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仍旧在下,夜幕中残破的歪楼屋檐内,一小撮明黄的灯火摇曳。
忽而凉风袭来,灯火几欲倒灭。
强撑的断梁斜立交错,钢筋弯曲狰狞,雨水顺着淌下,最后滴落。
叮~
叮~
叮
悦耳的清脆声音一直不断,在赤红色的剑脊上迸溅出小小的水花。
但更多的是顺着剑脊流淌,顺便冲刷掉剑身上肮脏的血液。
又一阵凉风,灯火已经难以支撑。
不过还好,这时突然有一双详细葱白的手护住,免了火灭烟消的下场。
顺着葱白的玉手向上,枣红色的皮衣袖子微微褶皱,外翻的衣襟带着绒毛,被火苗照的发出暗金色泽。
枣红小皮衣看起来挺保暖,但她的衣襟却始终敞着,露出里面黑色的短衫,
短衫就像抹胸,俯身坠出两团饱满,一大片雪白暴露,被火苗微弱的光照的如莹玉般细腻洁白,深深的一道沟壑更是加深了浓浓的诱惑。
而此时,这美景正被对面一双眼睛肆无忌惮的盯着。
说是肆无忌惮也着实过分,他的眼睛虽盯着人家的怀羞部位,但却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一身黑皮衣掩着,表面泛着油光,半躺半靠在墙上,耳边一直听着雨滴打在剑身上的声音,这能让他的心感到平静。
如果有一支烟就更好了,可惜外面的一切都成了废墟,所有的东西都深埋在废墟下面。
不过,细细闻起来,倒还有一丝清香入鼻,颓然的神情更加颓然,就像垂暮的老人一样,昏昏欲睡。
火苗映着漆黑的眼珠,深凹的眼窝中两点明光越来越小,慢慢就要彻底闭上。
“哎~你这只电螃蟹要不烤了吃得了,老在这瞎转悠。”
清冷的话语犹如一股凉水泼在了头上,使对面快要闭上的眼睛又缓缓睁开。
蔷薇又给火苗加了点燃料,然后坐回去。火苗前,一只深绿色的河蟹举起大鳌对着蔷薇,电弧滋啦啦的出现,似乎在表示对她的不满。
蔷薇冷笑一声没有搭理,看向对面说道“小女孩死在你面前,心里难受我知道,可也不能一蹶不振吧!”
干涩的嘴巴张了张,罗萨头微微一撇,似乎是轻轻摇了摇。
“没有一蹶不振,就是感觉有点累。心累~”
鼻息轻轻一叹,目光看向火苗前的河蟹,模样似乎变了许多。
原本巴掌大小,现在两个巴掌大,口袋都装不下了。
绿色变得更绿,壳也变成了水滴状,头大屁股小,整个猥琐样儿。
这情况不知是成长了,还是辐射变异了。战斗的时候它被罗萨丢出去砸中了一名敌人,随后同样受到了圆球能量覆盖,大难不死,小家伙挺有福气。
蔷薇神情默然,低沉的叹道“袭击来的太突然了,剩下的人十不存一,你训练的舰队人员更是全军覆没。我没能力救他们,我都不知道自己能干嘛。”
罗萨沉默不言,缓缓抬起手,将烈焰之剑抽回来,倾斜空掉上面的雨水,然后放在火苗前。
微弱的光照在剑身上,一小段变得更加赤红。
蔷薇“天使的烈焰之剑~”
“然而拿在人类手中一无是处。”罗萨失神道。
蔷薇“你也别这么贬低自己。”
“哼~”罗萨神色自嘲,“不是贬低自己,是无能为力。我们雄兵连,合在一起可以干掉一个舰队,分开来,连一支小队都打不过。”
收回剑放在身边,罗萨叹道“老话说团结就是力量,是不是也就意味着不团结就一点力量也没有?”
蔷薇“你这歪曲理解了不是。”
“呵呵!”禁不住失笑,罗萨也明白自己是歪曲了。
渐渐地,外面的雨声变小,看起来这阴霾的天气快要过去了。
“诶呀~”
蔷薇站起身伸了个拦腰,身材凹凸有致,曲线毕露。
“我去外面看看。”
说着就扭过身,猫腰躲避着坍塌的砖墙,硕大的屁股高高撅起,紧绷的大腿美观有力,纤细的腰身弯出了惊人的弧度,轻而易举的钻过了水缸大小的洞口。
罗萨看的脑袋一热,颓废的神色慢慢消失,心中自然的想到,美女总是能给男人动力,至少现在他能够打起一点精神来了。
“阿萨,快出来。”外面的呃蔷薇突然喊道。
罗萨神色一动,立即站起身,同样猫腰钻出洞口。
“怎么了”
话音未落,只见蔷薇抬头望着天空。
蒙蒙的天色已经不是太黑,罗萨抬头望去,只见天空中,成片的黑影正缓缓移动。
外星的舰队,竟然已经开进到了这里,来的真快啊!
2015年8月末。
粤省南北沦陷,外星舰队挥师北上,势不可挡。
罗萨与蔷薇由韶关入湘省,敌人紧随其后,湘省人民自卫军在陈州组织了一次大规模抵御,但最终还是惨败,通往北方的路一通再通。
三天后,两人赶到朱洲。
此时的朱洲有湘省预备师团,加上由恒阳撤防而来的空8师和41空防旅,以及省会周围个市驻扎直辖团部,整合起来接近两万人,准备在朱洲执行第二次防御战。
因为,朱洲的身后就是省会,还是通往北方的大门。
雄兵连成员的抵达给全军不少信心,但罗萨的开口却是规劝全军化整为零,撤退乡里。
不出所料,他遭到了抵制,甚至雄兵连的番号都遭到了唾弃。
罗萨之后没有多说一句,就和蔷薇待在防线上,默默的镇守着。防御师团总长官几次来鼓动他带动全军信心,他都沉默以对。
不是他怕了不,或许是他真怕了,怕身边的战士兄弟一个个喊着保家卫国最后还是轻易的死去。毫无作用的送死、牺牲,让他的心理防线几近崩溃。
下午三四点钟,远方发现敌军先遣部队,我军高射炮阵预备待发。
十五分钟后,敌军发起第一波攻击,漫天的炮弹加各种能量武器,一波齐射,我军防线溃败八成。
在芦淞,整个区瞬间几乎就被翻了一遍。
又十分后,敌军才进入我方射程。
炮阵射击五分钟,敌人前沿突进部队遭到密集打击,直接被削去九成,看起来战果不错。
但紧接着噩梦就来了。
敌军第一波前沿突进队遭到重创后,对方没有再一次强攻。
我军作战指挥部立刻就想到了关键,紧急命令炮阵转移。
可还是晚了,炮兵还没撤出半里地,直接被敌方高空轰炸部队歼灭。
接下来,整个战区就进入了地对空的无力反击,空对地的无情毁灭。
傍晚最后一丝余晖消逝前,浑身浴血的罗萨提剑进入指挥部。
在众多慌忙警卫军的眼下,罗萨对最高指挥官实行“兵谏”。
剑指将座,逼其下令。
当前形势下,最高指挥官不得不低头。叹然发令后,近六十岁的老人瘫坐在将官椅上,一瞬间似乎又老了二十多岁。
蔷薇摇摇欲坠的赶来时,罗萨刚出指挥部。
看着被众多士兵用枪指着簇拥出来的罗萨,蔷薇张张嘴,愣在了原地。
而冷面无情的罗萨毫不在意,并只对蔷薇说了一个字。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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