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酒卿这样的话一出,宜嘉公主的脸上就被憋红了。
这样的话……是没错的。
但是,这么说也有点儿不大对劲。
毕竟宋渠是逆臣贼子,是罪人,哪里是能和小皇帝相比?
苏酒卿再叹了一口气:“说句实话,那宦官对世子也不是很尊敬。倒是有几分仗势了。”
仗势,仗着谁的势?
自然是王太后的。
可是王太后真会和蒋旬之间闹矛盾吗?
不会。
就是王太后亲自去了,也未必是会和蒋旬闹出什么不痛快来。
毕竟现在蒋旬,是很有用的。
苏酒卿看着宜嘉公主脸色几经变换,也见好就收,不再多说下去。
事情过了,就不好了。
而她这么一开口,其实情绪波动最大的,反而不是宜嘉公主。
而是蒋旬。
蒋旬多少有几分惊异。
他是真的从来没想过,苏酒卿会在这个时候开口帮他说话。
不过,这种感觉却是不差。
反而是叫人有些欢喜。
宜嘉公主最后到底还是只能深吸一口气:“看来是这个刁奴有些过了。本宫自然回头禀告了母后,叫母后严惩。”
却也没说自己就要惩处。
更没说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这更像是一个台阶。
苏酒卿心知肚明。
不过看蒋旬并不打算计较的样子,也就知道他定是不想撕破脸皮。
所以她就更不必开口。
宜嘉公主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跟着苏酒卿热情的介绍起菜色来。
宫里的菜色自然是宜嘉公主比较了解。
毕竟,从小吃到大,哪一个御厨是什么拿手菜,宜嘉公主都一清二楚。
所以介绍起来,自然是如数家珍。
苏酒卿也听得兴致勃勃。
不时再问几句。
蒋旬在一旁,倒是彻底成了陪衬。
等到吃得差不多了,蒋旬忽然说了一句:“一会还有点心。”
一听这话,苏酒卿就含蓄再吃了两筷子,就干脆直接撂下了。
宜嘉公主也就顺理成章说自己还要去跟王太后禀告这件事情,当即就离去了。
等到宜嘉公主走了,苏酒卿就嘟嘴叹了一口气,不太痛快:“太后这也未免有些过了。哪能这样?”
蒋旬为了朝廷,这已经是忙成了什么样子了?
什么事儿都是他在操心,可是王太后也好,宜嘉公主也好,防着蒋旬也就算了,如今还来这样给蒋旬下马威——
苏酒卿心知肚明,这就是宜嘉公主借着这个事儿,在提点蒋旬。
提点蒋旬的身份。
蒋旬却是一笑置之,反而说道:“这件事情——且看吧,最迟明日上午,她还得再来一趟。”
刚开始苏酒卿还没参透其中的玄机。
等到明白过来,顿时就更加心疼蒋旬了。
忍不住的,她就替蒋旬抱怨了一句:“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蒋旬看着苏酒卿这幅不情愿的样子,笑容一直就没断过。
不过,他是不打算再说这个事儿,所以当即就直接转移了话题。
说了一些朝廷官员身上发生的有趣事儿,一些宫里的东西,就这么将时间蒙混过去。
只是下午时候,又有朝臣过来议事,就是宋郦都过来一趟。
宋郦过来时候,看见苏酒卿还惊讶了一下:“怎么竟然在宫里?”
苏酒卿罕见被说得脸红,却还是只能瞪了宋郦一眼:“我来找世子有事儿。”
宋郦赶忙解释一句:“我可不是那个意思。该来,该来的!”
宋郦酸溜溜的在心里想:自己也就是办差的地方不固定,不然也能带着锦娘一同去——
这件事情还引起了不小的插曲。
后头宋郦忍不住悄悄和自己父亲提了一句,结果被臭骂一顿。
不过那都是后话。
只说等着蒋旬空闲时候,宋郦又和苏酒卿说了两句话。
说的却是陈慧锦:“锦娘现在忙碌的紧,都没时间见我。”
苏酒卿忍不住笑:“是该忙起来。这不是都要准备嫁妆了么?”
苏酒卿说完这话,宋郦也开始傻笑了。
而后,宋郦就提起酒楼的事儿:“你那酒楼,这次倒是出名了。”
苏酒卿也不意外宋郦都知道这个事儿,当即斜睨了宋郦一眼:“你还打趣我?”
这样的出名,她是宁可不要的。
苏酒卿这语气,让宋郦有些莫名其妙:“怎么就成打趣了?你那酒楼,最近几天在朝臣里倒是被提起了不少次,我听他们说,回头都要过去尝尝。这不是好事儿?”
苏酒卿一愣,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想的和宋郦说的,还真不是一个事儿。
当即她忙给宋郦道歉:“我以为你说的是命案那个事儿——”
这个事儿宋郦也知道,“可那不是还没定下来吗?应天府张大人最近可是头疼得很。”
苏酒卿惆怅的叹了一口气:“是啊。是没定下来,可是都闹事儿过了。”
宋郦“啧”了一声:“人怕出名猪怕壮,树大招风就是这个意思。指不定是仇家。”
苏酒卿有感而慨:“有了这么个事儿,不是仇家也是仇家了。”
她就想安稳赚个银子,怎么就这么艰难呢?
苏酒卿觉得自己完全不明白。
宋郦也是跟着感慨。
也不知怎么想的,宋郦忽然压低声音:“你有没有什么赚钱的生意,咱们合伙怎么样?”
苏酒卿讶然看宋郦:“怎么忽然想起这个事儿了?”
按说,宋郦是不缺钱啊。
不过,宋郦既然提起这个事儿,她就也认真想了一下。
跟宋郦合作这个事儿,好是好,还得问过蒋旬。
蒋旬和宋郦关系好是不假,可是有了经济瓜葛纠缠,也未必就是好事儿。而且,万一里头还牵扯到了亲王府——
就更不妥当了。
宋郦的回答让苏酒卿忍不住笑了一下。只听得宋郦回道:“我这不是也是想多赚钱,给锦娘花?我毕竟是靠祖荫,我怕她将来受委屈。或是心里担忧。”
更害怕,张慧锦看不上他,觉得他没本事。
苏酒卿当即就笑了,然后说一句:“锦娘若知道你这份心意,不知多高兴。”
就是她,也替好朋友高兴。
宋郦笑呵呵的:“不以我的名义,以锦娘的名义。将来给她做私房——我这头就不挂名了。不然将来不好牵扯。府里那儿,也容易有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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