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语看着颜烨逐渐消失的背影，缓缓转身往来时的街道上走去。
这时，身后围观飞仙宗招弟子的人群又爆发出一阵呼声。
看来又有人通过了飞仙宗的初试。
原本以为飞仙宗今日招收不到几个弟子，看来是她萧语多虑了啊。
不过不管飞仙宗能不能招到人，今日她也算是向着修仙迈出了第一步。
月凌尘不愿意教她修仙，她自己也能找到门路。
这一点让萧语颇为自豪。
只是这报名费的事，该怎么办呢？
也不知月凌尘手上有没有银两。
萧语摸摸怀里那张被叠得像豆腐块一样的捉拿妖怪的悬赏告示，慢慢在心里打着小算盘。
如果在复试日之前还捉拿不到妖怪，就只能向月凌尘借钱，先把那个颜烨的五十两报名费还了再说。
想到这里，萧语忽地一愣。
借月凌尘的钱还颜烨的钱……
这种感觉就好像欠着外人的钱，先回家拿了家里的钱把外面的欠债填上一样。
什么时候开始，她竟把月凌尘当作了自己人？
…………
回到栈，萧语拿出悬赏告示放在掌柜的柜台上。
那掌柜的一看，立刻拱手：“小娘子真是巾帼英雄啊！这告示都贴这儿不知道多久了，愣是没人敢揭下来。”
萧语抽了抽嘴角，心想我倒是不想揭啊，月凌尘揭下来扔给了我，我也不能再重新贴上去啊。
为了赏银，就勉为其难地努力一把吧。
“敢问掌柜的，为何这告示上说是有妖怪杀人啊？到底怎么回事呢？”
“就是人离奇地就死了，男的身上没有任何伤口，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没人见过凶手。
上头三番五次派人来探看，废了不少功夫，还搭进去好几个人，也没查出多少头绪来。
人家也不能常年守在这儿啊，只好贴了悬赏告示，希望有人能自告奋勇。”
掌柜的说到这里，咽了咽口水，转头四顾一下，示意萧语离近一点，压低了声音：
“小娘子，看你揭了告示，我才偷偷告诉你。
前段时间有好几个住店的人也遭殃了。
我看你家相公长得美貌非常，可得万分小心。
到了晚上最好就呆在店里，别再出去逛了。
而且最好门窗都要关好。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啊！”
许是因为自己是妖族的原因，萧语曾经听说过有心术不正的妖专门靠吸食男人精血进行修炼的事。
“掌柜的，您刚才说男的身上没有任何伤口，那女的身上有什么伤口啊？”
听到萧语的问话，掌柜的明显楞了一下：“女的……脖颈处有伤，像是被人咬死的。但女的其实也没死几个，远没有男的多啊。”
听到这里，萧语明白了个大概。
这种事，凡人可能确实不容易查出头绪来。
但她萧语是妖族的灵猫，妖怪的事她不说亲眼见过，最起码亲耳听过不少。
按掌柜的说法，可能真的是妖怪在作祟。
而且说不定还是个专门吸食男人精血的女妖怪，因为吸食男人精血之时被家里的妇人发现，所以将妇人咬死了。
“不知掌柜的知不知道咱这儿可有近几年外来定居此处的人啊？”
“这个，我可得想一想。”掌柜的摩挲了一下下巴上的胡子茬继续说道：
“外来定居此处的人其实也并不多，这几年只有两户，其中一户小夫妻已经双双殒命，只留下一个老母亲。另一户是个独自带着孩子的漂亮寡妇。”
掌柜的说到这里，眼神忽然一亮：“小娘子，她们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您觉得呢？”萧语没有明说，只轻声问了四个字。
掌柜的倒是认真思考起来：“看起来不像啊！不过……”
“不过什么？”萧语立即接话。
“不过也没什么。他们来这里定居之前啊，咱这儿就偶尔有人失踪，咳……别人都说是外出谋生去了，我知道其实是失踪了。
据说离咱这儿不远的山里有尸骨堆，说不定就是被妖怪捉去吃掉了。
这两户人家来了之后，其中一户的小夫妻就离奇地死了。
一开始我们以为他们是来这儿躲祸，结果被仇家寻到这里杀了。
后来发现村里陆续开始有人和他们一样的死法……
唉，妖怪杀人的事也是开始传开了。
但你说，一家本就是受害人，另外一家孤儿寡母的，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哪里会是什么妖怪呢……”
没等掌柜的说完，萧语问道：“不知那两家住在哪里呢？”
“小娘子，你真的怀疑是她们啊？”掌柜的惊讶地看着萧语，“她们就住街道最头上两家。不信你可以去看看，她们真的不可能是凶手。”
萧语眼睛晶亮，最不可能的，往往是最可能的呢。
当下也不再多言，萧语道了谢之后便上楼回了房里。
房内，月凌尘正站在窗前，如同昨晚泡澡被看光后躲到窗边不说话时一样，背影沉静，不知在想些什么。
听到房门咯吱一声响，只回头淡淡地打量了一眼进门的萧语。
“我回来了，上仙。”萧语率先打招呼。
月凌尘只“嗯”了一声，依然没有其他任何反应。
“上仙要喝水吗？”萧语殷勤地倒了一杯水走到月凌尘身后。
月凌尘缓缓转过身，一双漂亮的眸子盯着萧语看了半晌：“说吧，又有什么事？”
萧语直接一手端着水杯，另一手挽着月凌尘的衣袖，将其连搀带拉地带到了桌旁坐下。
“上仙您真是明察秋毫，什么也瞒不过您！”萧语将水递到月凌尘手里，毕恭毕敬地站在月凌尘面前。
“上仙，我今天通过了飞仙宗的初试。”萧语突然提高嗓音异常响亮地说道。
“嗯。”月凌尘依然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仿佛没有任何意外，又或者是萧语通不通过初试，都与他月凌尘无关。
“上仙您不恭喜一下我吗？”萧语看着月凌尘毫无变化的清淡表情，心里有些着急，嘴上依然尽量保持镇定。
“恭喜你。”月凌尘极其冷淡地说出了这三个字，仿佛说“吃饭了”，又或者是“睡觉了”一般不带任何感情。
之前跟在他身边是猫身时还不觉得，现在变成人了，怎么发现这月凌尘他就活脱脱是个冰坨子啊。
萧语满心不忿，又不好发作。
“上仙您说的一点都不像恭喜，就不能用行动表示表示嘛！”萧语嘟哝道。
“恭喜你。”依然是冰冷如水的三个字，但让萧语差点扶额跌倒的是月凌尘竟然拱了拱手。
……她要的行动可不是这个……
“那个，上仙，您能不能……”萧语想说你能不能包个红包给我当恭喜，话还未说完，就别月凌尘的“不能”两个字当头浇灭了希望的小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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