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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章 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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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再牵扯上她出来,酒楼就真别想洗白了。

    这仗势欺人的帽子,是怎么也压不下去了的。

    苏酒卿挤进去又看了看。

    果然看见一口薄木板子棺材,就这么放在了酒楼的门口。

    苏酒卿只看一眼,就挪开了目光。

    这棺材板就是新做的,而且是最便宜的,寒酸得不行。

    只是上头的黑白布幔,却又分明是叫人慎得慌。

    一个女人拉着两个孩子在那儿哭得厉害。

    两个孩子看着年纪也还,一个七八岁,一个可能也就三四岁。

    大的姑娘在跟着自己妈一块哭得厉害,的那个男孩儿却是有些懵里懵懂。

    这么一看过去,倒还真是十分可怜。

    以至于叫人觉得,好像是真被酒楼欺负了的孤儿寡母。

    王掌柜也在,只是已经百口莫辩。

    不过王掌柜还是努力的企图讲道理——

    银子可以给,但是不能乱说话。

    不是酒楼里食物的问题,就不是。

    只是王掌柜也有点儿没底气。

    衙门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王掌柜也十分清楚。

    如果不是想着如果饭菜真的有毒,那也不可能只一个人中招这一点,王掌柜几乎都是要怀疑这件事情了。

    看着王掌柜左右支拙的样子,苏酒卿暗叹一声,就打算上前去。

    果然,王掌柜虽然本事不,可面对这样的事情,到底也是有点儿抓瞎。

    而且苏酒卿看得很分明,这母子三人,不管自家顶梁柱到底是怎么死的,反正是赖上了酒楼。

    这也似乎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毕竟这母子三人,孤儿寡母的也没办法养活自己,能抓着一个稻草,那也是一个稻草。

    而且说白了,无非就是为了银子。

    然而没等到苏酒卿走上前去。

    倒是有个女子先一步走上去了。

    苏酒卿定睛一看,还竟然是个熟人。

    谢云澜如果也算是相熟吧?

    是的,现在上前去的,就是谢云澜。

    谢云澜也不知是出于什么目的。

    苏酒卿看见了,脚下略略一迟疑,就干脆停下了。这件事情……真个的是让苏酒卿看不懂了。

    谢云澜已经走到了那母子三人跟前,半蹲去和三人说话。

    谢云澜长的还是很好看的。

    即便是做出这么一个别扭的姿势,却根本也不突兀和难看。

    谢云澜本来一贯是眉目清淡,什么事儿都不会神色激动的神态。

    此时倒是有点儿温和如水的味道。

    谢云澜和颜悦色的问几句,大约是了解事情始末。

    等到听完,谢云澜咬唇,对着那母子三人说一句:“这酒楼和我朋友有些干系,你们看这样如何?你们想要多少银子,我来给,但是就不要再闹下去了。“

    谢云澜这样的做派,倒是让人恍惚觉得,酒楼和她有莫大的关系。

    但是实际上呢?

    苏酒卿几乎是被谢云澜给气笑了。

    这还真是有意思。

    谢云澜凭什么替酒楼做主?

    又凭什么用这样的口吻语气说话?

    苏酒卿深吸一口气,也不等了,当即上前去,直接就走到谢云澜的面前,对着谢云澜问一句:“谢姑娘这样大的能耐?要多少给多少?”

    谢云澜大概也是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当下一愣,抬起头来。

    见是苏酒卿,神色就慢慢恢复成了冷淡的样子。

    谢云澜还是和苏酒卿打了一声招呼:“苏姑娘。”

    苏酒卿看着谢云澜,似笑非笑的问她:“谢姑娘这样帮我,也不知道为了个什么。”

    虽说这么多人都看着,可是她也完全不在意会被人如何议论。

    谢云澜在众人面前表现成这个样子,无非也就是想要造成这样的被人议论的结果。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她又有什么需要害怕的?

    苏酒卿压低声音,悍然对谢云澜道:“当年我都不怕那流言蜚语,不曾被影响半点。你觉得现在的我,还需要吗?”

    苏酒卿微微一笑:“谢姑娘怕是要失望了。”

    顿了顿,再不气的来一句:“还有,以后谢姑娘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越俎代庖,或许有些人觉得是好意,可有些人,是不喜欢的。比如我。”

    苏酒卿明明年岁比谢云澜。

    谢云澜看着更像是个温柔和气的姐姐。

    而苏酒卿脸上还带着稚气,可气势上却分明是锋锐无比。

    而苏酒卿的美貌,似乎也更有攻击性一些。

    这么近的一对比——谢云澜这个前京城第一美人,直接就被苏酒卿这个现任第一美人给比下去了。

    被衬得像是寡淡无味,毫无特色。

    更是有点儿泯然众人。

    苏酒卿笑盈盈的看着谢云澜。

    谢云澜竟然还能不动声色,面上略露出几分歉然来:“这个事情……却是怪我了。”

    苏酒卿只是一笑:“知错就改,善莫大焉。这句话也不知我用得对不对。”

    谢云澜咬着唇瓣,露出来那一点委屈恰到好处。

    苏酒卿看着,几乎想大笑出声。

    这样的人啊……

    实在是叫人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苏酒卿随后看住母子三人:“你们若真是要觉得冤,也该去衙门那儿喊冤。堵着酒楼门口,怕不是觉得冤,是想要银子吧?”

    那妇人顿时涨红了脸:“胡说什么,我当然——”

    苏酒卿直接不气的打断了她的话:“想要银子就进去好好谈谈,如果真要喊冤——那我就去衙门叫人来。衙门都没说我们毒杀了人,你这样空口白牙的污蔑,又是什么道理?我们也觉得冤!而且损失也不是你赔得起的。”

    苏酒卿的语气不算特别好。

    但是有一个特点。

    那就是硬气。

    十分的硬气。

    完全是就将那妇人震摄住了。

    苏酒卿的态度就是:要闹就不给银子,不给银子不说还要让你们负责我们的损失。不闹了?那也不是不能给银子。

    末了,苏酒卿看一眼薄皮棺材,嗤笑一声:“如果你真心疼你家男人,就不该让他这么死了都不得安宁。”

    死者为大,这几句话,不管是平头百姓,还是王公贵族,都是明白。

    人死了,至少基本的体面也该有。

    这样闹事儿,成何体统?

    就是死了,也闭不上眼,不能够安心。

    苏酒卿这样的话,也算是得了几分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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