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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荤素菜品
    周胤绪闻言抬起头来,半开玩笑道,“今日倒不是我寡言,而是我来之前,得了宋大人的一通‘教训’,因此有心做个‘无口匏’。”

    宋圣哲“哟”了一声,作势抬手掩口讶异道,“这话如何说得?我哪里敢‘教训’周大人?”

    彭平康悠悠接口道,“宋大人莫多心,周大人说这话,不过在是‘附和’孔圣人之言罢了。”他说着,打出了一张牌,轻笑道,“再者,作得‘无口匏’,总比那‘多嘴驴’强些。”

    周胤绪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他复低下头去,拿匙子去拨汤羹里的莲子,“啊,我听出来了,”他不冷不热道,“彭大人是说我‘太醒’罢?”

    彭平康笑了笑,道,“是啊,我私心里想,周大人下回来我广德军,我该拿出‘白露酒’来招待才好,免得周大人‘太醒’。”他伸手抓牌,接着扣下手边四张,道了声,“杠。”

    周胤绪笑了一声,偏过头向范垂文问道,“怎么彭大人这回的‘杠’法与上回不同?”

    范垂文笑着解释道,“上回是‘明杠’,这回是‘暗杠’,自然手法不同。”

    周胤绪笑道,“原来如此。”

    宋圣哲又抬了抬手,作势拿袖子遮了口,侧头对周胤绪笑道,“彭大人这时叫‘杠’,是想多出一次牌呢。”

    周胤绪微笑回道,“那两位大人可别掉以轻心啊。”

    彭平康笑了一声,从排尾抓牌后,随手打出一张牌。

    文一适顺手吃下,尔后道,“周少尹说得是,抚台来巡,确实不可掉以轻心。”文一适一边说,一边垂眼码牌,片刻之后,他意识到在座无人接话,立刻软了声线,抬起眼笑着打出一张牌道,“有什么需要做的,四位大人尽管开口便是。”

    范垂文碰了文一适打出来的牌,浅笑道,“文员外这话该只对彭大人问起,抚台来巡,巡的是广德军呢。”

    彭平康笑了笑,似玩笑般道,“范大人单让文员外问我,莫不是,”他伸手拿过范垂文打出来的牌,挑眉笑道,“上回我不在时,范大人和宋大人已然与文员外‘暗通款曲’了?”

    宋圣哲笑着打趣道,“哟,我们还没问彭大人与周大人上回吃得哪桌席呢,彭大人怎的还反疑心我们‘暗渡陈仓’?”

    彭平康微笑道,“有没有‘暗渡陈仓’,宋大人一问周大人便知,但有没有‘暗通款曲’,我可就不知道该问谁了。”

    范垂文笑了笑,侧过身去拿了一块杞子糕吃。

    周胤绪瞥了范垂文一眼,笑着开口道,“什么‘一问便知’?分明是彭大人备席请的我,有没有‘暗渡陈仓’,我说了可不算啊。”

    宋圣哲听了,笑而不语。

    文一适见状立时笑着接口道,“要按这说法儿,有没有‘暗通款曲’,也该是我说了算了?”

    文一适说罢,桌边五人都笑了起来。

    彭平康笑了两声,伸手拿过旁边几上已经半凉的百合羹,道,“既是我请的客,又是我备的席,那这席上吃的什么,两位大人该直接来问我才对,怎的只听周大人的片面之词呢?”

    周胤绪含下一颗莲子,将手中的碗盏轻轻地搁回几上。

    宋圣哲笑道,“我们可还什么都没问呐,彭大人怎的就心虚起来了?”

    彭平康微笑道,“幸亏没问,”他半开玩笑般道,“要是被两位大人知晓,那日我请周大人吃的一桌席上,连半只‘鸡’也无,岂不是要误以为我有心怠慢周大人?”

    范垂文转回了身来。

    周胤绪嚼下口中的莲子,微笑道,“彭大人请我吃席的当日正是中元节,本就该是素宴,我若再因此挑三拣四,岂不是无事生非?更枉论,”他顿了顿,又笑着补充道,“彭大人笃信道教,怎会因我一人,在中元节的席面上布‘荤菜’呢?”

    宋圣哲闻言,抿嘴笑道,“周大人说得是,是我思虑不周,说错了话了。”

    彭平康端着汤盏,浅笑着喝了一匙子羹,道,“无妨,”他说着,瞥了坐在身旁的范垂文一眼,范垂文正垂眼理牌,唇边带了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彭平康顿了一顿,似随口般继续道,“不过,不能说宋大人思虑不周,这回抚台来巡,正是不年不节的时候,我总不能也摆出一桌素席待客罢?”

    宋圣哲微笑道,“是啊,南边那信佛的元昊人才有‘戒荤’的讲究呢。”

    范垂文淡笑着开口道,“这倒也不好说。”他抓起一张牌,看向文一适道,“我尝听闻,这位即将来巡的孟抚台的生母是近靠东海一侧的南边人,虽说元昊立国前就嫁到定襄了,但保不齐,也信了佛了?”

    文一适应道,“这确实难说,”他看了彭平康一眼,语带迟疑道,“元昊国往东靠海那一块儿的人,是比西边靠婆罗多国的人信佛信的要少,但……”

    彭平康接口道,“但也不是没有,对罢?”

    文一适点了点头,尔后殷切道,“若是彭都督想……”

    彭平康淡淡道,“既如此,我便叫司兵参军备上两桌席,一荤一素,以免不时之需。”

    文一适笑了笑,没再多说,只是复低下头码牌。

    宋圣哲浅笑着接口道,“据说南边人的嘴刁,无论吃荤吃素,都能凭空生出许多别的花样来,彭大人可要多小心些。”

    彭平康嚼下一叶柚子,轻笑道,“宋大人不必担心,军中饮食一向简单,只要正粟充足,我料想那位孟抚台也不是浮夸奢靡、作威作福之人。”

    范垂文笑道,“可即使正粟充足,这招待抚台的席面上却也不能单只摆一道‘鸡’作‘荤菜’罢?”

    彭平康微笑道,“那依范大人之见,若不摆‘鸡’,又该摆什么出来呢?”

    范垂文笑了笑,道,“这可不好说了,我一不知那位孟抚台的口味,二也不好越过彭大人,去拿广德军的主意。”

    彭平康笑了笑,拉长了音调“哦”了一声,尔后似调侃般道,“若依我说,合该去山上打几只兔子,摆一道野‘兔’出来,可比寻常家‘鸡’滋味儿更佳呢。”

    周胤绪闻言,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他正想笑,就见文一适朝他这里似有似无地瞟了过来。

    周胤绪忙偏过头去,作势要拿点心吃,这时,就听身旁的宋圣哲亦笑着回道,“这主意倒妙,蜀地的兔肉可是东郡名菜之一,不过依我说,这山上的野兔,又哪里能比得上家生的‘小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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