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酒卿没想到蒋旬竟然知道这件事情,所以当下讶然的瞪大了眼睛,完全不知所以。
而蒋旬看着苏酒卿这副样子,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这件事情并不是针对我,是针对祖父的。”
猛然一看蒋旬忽然说这样的话,好像是十分漠然。
因为针对的不是他,所以他就可以抛开这件事情,不去多想。
但是事实上蒋旬这话仔细想一想,也不能明白他的意思。
蒋旬的意思是,这件事情的选择根本就不在于他,而在于成青候本人。
既然成青候自己选择了原谅和不去声张,那么他也没有必要再去计较。
而且成青候不但没有声张,甚至还在最关键的时候,让蒋容去立了一个功。
这足以说明成青候的态度。
苏酒卿看了蒋旬一眼,十分笃定的说了这么一句话:“这件事情——其实我倒是觉得,你就是为了祖父,所以才会如此退让。”
对于苏酒卿这样的猜测,蒋旬并没有多说。
只是拉着苏酒卿一路回去了。
苏酒卿反而是一直在心中想着一件事情:或许真的将这个爵位给了二房之后,二房反而是不会再做从前的那些事情?
毕竟最大的矛盾和冲突已经解决了。
看着苏酒卿神魂不守的样子,蒋旬就知道,苏酒卿心中是在想着事情。
至于苏酒卿在想什么事情,蒋旬并没有多问。该如何便如何。
其实在这一点上,蒋旬一直都做得十分好。
苏酒卿想说的他都认真去听,苏酒卿不想说的,他也从来不会逼迫。甚至连询问也没有一句。
一转眼就到了第二天。
蒋旬自然还是一大早就进宫去了。
虽说小皇帝现在年岁尚小,还不能亲自掌管政务,但是早朝还是有的。
只是换成了蒋旬和荣亲王二人主持。
当成青候派来的人过来请他们过去的时候,蒋旬已经是离开府中去往宫里。
于是只有苏酒卿一人过去。
二房那边人倒是来得十分齐全。
看着人如此齐全,苏酒卿就猜测,成青候这是有话要说。
苏酒卿也不好奇,当即只是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反正成青候一定会开口的。
果不其然,等到人到齐之后,成青候就同蒋老夫人一同出来了。
待到二人坐定,成青候环视一圈之后,看见蒋旬没在,只是皱了皱眉头,随后就开口言道:“今日叫你们来是有事要同你们商量。”
苏酒卿毫不好奇的想,大约成青候要说的事情,是和蒋旬昨日说的事情有关。
事实上,苏酒卿猜测的事情,半点也没有差。
成青候直接就提起了继承爵位的事情。
成青候忽然提起这件事情,自然是让二房的人惊讶了一下。
蒋老夫人纹丝不动,显然昨日已经知晓这件事情。
就是不知他们老两口商量的结果到底是什么。
苏酒卿静静的等着接下来的话。
而二房那边则是不可思议的看住了老两口。
而面上的神色,多多少少是有些不敢置信的欢喜。
成青候将昨日蒋旬说的话说了一遍,而后就看住了蒋容:“这件事情兹事体大,即便是我也不敢贸然决定,所以便叫来你们问问你们的意思。”
蒋容没想到成青候竟然是看上了自己,而且还会问自己的选择。
惊诧过后便是狂喜。
此时此刻是谁都能看出成青候,问蒋旬这话是出于什么目的。
蒋二老爷看着自己的老父亲双眼都瞪圆了,第一个就不同意:“父亲这是什么意思?他一个小孩子家家懂得什么?”
面对蒋二老爷的反对,成青候只是斜睨了一眼。
当时蒋二老爷就不敢再说话了。
成青候继续看住蒋容。
蒋二太太迟疑了一下之后,看了看自己的丈夫,又看了看自己的儿子,最后倒是做出了一个十分理智的选择。
蒋二太太轻声催促了蒋容一句:“你祖父问你话呢。”
蒋容此时此刻大概脑子里已经将利弊都分析完了,所以虽然还有些犹豫,却还是开了口:“这样一来,大哥那岂不是就吃了亏这样的事情,也不大合规矩——”
蒋容在这个时候还能想着大房,还能说出这一番话来,显然对于成青候来说,这就是一个极其让人欣慰的事情。
所以成青候就露出了一副老怀甚慰的表情,含笑夸赞一句:“到底是读过书,是知道规矩的。”
苏酒卿昨日就已经和蒋旬将这些事情都说了个清楚明白,此时此刻自然而然就开口说道:“这样的事情其实不必考虑,既然我们提出来就不会在意这些。”
之所以这个时候迫不及待说这些话,苏酒卿也着实是不想再看到二房的人惺惺作态。
明明蒋容欢喜的都要整个人飞起来了,偏还要故作姿态,骄矜的说出那么一番话。
看着都叫人只觉得恶心。
蒋容又叹了一口气:“话是这么说,可是大哥总不能吃亏吧?若是大哥吃亏,我也是于心不忍——”
苏酒卿微微垂下眼眸,不去看蒋容:“这件事情谈不上吃亏什么的,反正对于整个蒋家来说,是咱们占了天下的便宜。”
“这件事情的确是让大房吃了亏,所以你们若是真得了爵位。那家中这些家产,你们该得的那一份里头,就要分出一半儿来给大房。”成青候缓缓的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成青候提出这样的主意,显然也不是今日临时起意,而是昨日和蒋老夫人商量过了。
这样一来,大房其实也没有吃太多的亏。
其实要苏酒卿来说,就相当于是二房花钱买了这个爵位,和这一个大宅子。
苏酒卿想了一下,到底是没有开口。
而成青候就在此时又说了一句话:“但是长房毕竟是长房。所以这栋祖宅,自然还是要归长房所有的。”
苏酒卿这下是真惊了一下。
在京城里想要再去置办这么大一座宅子,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尤其是二房还没有继承太多祖产的情况下,再想要买这么大一栋宅子,根本就不可能。
苏酒卿默默的想:或许昨日自己想了半天的问题,根本就是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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