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但凡打肿脸充胖子的人消肿都没那么容易,胡林烧酒果然不负它的名声,贾瑜仅仅喝了三杯嘴里就没了知觉,喝了五杯就忘了自己身在何处,等到他喝了十杯的时候便已经忘了自己身边坐的是何人了。
瑾怀年眼睛抽搐,瞧着身边的贾瑜搂着自己的肩膀一个劲地骂着之前遇见的那位叫瑾怀年的兵部官员如何的不是东西。
要不是自己这边把他的手指都快掰断了,贾瑜都没反应,瑾怀年还真以为这小子是故意装醉来报复自己的。
两瓶胡林烧酒已经喝完了,瞧着这醉鬼耍疯也没什么意思,瑾怀年将那坛喝了一半的凤阳春酒从他怀里抽了出去,将那壶稍淡一些的百花酿塞到他手里,自己斜躺在隔壁暖阁的软榻上观瞧起了眼前的胡璇舞。
不得不说这些舞姬倒真是有些本事,两人喝酒到现在怎么说也有一个时辰了,这些舞姬依旧动作舒展舞步轻柔,丝毫看不出疲态。
瑾怀年也喝了不少酒,饶是她酒量好,这会往软榻上一躺,只感觉酒意上头,将旁边准备的醒酒汤喝了一碗,还是觉得有些眩晕,不由得笑说这胡林烧酒还真是烈性,往后果然还是要少喝一些。
瞥了眼旁边的衣镜,瑾怀年看到自己的发髻有些松动,便把头冠取下,张口正要唤人,才想起今儿没带着琉璃,不由得扶额苦笑了一下,起身看了看镜中一头乱发散披下来的自己,瑾怀年想了想,正打算招一名姑娘过来给自己随便梳理一下时,就听得后面脚步声音传来。
回头一瞧,就见满脸通红的贾瑜将自己拦腰抱住,嘴中还含糊着问道“美女,有没有兴趣认识一下。”
瑾怀年深吸两口气按下想给他一拳的冲动,将他轻轻一推,笑着说“贾弟,你喝醉了,我是你怀年兄啊。”
贾瑜睁开眼看了一下,眼前明明是个绝色美人嘛,又是将头搭在她肩上,“别提那孙子,真是蔫坏了,以后别让我遇见他,否则非放狗咬他。”
拳头放了又捏,捏了又放,不断重复,就在瑾怀年即将咽下这口气的时候,只觉得一股酒气扑鼻,随即自己的双唇好似被火灼了一般。
就在她大脑有些短路的时候,就听贾瑜嘿嘿地笑道“真软。”
“啪。”
“哎呀。”
……
候在门口的伙计听着里面的动静,想着刚刚那小公爷和那公子的模样,不由得咬着唇心里猜到,这不会是两兔爷吧?
正百爪挠心地想瞧个新鲜,就看到刚刚那位稍年长一些的公子猛地推门走了出来,头上乱发一片,伙计长大了嘴巴,我滴个乖乖,不会被自己猜中了吧,那位小公爷还真是敢玩,不过这下看样子好像是出事了。
瑾怀年看着伙计的表情,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嘴角抽动着,从怀中取下一封信往伙计脸上就砸,“告诉贾小公爷,今儿这顿饭我包了。”
伙计待华阳离开,赶紧打开封皮却没见里面有银钱,不由得暗骂道“呸,还以为哪来的豪主,原却也是个银样蜡枪头。”
正要揣了信往里走时,就见一位看不清面目的男子将自己拦住,伙计正要询问,一把长刀就压在他的胸膛,直让他胸口憋闷,说话都困难。
“好,好汉,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那人扔给他一块令牌,冷笑着说道“拿去给你家掌柜的瞧瞧,就说今日之事就此忘记甚事没有,如果有半点风吹草动,等着去阎王殿再说吧。”
说完刀锋往回一收,几个健步,人已不见了踪影。伙计揉着胸口心里正说着今儿的人都是不是都有病,打眼往地下一扫,眼神顿时就直了起来,刚刚那男人扔给自己的令牌正躺在地上,上面六个烫金大字——大理寺钦天监。
伙计张大了嘴巴,心里感慨,这小公爷也真是的,玩个小相公至于动用钦天监的关系嘛?
第二天天明,贾瑜这才晕乎乎地醒来,起身环顾四周猛然一愣,想了半天才想起这是何处,自己扶着凳子起来找了一圈却没找到瑾怀年在哪,猛然经过穿衣镜一瞧,自己的脸上不知为何红肿起一片。
贾瑜捂着脑袋痛苦地回忆,他隐约记着迷迷糊糊地自己见了个天仙一般的美人,好像就在这房中,自己貌似还亲了人家一口,可这青楼的姑娘脾气这么爆吗?这就给我一巴掌,老子非得给你个差评。
揉着脸往出走,就见伙计早早就候在那里,见他出门赶紧迎了上去,“哟,小公爷,您醒啦?”贾瑜摆了摆手,正想掏钱付账,就见伙计递来一封信件,“小公爷,这是昨儿那位公子临走时给你留下的,至于银钱那位公子已经结算过了。”
贾瑜愣了愣,赶忙掏开信一瞧,这才放下心来,花钱倒没什么,这要是花钱没办成事才叫冤枉,不过今儿倒是美事一件,原本以为要花一大笔钱,没想到到头来竟成了自己白吃白喝一顿。
伙计看着贾瑜脸上的红掌印,眼睛一转,笑嘻嘻地说“不得不说小公爷这人长得俊,又有才能,不仅那俏娘子爱瞧,连那美郎君也是爱看呢,只不过想必昨儿小公爷太急了些,才惹恼了人家……”
“你说什么东西?”贾瑜愣着脸看着伙计独自在那里说着话。
“额,昨儿,不是那公子生气打了您,这才,走,走了吗?”伙计瞧着贾瑜脸上不对劲了,顿时心里也开始打鼓。
贾瑜用手捂住嘴巴,硬挺着没叫出声来,脑中直想着自己昨儿吻上的那个人,我的天爷,我昨儿干了什么!?
“你,你,你记住,昨儿的事情,你要敢说,你们暖香阁就等着关门。”
伙计连连点头说是,这什么世道,自己好端端地做生意,怎么又是要关门又是要杀人的,这年头玩个龙阳又怎么了?没见过这样作怪的。
贾瑜只觉得自己都快要哭了,自己无数次想过,身着白衣长袍于花前月下跟一位古代美女定情拥吻,这才该是自己的初吻啊,怎么会?怎么会给了一个男人!?
关键自己竟然还觉得他漂亮!?完了,我不会也跟贾宝玉一样了吧?
……
“你说什么?”姜津难得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你说华阳跟贾家那个小子两人……”
堂下的乌义笑着说道“一丝不差,暖香阁的线人就在旁边瞅着。”
姜津竟放下了最近不离手的账目,起身来到桌前问道“瑾家那丫头什么反应?”
乌义嗤笑一声“还能怎么样,那贾家子脸上的耳光印还没消呢。”
“哈哈哈,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那丫头可不是个爱动手的人。”
“王爷不知道,更有意思地是那贾家子并不知道对方是个女儿身,只以为自己亲了个小相公,正在那怄气呢。”
“老货,快住口,笑得我今儿嘴都疼了。”姜津一甩蟒袍,抹了抹眼角。
乌义低头说道“王爷这可得多练练,再过几年,可还有许多更可乐的呢。”
姜津听了这话,却是收敛了笑容,眼神幽幽不知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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