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一间清雅的院落内。
房间四角立着汉白玉的柱子,四周的墙壁全是白色石砖雕砌而成,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
此时,十三世子李夋正坐在圆桌,只见他眉头紧锁,阳光明媚,却难掩其脸上的阴冷之色。
这时,一个侍从模样的男人忽然匆匆地走了进来,半跪着说道:“世子,黄少爷求见。”
“黄少爷?那是谁,什么时候侯府又多出了个黄少爷了?”李夋沉浸在心事中,突然被打扰,脸上显得有些不悦道。
“回禀世子,黄立龙少爷是夫人的远房侄子,您忘记了吗?”见此,侍从连忙低下头,小心地提醒道。
“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有这么一个酒囊饭袋的废材亲戚,你去跟他说我在忙,没空搭理他。”李夋冷笑一声,对这个所谓的废材亲戚嗤之以鼻,摇了摇手道。
侍从却没有立即离开,犹豫了片刻,这才说道“可黄少爷说有要事禀告,据说是与上次调查狩猎场一事有关。”
“与狩猎场一事有关?”李夋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沉吟了片刻,道“好,你让他进来吧!”
不一会儿,一个臃肿的秃顶少年飞快地走了进来,半屈膝在地,献媚地笑道“表哥,好久不见!”
“黄立龙,不用废话了,听说你有要事禀告?”李夋居高临下,淡淡地问道。
“是这样的,表哥,前几天我听说您的宝物在狩猎场失窃,小弟斗胆请问,您丢弃的是否是九阴珠?”黄立龙心中一跳,不敢再拐弯抹角,直接单刀直入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失窃的宝物是九阴珠?我好像从未提起过吧?”李夋眯起了眼睛,语气不自觉变得森冷了起来。
黄立龙显然是被眼前的锐利目光吓坏了,连忙跪在了地上,飞快解释道“表哥,是这样的,我对狩猎场十分熟悉,因此知道宝物失窃的地点是在一处极阴之地,需要在此地祭炼的宝物寥寥无几,再想起您的泼墨苦寒大阵,这才推断您失窃的宝物是九阴珠。”
听到这个解释,李夋脸上的森冷神情这才缓和了许多,举起了桌上的茶杯,轻轻地泯了一口,道“是九阴珠又如何?这与宝物失窃有何关联?”
黄立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长长地舒了口气,道“我听说您在排查那日进入狩猎场的人,而嫌疑人大部分都是练灵境的武者,如果您丢弃的真是九阴珠的话,那么您排查的方向或许错了。”
“此话何解?”李夋眉头一皱,下意识问道。
“九阴珠能蛊惑心神,泼天阴气更是会自动袭击敌人,一般来说,只有通灵境以上的高手才能降服,我想您也是陷入了这个误区,这才让手下排查入场的通灵高手,因此至今追查无果。”黄立龙露出了一丝神秘的笑容,“但您忘了,还有一种人,无需踏入通灵境,便可轻松降服九阴珠。”
“什么人?”李夋脸上若有所思,低声问道。
“血气如河,肉身如龙!”黄立龙睁大了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血气如河……这种人物的确是阴邪之物的克星……”李夋目光一闪,却马上摇了摇头,又道“可这种人万中无一,府内除了我大哥与父亲外,我从未有听说过肉身境圆满的存在。”
“若是我说,有一名下人也修成了这种境界,又在前几日进入过狩猎场呢?”黄立龙露出了笑容,轻声地说道。
‘砰’的一声。
桌上的白色茶杯忽然碎裂了一地,茶水四溅。
只见李夋走到了窗外,凝眉不语,手中的白色碎末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
当然,柴知然并不知道一场巨大的旋涡已经悄悄地向他逼近。与往常一样,他回到了屋内休息了一夜,第二日清早,便准时地来到了练武场。
一入内,只见场内的人都聚集在了一团,嘈杂的吆喝声震耳欲聋。
柴知然眉头微微一皱,穿过了人群,这才发现擂台下不知何时竟架起了一个简易的坊桌,四周人群皆是流连其中。
“开盘了,开盘了,我邱建开庄,老字号安全放心,快来下注咯!”
不愧是只知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竟在擂台下就开了赌斗外围!
柴知然冷笑了一声,但既然闲来无事,还是走进人群凑了凑热闹。
只见坊桌上有一块横条,用大字书写着比试冠军的赔率,底下还标注所有选手的信息。
第一个选手名叫陈奇,乃是第二赛区的冠军,已然练骨大成,修为全场最高。
昨日在擂台上以摧拉枯朽之势战胜了所有对手,似乎还未曾使用全力,自然是最大的热门,赔率一赔二。
而第二名,赫然是昨日前来搭话的李十一,虽然修为只是练肉境,却接连击败了三名练骨高手,是本次比试的最大黑马,赔率紧随其后,一赔三。
第三名则是夏易,昨日在第一擂台惜败于李十一,可实力不俗……赔率一赔五。
……
飞快地接着往下看去,柴知然终于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柴知然,本为李府下人,却在数月前咸鱼翻身,以练肉境击败金涛,同样是不可小觑的黑马,赔率一赔二十一。
在这之后,剩下所有的选手赔率一律是一赔五十一。
看完这份赔率书后,柴知然不由自主地摸了摸鼻子,有些无奈地喃喃自语道“这庄家就这么看不起我吗?就单以我昨天展现出的实力,也不该是这种几乎夺冠无望的赔率吧?”
不过想想也是,第四擂台本就不是热门赛区,众人关注点自然少了许多,而李十一这突然崛起的黑马,更是彻底冲淡了自己的热度。
加之自己昨日虽然展现了惊人的实力,可同时却讥讽了所有的同台选手,这些选手自然不会到处宣扬,这才有了这样完全不符的赔率。
不多时,周围的大喊声便不断响起。
“我压陈奇,五百两银子。”
“我压李十一,七百两银子。”
“陈奇,二百两。”
……
在场众人几乎都是侯府子弟,这点消遣兴致的小钱自然不放在眼里,因此不到片刻赌局就开始火热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道截然不同的声音忽然响起。
“我压柴知然,一万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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