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莫非在说笑?心头精血乃是肉身精华所在,你就算把我杀了,直接开膛取血,也绝凑不出百余滴精血!”
柴知然说的不错,即便自己气血如河,如天地熔炉,但心头精血也是固定的,满打满算也绝不可能超过二十滴,就算取出一滴也要元气大伤,静养个十天半个月方可恢复,更别说百余滴这般恐怖的数字了!
绿纱女子微微一笑,道“我当然不是要你一次性给我这么多心头精血,只要你能在十年内凑齐百滴就足够!而我观你的肉体已到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地步,加上再有如此长的时间缓冲,想来也不会因取血而损多少元气了……”
原来这无生老母早做了细水长流的打算!柴知然不由得心情一松,不过想来也是,若非如此,这无生老母早就杀了我,直接开膛取血不是更好?
柴知然目光闪烁,既然自己的血液对这无生老母如此重要,那么自己就有了足够筹码,有了讨价还价的余地!
况且,确实如她所说,若只是十年内凑齐百余滴心头精血,对于自己来说顶多损些元气,绝对不会影响到肉身的根基,也算是举手之劳了!
他瞬间在脑海中飞快地权衡着利弊,片刻,这才道“恕晚辈无礼,若是晚辈助您一臂之力,可到时您恢复修为后,来找我秋后算账又如何?以您的惊天修为,在下怎么可能是您的对手!而在下虽说走投无路,却也不想做养虎为患之事……”
绿纱女子如银铃般一笑,轻声道“咯咯,你倒是小心谨慎,不过这点你无需担心,你能修炼到今日的地步,又岂不知世界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这个道理?若是你仍不相信的话,本尊甚至可以立下心魔毒誓让你安心!”
“心魔立誓?”柴知然目光一闪,若有所思地喃喃道。
心魔立誓,在凡人乃至低级修士之间不算什么,几乎没有任何的制约力,但若是到了高阶修士身上,那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就像柴知然晋升通灵境时,遇到的三尸九虫的心魔劫一般,若是违反心魔之誓,轻则心魔入侵,修为难以寸进,重则心走火入魔,性命难保!
因而,若非万不得已,高阶修士绝不会轻易立下心魔誓言,看来她先前所言非虚……
“怎么样,道友可是考虑好了?本尊已经表示了足够的诚意,若是道友还不愿答应了,那么我们今日只能继续兵戎相见,即使鱼死网破本尊也不会让你离开此地!”绿纱女子望着眼前沉吟的白衣少年,目光一凝,顿时沉声说道。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晚辈还有拒绝的余地吗?”柴知然苦涩一笑,这才拱手道“不过晚辈有个请求,今日我灵力体能皆已是耗得七七八八,更是服用了透支力量的丹药,本就元气大伤,若是此时再取下心头精血,恐怕要损更多根基道行!因而,能否请前辈宽限几月再取血?”
“这当然没问题!就算你不说,本尊也会这么做的!”绿纱女子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道“既然我们的交易达成,本尊就先给你些好处,补偿你此战宝物的损失,也算是当做定金了!”
话音刚落,她五指连弹,手中一道灵光放出,向着柴知然激射而去。
“你这是做什么?”柴知然心中一惊连忙后退了几步,周身灵力奔腾,警惕地凝视着绿纱女子。
绿纱女子见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不由得如银铃般轻笑了起来,道“咯咯,不用紧张,我刚才并不是想攻击你,而是想给你一份大礼,你自行瞧瞧便是!”
闻言,柴知然下意识低头一看,只见刚才的灵光果真是与之前不同,竟是如一颗圆球般镶嵌在了泥土上,聚而不散,十分诡异!
他不禁眉头一皱,问道“这是?”
“此乃我们上界的一种记忆传承,你将这道灵光置于眉心,就能读清里面的内容了!”绿纱女子笑着说道。
柴知然双眼眯起,大手一挥,却没有依言所做,而是用宝葫芦黄烟一摄,暂且先将其收入了葫芦内。
他虽然觉得无生老母所言多半不假,可防人之心不可无,自然不会贸贸然使用这般陌生东西。
见此,绿纱眼中却没有丝毫的意外之色,点了点头说道“我们一路上闹了这么大的动静,想来应该有不少修士闻风而动了,因而现在不是说话的时机,待你调整好身体,我们三个月后依旧在此地会面吧!”
“柴道友,后会有期!”
话音刚落,她周身灵光大放,便是化作一道虹光,毫不犹豫地向着远处飞去,片刻间,身形便在远处天边化作了一道黑点,留下了原地一脸愕然的柴知然。
柴知然不由得微微一愣,没想到这无生老母就这样轻易地离去了,难道就不怕我毁约吗?
还是说,她对留下的‘定金’很有把握,料定我绝对会受不了诱惑?
柴知然陷入了沉思之中,脸色变得阴晴不定了起来。
而就在这时,他忽是感觉胸口传来了一阵翻江倒海的疼痛,终于再也坚持不住了,喉咙一甜,一口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柴知然捂着胸口,只感觉体内的是灵力已是一团乱麻,五脏六腑也受到了严重的损伤,大口大口喘息着。
他不觉哑然一笑,暴力丹的副作用果然是发作了,若是无生老母没有临时改变主意,自己恐怕已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此战也算是死里逃生了吧?真是万幸!
不过,想起自己大量的道器、两只冰蜂、八只傀儡,都在此战中被毁去,他仍旧是心疼不已。
算了,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钱财乃身外之物,没了就没了,只要小命能保住都是值得了!
况且,现在自己已踏入了先天大道,实力倍增,除了冰蜂有些可惜外,子母阴阳刀与银甲傀儡都没有太大作用了,也是该淘汰的时候了,不过是因为这些物件相伴自己已有时日,所以有些不舍罢了……
这样想着,他心中这才好受了一些。
而略微晃神,柴知然终于长长地叹了口气,终于强行将纷乱的思绪压了下来。
而此地不宜久留,柴知然只是稍作休息,便拖着破损不堪的身体,飞快地向着反方向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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