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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武器
    勒貝爾模樣的薩摩站在門口,沒有打算讓步的意思。這幾日杜巴利明明婉拒了全部要見讓娜的邀約,包括黎塞留,現在黎塞留卻出現在這裡。

    「讓我進去,我有話要單獨對杜巴利夫人說。」黎塞留態度十分強硬。他原以為讓娜出了凡爾賽宮會來見他,沒想到卻等不到薩摩的消息,怕杜巴利從中作梗,他還特地登門拜訪,卻遭杜巴利拒絕,終於在婚禮這天大夥繁忙之際,疏通了各種關係,趁隙來到這裡。雖然讓娜如他計畫進了凡爾賽宮,以杜巴利夫人的名份留在凡爾賽宮做國王的情婦也是指日可待,但是現在的讓娜似乎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過去老吵著見他黏著他、給人寵著哄著的小女孩,現在長大了,正逐漸脫離他的掌控。不過沒關係,他更了解,一個成熟女人要的是什麼。

    兩人僵持不下。如果今天上門的是黎塞留以外的貴族,他薩摩大可仗著杜巴利和國王的命令,以他的身手將人擋在門外並不是難事,但是上門的人偏偏是黎塞留公爵,他的主人。

    「我以黎塞留公爵的身份命令你,讓開。」黎塞留低沉的聲音冷冷地說。

    薩摩終究還是無法違背他的主人,他終於低下頭後退幾步讓黎塞留進到屋內。

    「出去。」黎塞留看也不看勒貝爾一眼。

    「……是。」薩摩只能恭敬的欠身,離開房間。

    在更衣間裡的讓娜聽到門外有些動靜,她以為是杜巴利,讓娜提起白紗的裙襬推開更衣室的門,然而,沙發上等待她的,卻不是預料中杜巴利的微笑,而是另一個她所熟悉的、曾經仰慕的身影。

    黎塞留坐在沙發上他習慣的位置,放下交疊的修長雙腿起身,走到愣在原地的讓娜面前,儘管好一陣子不見,她的身高依舊與過去一樣只到他胸口。他依然高貴又優雅,斯文的臉上沒有太多表情。他撐起她的下巴,讓她仰望他。

    她從他灰色的眼珠裡,看見自己的身影,從可憐兮兮的小乞丐、天真的洋娃娃、到現在淫蕩的女人。他有沒有發現,她藍色的眼珠裡的他,從感激、仰慕到愛,最後剩背叛與恨。

    黎塞留捏緊她的下巴,低頭吻她。

    讓娜不讓他的舌竄進來,闔上嘴時咬到他的唇,她想躲,被他強行按住後腦勺。他不顧嘴上的傷口,吸吮她的唇。

    他的唇有些冰涼,他的吻比她過去幻想的還要綿密柔軟,挑起她曾對他依戀的情慾。那些她憧憬的浪漫的愛情,沒料到現實慾望的背叛盡落得如此不堪。讓娜又羞又怒,不停掙扎,又捶又打,終於掙脫他的吻「放開我。」

    黎塞留一鬆手,她忍不住一巴掌直接扇在他臉上,清脆又響亮。

    讓娜恐懼的後退幾步,身子不住發抖,掌心還殘留著火辣,紅了眼眶,漂亮的藍色眼珠含著淚,這還是她第一次反抗他。從小,他養她,教導她,她仰望著他如父親般的威嚴,渴望他的愛,努力扮演一個乖孩子,雖然她不能原諒他算計她的人生,也計畫要破壞他的一切,但是實際上要違背他,所需要的勇氣,卻遠比她所想的還要大。

    黎塞留面無表情的轉回臉,用拇指偕掉唇上被她咬滲出的血「一直以來,妳不就希望我這樣做。」黎塞留從口袋抽出白手帕,抹乾淨拇指「只要照我的話做,我也可以像那天晚上對待安菈一樣,對待妳。」

    讓娜的恐懼逐漸轉為憤怒,漲紅臉。連現在他還在利用她的感情談條件,到底有什麼不在他的算計之中「……你到底想要我做什麼?」

    「遊說國王殺掉外交大臣舒瓦瑟爾。」他面無表情的俯視她。

    讓娜愣了一下。

    「妳還記得那天將妳從凡爾賽宮趕出去的人吧,聽薩摩說,他找到妳時,妳似乎吃了不少苦,害妳落得那樣下場的人,就是舒瓦瑟爾。」黎塞留伸出手,將她凌亂落至鬢旁的頭髮別到耳後,指尖掠過她的髮絲「他很快就會因為支持西班牙同盟與英軍開戰,在民不聊生之時擴大軍備支出引發民怨,我相信,這一陣子舒瓦瑟爾老是為難妳,國王對他的懲處想必不輕。」他冰涼的指尖滑過她耳際「他千方百計要將妳趕出凡爾賽宮,這種人不能留。」

    儘管黎塞留又像以往一樣,半哄半騙的接近她觸摸她安撫她,他的眼神卻是她從未見過的冰冷,她到底愛過一個什麼樣的人。機會終於來了,她捏緊手心,設法不讓自己顫抖的太厲害「……如果我做到了,能得到什麼?」

    黎塞留瞇起他灰色細長的眼眸。

    她已經不是過去的她,她會讓他知道被利用與背叛的感覺「我想要的,遠比母親安菈還要多。」她的手握上他冰涼的手,臉頰依偎在他的掌心上,嬌媚的望向他「你能愛我嗎?」

    一切他教過她的,都會變成她的武器,狠狠踐踏他所有的權力與慾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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