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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反尔
    苏酒卿这么一下子放松下来,整个人都是几乎软了下去。

    苏博雅撑了一把,这才让苏酒卿站住了。

    苏酒卿苦笑一声:“可吓死我了。”

    话音还没落,就听见后面的马蹄声飞驰而来。

    苏酒卿顿时又是一下子紧绷,下意识的抬手重新将簪子抵在了脸颊上。

    那马蹄就停在了苏酒卿的面前。

    马蹄轻踏,尘土微扬。

    浑身通透纯黑的马儿,神骏非常。

    苏酒卿抬头望去,就见蒋旬一身金吾卫的装扮,端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

    苏酒卿浑身一松,眼睛一眨,忽然就来了委屈和怒气——委屈让她眼睛都有点儿泛红,愤怒则让她忍不住怒声责问:“蒋世子今日是什么意思?”

    即便是知道这会儿蒋旬能出现在这里,应该绝不是之前想的那样,要不管不顾,冷漠对待这个事儿。

    可是她心里还是恼怒。

    要知道,在当时听见蒋旬的声音之后,她心中到底多欢喜,又有多期待?

    而正因为如此,所以才更加的……失望。

    苏酒卿仰头红着眼圈质问的样子,落在蒋旬眼里,蒋旬眸底情绪瞬间波动了一下。

    然后,就听见蒋旬轻笑一声。

    这一声轻笑,若有似无,几乎是一瞬间,苏酒卿反而是觉得自己根本就没听见,或者说产生了错觉。

    毕竟她定睛看过去的时候,她并没有看见蒋旬面上有任何的不对劲。

    蒋旬依旧是那个蒋旬,依旧是那个冷淡默然的蒋旬。

    蒋旬随后就问了这么一句话:“生气了?”

    这儿一句话,顿时问得苏酒卿一下愣住。

    最后,苏酒卿自己反应了一下,倒是反而觉得自己有些没道理了。

    蒋旬他,又是凭什么一定要救自己呢?

    苏酒卿抿着唇瓣,低下头去,语气也是冷淡克制下去:“是我的不是,竟是胡乱责怪人起来。”

    “上来。”蒋旬忽伸出手来,连一个解释也没有。

    苏酒卿没伸手,也没回应。

    苏酒卿倔脾气犯了。

    既然她也没那个资格去怪蒋旬,那么自然也不用再听蒋旬的话。

    更不必要和蒋旬走得太近。

    “去追他们。”蒋旬等了片刻,见苏酒卿半点没有要听话的意思,于是再度出声说了一句。

    也同样是言简意赅,一句废话也没有。

    蒋旬这样一说,苏酒卿反而是犹豫了一下。

    最后,苏酒卿扭头看了一眼苏博雅。

    苏博雅上前一步,抬头看蒋旬:“我和蒋世子去吧。阿姐毕竟是女子,和蒋世子一起行动,多有不便。”

    苏博雅如此模样,也是十分有担当的样子。

    苏酒卿侧头看苏博雅,心里忽有些不是滋味。

    苏博雅能成长成这样有担当的样子,是经历了诸多痛苦的。

    苏博雅以前有多敬重阮玉兰,今日就有多伤心和愤怒吧?

    苏酒卿摇摇头:“博雅你先留下,你受了伤,行动不方便。”

    说完这话,苏酒卿就伸出手去,握住了蒋旬。

    蒋旬微一用力,将苏酒卿一把提了上去。

    蒋旬的手掌骨节分明,而且十分修长有力,握住苏酒卿手掌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竟像是握住了一团棉花一般。

    而苏酒卿则是觉得自己仿佛被硬物钳住了手,一下子就弄疼了她。

    不过苏酒卿却强行忍住,一句话也不多说。

    苏酒卿直到上了马背,这才一下子感觉到了不对劲——她怎么就和蒋旬同乘了呢?

    这样亲近的和一个男子在一起,除却蒋容意外,蒋旬还真是第一个。

    可即便是蒋容,也未曾和她双骑过。

    她几乎能感觉到背后蒋旬的气息一下子笼罩过来,将她整个人骤然围住。

    苏酒卿顿时后悔,轻轻挣扎一下:“这不合适。”

    刚才报仇心切,倒是没想起这个。

    这会儿陡然想起来,就觉得处处都不妥当了。

    然而蒋旬却并不再磨蹭,更不给她跳下去的机会。一下子就夹了马腹,二人一下就被马儿带着跑出去。

    马儿一动,苏酒卿猝不及防之下,顿时就一个趔趄,后背直接撞在了蒋旬的后背上。

    蒋旬胸膛很硬,苏酒卿有那么一瞬间,恍惚觉得自己撞在了墙上。

    “刚才投鼠忌器。”此时马儿飞奔起来,蒋旬才忽然如此说了一句。

    苏酒卿听得不是特别真切,还反应了一下,这才恍惚明白了蒋旬说的是什么。

    蒋旬也并没有再开口,仿佛刚才说的那一句话,竟都是错觉。

    苏酒卿心中忽然觉得别扭起来。

    于是再度开口说一句:“蒋世子还是将我放下去吧。”

    然而蒋旬却是并无任何回应。

    也不知是懒得回,还是根本没听见。

    苏酒卿有些羞恼,干脆提高声音再说了一次:“请蒋世子放我下去吧。”

    男女授受不亲,这样的情形传出去,难免传出什么闲话来。

    苏酒卿心中其实并不算特别在意这个事儿,毕竟重生一次,对许多事情也是看明白了。

    可是对方是蒋旬,就让她整个人都觉得浑身不自在。

    一来是因为蒋旬是蒋家人,二来是因为蒋旬这个人性情太冷漠了,三来是因为蒋旬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苏酒卿怎么想,都觉得别扭和不合适。

    然而蒋旬也是看出了苏酒卿的心思,跑出去一段之后,又吐出四个字来:“事急从权。”

    事急从权,这话也没什么毛病,也的确是蒋旬心中所想的。

    苏酒卿同样也是哑口无言。

    蒋旬带着人这么一路疾驰,自然也是很快就追上了那辆马车。

    苏酒卿一看到那马车,想到之前的情形,一下子也是瞬间忘了这些东西,只剩下了浑身紧绷。

    她对蒋旬道:“就是那辆车了,车上后帘有一块污渍,我一直记得很清楚。”

    “嗯。”蒋旬应一声,明明看似有些漫不经心的反应,可偏被他做来,竟是一下子有点儿叫人听了认真来。

    苏酒卿没有细细分辨这些,只是略略安心几分,而后再说一句:“最好抓活口,他背后还有人。”

    蒋旬再度应一声:“放心。”

    这样的语气,竟像是一句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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