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第二天院内银杏树上鸟雀叽叽喳喳程鸿揉了揉眼睛见天光放亮掏出怀表一看五点半刚过一点伸了个懒腰懒懒散散的念叨“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起床!”
左右一扭四下打量屋里,只见阳光穿过大树碎成一片斑驳洒进屋里,外屋是一个大大的书架随手抽出一本《论语》
随手翻了翻全本都是手抄的,文字清秀就是有点软趴趴的,在看一旁有一笔架上面几支毛笔一打宣纸,想起和颉利走这一路每天用草茎在地上划拉。
一见笔墨一阵手痒,不等洗漱先磨墨提笔平心静气的开始写字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千字文写完前百字长舒一口气,这时候张桩拿着早饭回来了,两个大陶碗里面不知道是什么面的面片汤几碟子小腌菜摆在桌子上然后看程鸿写字,一边看一边摇头晃脑的样子,程鸿一看问道“老张,看我这字怎么样?”
张桩连忙点头说“好!好!写的好!”程鸿心里不禁腹诽谁说以前人识字的少的,随便拉来一个亲兵都识字!程鸿拿出前面一张说“千字文,念念?”
张桩脑袋摇的飞快“牵牛大人说笑了,小的哪认识这东西啊!我只见大人写的黑乎乎的就觉得很好!”程鸿……。好吧,我收回前面那句心里的腹诽!程鸿让张桩这么一打岔也没心写字了把笔墨一放随便洗了一把然后说道“吃饭,吃饭,吃完上校场看看!”
张桩点头应诺,端起碗吸哩呼噜吃了起来,程鸿吃了口腌菜眼泪差点没下来,这酸啊,都赶上山西老醋了,面片汤黑糊糊上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油看了就倒胃口,在看张桩这才三口都干进去半碗了,程鸿把碗一放拿起昨天剩的牛肉和饼草草的吃了两口端起碗拿筷子把里面的面片带汤扒拉半碗到张桩的碗里,剩下的一闭眼壮烈的灌了进去。
然后心里恨恨的想一会儿去厨房找火头军的麻烦,这简直比猪食还不如,你确定他不是敌军派来的奸细?草草的吃过饭忽然听外面“呼呵”声起,迈步出门只见校场上两队亲兵正在演练,两队人各持木棒进退有序三三两两组成一伙合力放翻对手。
程鸿一看,这哪是练兵啊整个一个流氓打架街头黑社会火拼么,说好的古军阵呢?这是精锐?精锐的流氓?看旁边张桩还一脸羡慕的样子?你羡慕个屁啊!这要是碰见训练有素的分分钟灭掉好吧!怪不得说古代军队战损超过三成不崩溃就是精锐呢,就这估计还是夸出来的呢!程鸿一捂脸告诉旁边张桩“把我的兵器拿来!”
张桩问“是镗还是锤?”“俩都要!”张桩回里屋拿去了程鸿四下观看见旁边八个石锁拿起来抡了两下,太轻垫脚当梅花桩倒是正好,按方位摆好这时候见张桩把十六楞亮银锤抱了过来,程鸿接到手里手腕晃动挽了几个锤花蹦到石锁上开始耍起来,前进后退皆有章法,下面腿如桩身如柏腰发力晃肩带臂锤如流星越耍越快,。
三十六招锤法耍完俩锤柄钮扣活环一撞“哗啦啦”锤头飞出各带出半丈长的银链子只见程鸿双手拿住中间把手如同耍棍子一样前扫后砸,一阵烟尘以后只见程鸿身前身后各出现四个锤头大小的坑前面两个整齐匀称后面间隔大了点,程鸿看见摇了摇头,虽然力气够了,精准度还是差了点。
最后四招甩手锤还得练啊。拿镗回来的张桩看的目瞪口呆,头一次张桩看见如同跳舞一样的锤法,美的不像是杀人的锤法,在看看地上那四个坑,这是多大的力气啊,要知道这可是校场千踩万踏而且泼了粘米汤加固过的砸成这样,这要是砸人谁能接的住?
连程鸿在他手中接过凤翅镏金镗他都没注意,程鸿双手持镗镗头朝前一个马步扎下由脚发力带腰肩带臂起起伏伏镗尖直指一个点。这就是裴师傅传给他的大枪桩,适合一切长兵器,传说是岳飞传下来的。锻炼臂力和手腕灵活。
这时候程咬金和颉利正迈步出门一眼望见程鸿在站桩,程咬金看了一眼见程鸿抖啊抖的哇哈哈笑到“小娃娃站桩站不住就下来吧,免的拉伤筋脉。”
颉利一路和程鸿走来早就习惯了程鸿的特立独行,每次都被程鸿智商碾压,弄得颉利以为中原人脑袋都碾压突厥,在路上那几天说农,耕,桑,麻不如程鸿这点不丢脸,随便一个中原人都会耕种而突厥只会掠夺,马不如程鸿,外面那个叫马头的踏云金麒麟他就不认识,排兵布阵不如程鸿。
走路这几天和程鸿在马上讲军阵不管颉利拿哪方兵马都输的不要不要的,连驯马都不如程鸿,一路来这一小群马被程鸿训的一个呼哨一声吆喝,这些马无论是变阵还是奔跑都整齐划一,这颉利就沮丧了,马背上的民族,居然连驯马都不如人家,败也是天定了,长生天真的抛弃了他的子民?
这看到程咬金也看不懂程鸿,四外亲兵也一脸懵逼的样子颉利才知道,中原人很多但程鸿这妖孽就一个,于是用那种看土鳖的眼光看着程咬金这招跟程鸿学的,每次被这种目光注视颉利都有一种一头撞死在羊屁股上的冲动,
程咬金:“哎!?你个颉利老匹夫!你那什么眼神?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扣出来再把你关茅房去!”
好汉不吃眼前亏颉利马上说到:“这是程小娃娃师门所传的大枪桩,站稳了就死了,抖起来全身发力才叫大枪桩。”程鸿听俩人发声连忙收镗吐气,回身一礼:“将军早,刚才老苾说的不错,大枪桩是家师见我用镗重而不稳研究出来的……”
正要往下说这时候张桩急匆匆走来手里还拎着一个粗衣的老汉,老汉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喃喃自语:“我真不知道,真不知道啊……”
程鸿见状问:“张大哥,这是怎么回事?”张桩把老汉往前一搡说:“千牛,小的有负重托,今天早上见这老汉把千牛的马给弄没了换了一个怪物!”
程鸿一听大惊失色!什么?马头可是和自己一起过来的,算是唯一的亲人了,居然给弄没了?二话不说直奔马棚,颉利一听,这还得了?马头那马别说程鸿了就是自己为草原共主的时候也没见过一匹,可以说一马值一城也不为过,这要是丢了……程咬金只是见程鸿马力不错难得的千里神驹,一听说在自己的军营丢了顿时火冒三丈:“军棍先记下,等马找到了再打。”
颉利说:“莫提军棍,这马要是我的马夫弄丢,马夫全族斩尽也不为过,那马一年前我若碰见拿马三倍重的黄金换绝对不亏。”程咬金一听这话心知马绝对不止千里马这么简单了,连忙也跟了过去。
程鸿一路急匆匆奔马棚,只见马棚里马头挺立棚前,肚子旁边放一木桶,马头见程鸿过来扬起脖子“咴律律”叫了一声,程鸿这心才算落地,边走边四下搜索张桩说的怪物,一直走到马头身边也没见怪物在哪,这时候程咬金和颉利领着一帮亲兵们呼啦啦走了过来,见程鸿拿着马刷子正在那刷马呢。
离得老远还听程咬金在那呼和什么颉利在脸红脖子粗的争辩着,程咬金蹑手蹑脚走到程鸿身边摸了摸马肚子又弯起食指敲了敲说到:“这是马?俺老程这辈子第一次见过鎏金的活马,马长这么高这么大也就算了,居然还是鎏金的。”
这时候颉利走过来说:“短见识了吧,这叫踏云金麒麟,顶级的宝马,万里烟云兽和照夜狮子骢在这只能排第二!”
程咬金目瞪口呆,脑海里只有一句话~万里烟云兽照夜狮子骢第二,第二……。秦家哥哥的忽雷驳算第几?第三类?让我惦记了老些年的名马算第三类?反应过来以后程咬金一把抱住马脖子红着眼睛脸红脖子粗的喊到:“这马是我的,谁敢抢我砍谁脑袋!”
程财一拍脑门,得!咱这位爷山大王性子又起来了,众目睽睽改明抢了,将军抢千牛的马,这……。
程鸿连忙把这马缰绳挠马下巴摸马脑门的安慰着马头,要不马头见这一不明生物挂脖子上一脚下去叫你知道什么叫碗口大的蹄子,程财这时候跑过来:“老爷,老爷,你先下来,你看这大家都看着呢!”
程咬金猛的一回头红眼珠子瞪着程财:“你要跟我抢?”颉利这个时候实在看不下去了:“程老匹夫,这等名马不侍二主,这马早认了程娃娃为主了,你挂死在马脖子上他也不会驮你走一步的。”
程咬金一怔,慢慢下来以后回身见拉着自己胳膊的程财,蒲扇大的手照脑袋就是一下子:“惫懒的怂货,在这干嘛?赶紧把咱军营所有品相好的母马都拉来跟程娃娃的马关在一起,母马生不下来小马我让你生!”
程财一听,得,今天我出门算没看黄历,这军营连公马都是骟过的你让我上哪找母马去?程咬金说完以后也知道自己说错了,军营里都是骟马没有母马,随声跟了一句:“母驴也成!”
程财一捂脸,今儿咱爷这是咋了,难道找母驴拉郎配你这是要骑骡子上战场?程鸿一听这话实在哭笑不得,母驴像话嘛,马头这么好品种的马而且还是跟自己穿越过来经过闪电改造过的你就给一母驴延续血脉?这别说不成,就是成了一骡子除了拉车还能干啥?
程鸿连忙打圆场:“将军咱还是从长计议,从长计议,这母驴什么的就免了吧,好马产地在哪我这些年随着师傅走南闯北的还知道几个地方,等安定下来咱找胡商让他们给带来。”
程咬金也知道自己有点失态了,但面子不能丢啊:“嗯,程贤侄这马实在何处所得,莫说颉利老货,连我都没见过,若是不远老夫亲自带兵抓来个百八十匹的……”
颉利一听这话嗤之以鼻讥讽道:“你抓去吧,西出玉门关熟人领路,走个三四年就找到了,还百八十匹,在那山谷里马群也就千八百匹,更何况这是马王。”
三四年?熟人领路?程咬金打量了一下程鸿,实在想不出这么一个小娃娃究竟怎么能一个人走三四年才回到唐朝,那出发时岂不是才十三四?总角之年独行万里?
又想了想家里那几个猴崽子拿个槊嫌累,读书不会,一天到晚呼啸街头打打闹闹,侯军集家的小崽子居然夜宿青楼,毛都没长齐居然夜宿青楼,再看看程鸿,不到弱冠单人冲阵生擒颉利一杆凤翅鎏金镗使的居然连自己都攻不进去,要知道大唐能稳胜自己的可没几个,如今这小娃娃算一个,心里不由得一阵落寞,哎!
这下一代这几个没比不知道这一比咋就越看越不顺眼呢?等这次回长安一定好好收拾收拾处默和处亮几个,不说收拾成程鸿这样至少也得把武艺兵法练出来,程家武将出身莫丢了根本。
远在长安得月楼喝酒的处默打了个喷嚏,这谁骂小爷呢?不管他了继续喝酒,尉迟大傻和尉迟二傻这也太能喝了若不是小爷早有准备今天还真不一定放的倒他们俩,我对酒那坛水是哪个来着?
趁他俩不注意我先给后藏后堂的处亮打个招呼,这次灌醉他俩以后下次换个人老是骗这俩大傻子有点不地道,可是整个长安也就他俩容易骗啊……
正胡思联想的程处默永远想不到远在千里之外的一个蝴蝶已经煽动翅膀,这风吹到长安以后风暴将彻底降临在他的头上,好日子已经按天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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