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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苗头
    苏酒卿心头暗叹,面前却也不好表现出什么来。

    尤其是当着宋郦和蒋旬的面儿——

    最后,苏酒卿依旧只能柔声的说一句:“表弟先去看看祖母吧。”

    苏酒卿如此一说,沈春荣自然也就明白了,苏酒卿这是不愿意自己搅合进这个事儿里头。

    沈春荣犹豫了一下,最后也就只能说了一句:“那我先去外祖母那,表姐若有什么事儿,只管叫我。”

    苏酒卿也只能说了一句:“好。”

    沈春荣这才行礼退下去。

    宋郦看着沈春荣走远了,才意味深长看一眼蒋旬,然后语调怪怪的说了一句:“倒是真是个好弟弟。”

    如此温柔,如此惦记着苏酒卿——

    蒋旬无动于衷,苏酒卿无奈的悄悄翻了个白眼。

    宋郦看得十分分明,当下心里又悄悄的惊了一回。

    而蒋旬则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宋郦:“先在外头候着吧。”

    说完这句话,就看一眼苏酒卿,而后抬脚就走。

    苏酒卿毫不犹豫的就跟上了蒋旬的脚步。

    蒋旬也是头也不回。

    宋郦犹豫了一下,到底是没跟上去。

    蒋旬直接去了柴房。

    柴房里关着车夫呢。

    苏酒卿还以为蒋旬这样的贵公子去那样腌臜的地方,多少会有点儿不适应,可没想到的是——

    蒋旬非但没有半点不适应,也没有皱眉半点。

    就这么如此的走了进去,神色依旧淡然。

    浑不在意。

    苏酒卿看着蒋旬如此,有些刮目相看。而后又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这样的人,将来死了,也真是怪可惜的。

    可惜,她的劝说,蒋旬也真是半点都没听进去。

    将来一旦爆发了战争,蒋旬必然是会直接去战场的。

    到时候会是什么结果?

    苏酒卿这头还在惋惜,那头蒋旬倒已经是已经干脆利落的让人拿开了车夫嘴里的布团子。

    车夫一可以开口说话,立刻就是大声的哭诉起来:“大姑娘,这事儿真不怨我啊。”

    苏酒卿自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开口说话,所以只看一眼蒋旬。

    这个时候,自然也就是蒋旬的意思了。

    蒋旬想要怎么样,自然就是怎么样。

    苏酒卿侧头看过去,蒋旬倒是依旧平淡,然后出声一句:“那人都交代了。”

    苏酒卿一听这话,不由得侧头又看蒋旬。

    毕竟她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蒋旬既然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了,还非要如此过来跑一趟?

    难道就是为了两处对证?

    那也犯不着蒋旬自己过来吧?

    还是说,这件事情,因为牵扯到了太子,所以……就要将这个事儿谨慎对待。

    所以,蒋旬必须亲力亲为?

    苏酒卿侧头看蒋旬,蒋旬依旧是没反应。

    反倒是车夫一下子就变了神色。

    苏酒卿看见这一幕之后,登时就叹了一口气。

    这样的事情……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车夫犹豫半晌,最终还是选择了开口:“这件事情的确是不怪我啊。姑娘,要害您的人,不是我啊!”

    苏酒卿一听这话,登时就气得止不住笑起来。

    这样的逻辑——

    苏酒卿甚至觉得看那车夫都脏污了自己的眼睛,所以她只是冷冷的盯着地面,冷笑一声:“是么?原来你是无心为之?”

    苏酒卿这样的话,顿时就让那车夫被戳得一个字也辩解不了。

    这话太犀利。

    苏酒卿此时尖锐得像是一根尖刺,只恨不得将伤害自己的人戳个对穿,才能解恨。

    苏酒卿是真恼——这些人,怎么能在伤害了她算计她之后,说出这样的话,显得还真有那么几分无辜似的。

    这些人,可不是叫人厌恶么?

    可不是看一眼都觉得是恶心么?

    苏酒卿如此尖锐的样子,引得蒋旬侧头看她。

    苏酒卿也不是全然没感觉,不过也并不想在这个时候和蒋旬对视。

    所以她只是掐着自己的掌心,不抬头,也不再言语,抿着嘴唇完全就是一副不悦的样子。

    苏酒卿如此姿态,蒋旬看着看着,忽然忍不住笑了一下。

    不过笑容稍纵即逝,半点也没多留。

    笑过之后,蒋旬看住车夫:“交代罢。”

    蒋旬语气充满威严和压迫,明明只是一句话,却让车夫明显的颤了一下。

    车夫又看一眼苏酒卿,见苏酒卿还是低头看着地面,一副冷淡的样子,最后就才有些心虚道:“这件事情……都是太太的指使。”

    在听见这一句话的时候,苏酒卿又是无声的冷笑了一下。

    比苏酒卿更先冷笑出声的,竟是蒋旬。

    蒋旬甚至是轻轻的击掌,而后徐徐说了这么一句:“她说,你便做。毫无主仆之仪。”

    蒋旬语气再嘲讽不过。

    苏酒卿却被这句话说得微微一晃神。

    是啊,好无主仆之情。

    身为苏家家奴,却伙同旁人,谋害自己主家,事后还妄图瞒天过海——

    这样的心思,何其狠毒?

    简直也是狠毒到了一定程度了。

    苏酒卿心头更加冷冽,也同样更加凛然——这就是人心,这就是人性。

    这样的事情,在日后只会层出不穷。

    苏酒卿慢慢还是缓过神来,最后就看一眼蒋旬:“不知一会儿人是我们自己处置,还是蒋世子带走呢?”

    “确定和那头没关系,就不用带走了。”蒋旬自然也知道苏酒卿问这话的意思,所以当下很干脆的就说明白了。

    这个“那头”,自然也就是说的是太子那头了。

    苏酒卿点点头,心中觉得太子那头也肯定不会让更多人牵扯进来。

    所以,车夫至少肯定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至于阮玉兰知道不知道,那却还真不好说就是了。

    苏酒卿觉得,阮玉兰知道的可能性也不大。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

    蒋旬大概也是这样的意思。

    接下来,苏酒卿也没多留,只又道:“接下来许多事情,或许我就不适合再听下去,便是先行一步。”

    蒋旬点点头,看一眼苏酒卿:“一会儿我会再去苏大人处,或许还请苏小姐先叫人过去告知一声,让苏大人有些准备。”

    至于是准备什么,不用想倒也是明白。

    肯定不是茶水点心。

    苏酒卿又看了一眼蒋旬。

    只觉得蒋旬的心思,真的是叫人完全看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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