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玛次仁继续回到边境防御,这十五万军队都是由被剿灭的贵族私兵加上在逻些城抽调而来的。
边军弃宗弄赞是万万不敢动的,万一桑布扎抽风打过来怎么办?
要知道桑布扎打起仗来可根本没规律可言。
自己这边想要截粮道一定要快,一定要在大唐和多吉没反应过来之前打扫干净。
还有就是不留活口,以免大唐问责。虽说整个高原上有能力打劫这么大车队的是谁那是秃子脑袋上的虱子,可是这没人看见是可以打赖的嘛。
反正没人看见,我这里死不认账,若是打我你就是不仁不义!
这吐蕃想的是挺美的,可是他忘了,现在的吐蕃不是以前的吐蕃了,国内贵族叛乱,多吉造反,丢了三分之一还多的国土。
象雄与他老死不相往来,大唐雄兵不在惧怕高原诅咒,连泥婆罗这种小国都敢发来斥责的信件,问他为什么波利库姬成了大唐的王妃……
弃宗弄赞那叫一个窝火,为什么成了别人的王妃?我tm还想知道呢!被抓住的时候她怎么不去死!
他怕是忘了,波利库姬和赞蒙赛玛噶已经被他换成书籍,工匠以及各种贵重东西了。
运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现在的吐蕃就是被束缚住翅膀的雄鹰,连地上的草狗都能欺负他,可是他并没有认识到这一点。
他没想过,若是大唐根本不斥责,直接联合多吉,象雄平分了他吐蕃怎么办?
要知道象雄虽然没多少兵马,可是这多吉和大唐还是可以抽调不少的。
“来了,来了!大唐的车队来了!”
这边吐蕃的探马向贡觉多吉报到。
早在几天前噶尔·东赞的探报就收到了消息~石城那边的粮队已经起运了。
延绵的车队看的探报差点把持不住直接冲出去劫了他们。
在石城足足走了半天,最先走出去的已经在好几里外了,这边车队的尾巴还没看见呢!
乐的探马日夜不停跑回边境噶尔·东赞和嘎玛次仁坐镇的地方报告~“报!唐人的车队已经起运,车队延绵几里,已经出了石城奔新城去了!”
“里面装的什么?”
“应该大部分都是粮食,因为车跑起来没有烟尘从车缝隙冒出,也不是灰突突那种颜色。”
“好,看样这次老天是站在我们吐蕃这边的。天佑吐蕃!告诉贡觉多吉做好准备!去吧!”
传令兵骑马飞奔而去……
这边贡觉多吉正在和六个人在角力,两个抱着胳膊,两个抱着腿,还有两个一前一后抱着腰。
六个人龇牙咧嘴,满脸通红,吱哇乱叫。贡觉多吉稳如泰山,还一个劲儿的说:“羊崽子们,用力啊!”
忽然见传令兵跑过来:“报,唐人运输队快到了,大相让你做好准备,不留活口,大相会在三岔河接应将军!”
贡觉多吉一发力胳膊上的两个和稻草扎的一样飞了出去,又一转身腰上的两个也被甩了出去,抱腿的两个一见想要退去。
贡觉多吉眼睛一瞪:“在我手底下当兵还想跑?”抓起两个人甩在了地上,眼见两人嘴里吐着血沫子,翻着白眼,出气多进气少一副要去见佛祖的样子。
胳膊和腰上的四个人虽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可是依然被摔的灰头土脸的。
贡觉多吉看着周围人恐惧的目光心中高兴得很。他很享受这种让人恐惧的感觉。
贡觉多吉走到一旁拔出插在土里的混铁棍:“羊崽子们,唐狗就要过来了,掏出他们的肠子,抢了他们的粮食。
活着的,抓回去,把他们扔到咸水河滩上暴晒到死。让他们的尸骨连秃鹫都不能吃,让他们的灵魂和尸骨永远禁锢到一起。
谁要是敢在冲锋的时候退缩,我要把他和唐狗绑在一起,在咸水湖暗上暴晒到死,灵魂在狂风里夜夜哀嚎。走吧,羊崽子们!”
领兵者恩威并施,施恩者兵不尊令,却能死战。施威者,胜则大胜,败则亡!
贡觉多吉若是打比他若的倒是可能,但是这席君买比他若吗?呵呵!
贡觉多吉集结人马,直奔席君买隐藏的那片山包。
因为三岔河百里之内就这么一个隐藏之处。
而席君买早就给他们留好了位置,山口最容易冲锋的位置让席君买让了出来,更深处五里,才是席君买的大营。
而且席君买还做了伪装,在山边挖坑洞,上面蒙上草绿色的毡子,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风吹日晒,毡子的颜色跟旁边草的颜色基本上差不多少了。
远远看去那就是一片普通的山地草坪而已,而且由于风吹日晒,带着一些土色。
再加上有些地方已经沙土掩盖,就像一块块秃疮一般,就算牧马放羊也不会来这边,草太差。
再说贡觉多吉刚一出吐蕃的时候就被发现了,探马带着望远镜兴奋的跑回来:“校尉,校尉,鱼上钩了,鱼上钩了!大概有十几万人。”
席君买紧绷的神经一松:“终于来了!”
可是程鸿给他的任务和噶尔·东赞给贡觉多吉的任务是一样的~一个不留,杀到他们胆寒!
这下席君买可就犯愁了,如果若是说打败他们,自己虽然是三万人,但是席君买有信心放倒他们。
可是这全歼可就难了,若是白天打,人家一心想跑,估计一下子就能跑到吐蕃去!
自己若是衔尾追击,虽然能杀伤不少,可是有那么一句话~穷寇莫追。
真追到人家边境,人家有了接应的军队若留住自己这三万疲兵可不算太难。
若是夜袭,这黑天四散奔逃,自己这三万人架住架不住人家冲锋都两说着,要知道吐蕃防起夜袭来,可比大唐有经验多了。
因为多吉有个“夜枭”呢,谁要是敢在夜里不睁着一只眼睡觉,保不齐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席君买思考了一下:“绕过去,告诉车队,准备好,吐蕃人要在这里劫粮草。
告诉车队的头头,摆弯月阵,必须给我守住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以后我从后面进攻,把这群吐蕃野人全留在这里。
还有,走的时候你们注意点儿,宁可绕个大圈儿,也不要被吐蕃的探马看到。
若是看到了,第一时间弄死他们,绝对不能让他们警觉,现在的吐蕃就是刚出洞的兔子,有点儿风吹草动,绝对会立刻跑回去。去吧!”
一队探马抱拳应诺,飞身上马,疾驰而去……
现在做的就只有等待了。
贡觉多吉在等待车队的到来,席君买在等贡觉多吉进攻,两个人如同捕猎的云豹,都小心翼翼的收缩着自己的爪牙,等猎物到来时送上致命一击!
车队在众人的期盼中,于第二天的午后接近了这里。
而车队早就收到了消息,知道这里劫道的人了。
而这头人不是别人,正是消失已久的程恭,这次时件,事关重大,程鸿特意写信把程恭调到了石城,负责粮草押运。
若说程家谁领兵最稳,非程恭莫属,程恭就是程家的一面山盾,只要他领一队兵马,不管是左右两翼,还是后面,程恭守的那一面绝对不会被突破。
这车队依旧还是那么多,可是在二里以外,车队已经从四列纵队,变成了三十列纵队。
向两边的草地各延伸了十三排,若是细看,这车队的变化远远不止这些,马两边的挡箭板已经挂好了。
还有车顶的销子已经拔掉,连弩的箭匣已经装满,强弩的弦已经挂上,滑轮钢弩上的箭如同投矛一般,三棱的箭头闪着寒光。
只不过这些都放在车里,就等着一声令下支起挡板,万箭齐发了。
这若是有噶尔·东赞或者嘎玛次仁在这里,或许还能看出一些端倪,可是这领兵的偏偏是贡觉多吉,一个满脑子都是肌肉的贡觉多吉。
贡觉多吉第一次看见这么多粮车,眼睛都绿了,那还顾得上这些,别说没看出对面有准备,就算看出来,他也绝对会冲上去。
“快点儿,在快点儿!”贡觉多吉在那里喃喃自语,红着眼看着缓缓移动的车辆。
终于车队已经过去一半了,贡觉多吉觉得这时机已到,从嗓子里炸裂出憋了半天的话:“杀光他们,强粮食,不挨饿!”
“嗷!”吐蕃的兵们如同饿狼一般,从山口冲出,直奔车队!
这时候车队一支响箭划出凄厉的声响,传遍整个车队。
这车队立刻开始变阵,稀疏得当,两边微微弯起,中间疏密相间。
车里埋伏的府兵,家丁,车队护卫立刻掀起车顶“嘎达”一声,车顶变成了一个类似胸墙的样子。
弩箭架好,准备开射,这一切只用了几秒钟。
第一排的府兵甚至有时间把后面两排的钢滑轮弩架设到车辕上。
这东西是要到近处射起来那才叫一个过瘾,十几米内一箭下去,至少穿透五个人还有余力。
至于后面的席君买,早在听到那一声响箭的时候就下令往这边走了。
为节省马力让马踏着碎步从贡觉多吉的背后兜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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