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无论在现代还是古代,扰人清静总是最令人讨厌的,叮叮哐哐了几天,贾瑜终于在全府人的怨声载道中选择将工厂暂时搬出府,虽然赢得了全府一致的好评,但院里的几个丫鬟却是埋怨道“这哪还是个爷,就说两句话下去,谁敢嚼舌根子,这会倒把自己累得够呛,得了热病可怎么搞?”
贾瑜觉得好像有些道理,自己虽然就是个甩手大爷,站那指挥着,自己有人端来冰水伺候,但要是那些工匠一不留神病了一两个,也是事情,于是他不由得琢磨起后世那藿香正气水的做法。
对于医学,贾瑜只懂得些皮毛,真把那些中草药放他面前,就只能干看着了,将这个想法跟常来府上治病的刘太医一讲,就听他连忙恭维道“早听说贾二爷才高八斗,所学甚多,今日听闻果然如此,待我回去跟众医官商议之后,再来回贾二爷。”
贾瑜一听这话,顿时乐得不行,搬了小凳子拿着纸笔就等刘太医来,结果从那次以后竟然再无音讯,一连等了好几天。
得亏后来秦氏那有些小病,刘太医才又来安诊,贾瑜拦着他问了一通,这才知道原来刘太医压根没把当初跟自己说得话放在心里,这年头好药全靠药材熬,一锅药汤还保不齐能熬出一味药,一听贾瑜说什么一小管药就能治什么头晕暑病,刘太医就以为他糊涂了跟自己闹着玩呢。
气得不行的贾瑜送走了刘太医,但回头自己细细一琢磨确实是这个道理,在这个时代有药吃就不错了,自己还想着搞什么现代药实在是异想天开。
科学技术才是第一生产力,贾瑜嘴里念叨着这个,正准备往家走,就见一位艳美的年轻妇人站在自己面前,闻着这股子脂粉味,贾瑜皱了皱眉头,他一贯不喜欢这些,觉得女孩子家素面朝天才是最美,他的院里极少有人往里带这胭脂粉末。
立正一瞧,却认不出眼前人是谁,正尴尬着,就听面前这位妇人轻笑一声“哟,二爷这是连我也认不出了,我是大奶奶以前房里的携鸾啊,以前爷来我们那玩得时候,我还伺候过爷呢。”
贾瑜听着这话,只觉得更是尴尬,携鸾自己倒是认得,可是那端杯茶也能叫做伺候过?何况这携鸾如今不是贾珍的小妾吗?怎么说话还这么不注意。
“咳咳,额,你来这是有何事?”贾瑜微微咳了几下,算是掩饰尴尬。
这幅场景落在携鸾眼里可就变了味,只以为他还是跟以前一样害羞不好意思,便往前走了几分,高耸的胸脯都快抵到贾瑜的手肘了,娇笑着说“老爷听说秦大奶奶身子不好,特派我来瞧瞧,刚瞧过就看见二爷在这,可不巧了吗?”
贾瑜眉头一皱,不留痕迹地向后一退,携鸾见他如此不惧反喜,又是向上靠去,贾瑜退无可退,向旁边一闪,冷着脸说道“既如此,已经瞧着了就快些回去,省得老爷担心。”
携鸾似乎铁了心思,直冲上来要搂贾瑜,贾瑜一个躲闪却没闪开,被她拦腰一抱,差点一屁股摔在地上,好在背后靠住了墙壁。
“你做什么!?这要让人看见,你还有脸活吗?”贾瑜又是羞又是怒,这艳福自己可吃不消,也吃不下去,捡破鞋,还是捡自己兄长的破鞋,他可没这个兴趣。有心把携鸾往外推,可自己本来年纪就小,加上没站严实,使不上力,一时竟然挣脱不来。
携鸾却是不管了,涂着红汁的双唇直往贾瑜的脖颈上蹭,“二爷这么标致的个人,那几个小妮子也能忍住,今儿倒叫我来拔这个头筹,定把爷伺候的舒舒服服。”
贾瑜听了心中又是恼火,什么叫拔头筹?这把我当成青楼里的姑娘了吗?这边眼瞧着自己的腰带就要被她解下来,两人忽听得旁边有人喊道“瑞珠姑娘,你可见着我们家二爷了?”
两人被这一吓顿时分开来了,贾瑜赶紧把腰带一紧,赶忙起身往外面走去,那携鸾刚刚迷了心,这会情欲下来了,顿时心头一乱,然而又想着刚刚那近在咫尺的俊俏容颜,她的脸上不由得又浮上了几抹红晕。
“二爷,原来你在这呢,可叫小人一阵好找。”王喜换了身装束,如今倒也显得精气十足,贾瑜看着他五味杂陈,自己到底是该骂他为什么每次这种时候他都在场,还是该夸他得亏每次他都在,不然两次都得出大事。
哀怨地看了他一会,贾瑜还是忍住没把那些话说出来,改口道“找我什么事情?”王喜赶忙躬身说道“二爷,没别的事,之前说四姑娘好久没来了,今儿特地来院中要跟你一起吃顿饭,怎么爷忘了这事?”
贾瑜一拍额头“嗨,我还真给忘了,快回快回,迟了这丫头指不定要怎么说我?”
他倒是长了个心眼,绕了一圈从贾蓉那换了一件半旧圆领鹤影常服,又拿了几个香囊笼在袖套里,便往家走。
天气热,这味道散的也快,等贾瑜进院时,身上刚才沾染的胭脂水粉味已经消散大半了。往里一进,就瞧见惜春正坐在摇椅上吃冰糕。
贾瑜走上前去说道“说好了来这吃饭,怎么又吃上冰糕了?一会没吃多少,又得喊肚子饱了。”
惜春撇撇小嘴不情愿地说道“我等你等得肚子都饿了,你不说道个歉,倒还数落起我了,真真是……”
话说一半却又停下了,贾瑜瞧过去,见惜春冲自己挤眉弄眼,便说道“怎么这幅做派?莫不是又有事情要求我?”
小惜春差点没气得跳起来,冲着他的脖子指了指,贾瑜脸色一僵,把这茬给忘了,伸手赶紧要擦,那里晴雯已经站在自己身边。
贾瑜不留痕迹地用手磨蹭着脖颈,咧嘴一笑打着哈哈道“定是昨儿落了枕,这脖子老是疼,今晚上得多加个枕头。”
惜春看着他的样子无奈地捂住自己的眼睛不忍再去看,晴雯嘴上一笑,慢悠悠地走过来说道“哟,二爷不晓得怎么回事,我倒是知道,瞧瞧,这不知道被哪只野蚊子叮了一口,可流了不少血。”说着话,晴雯伸过手来到贾瑜另一边的脖颈处替他擦着。
贾瑜懊恼地看着惜春,用眼神说道我白教你东南西北,上下左右了,指个地方都能指反。
惜春不甘示弱,用眼神回击着他你自己做那些事情还有理了,今儿定要晴雯姐姐好好捶你,叫你不学好。
那里晴雯回过手来,贾瑜连忙收敛神色尴尬地笑着,晴雯把手上红红的胭脂在他眼前晃着,可贾瑜哪还有脸去瞧,只摆手说“不是那回事,等晚上我跟你好好再说。”
小惜春一听,心里却想歪了,脸上一红“呀,你是真的不害臊了,羞死个人,我再不跟你们一起了,我要去吃饭。”说着便从摇椅上起来,冰糕也不吃了,直往后面跑去。
贾瑜知惜春想左了,有心跟她解释,但看着晴雯这张冷冰冰的脸,哪还好意思开口。
晴雯拿起手绢一擦,幽幽地说“原还以为爷爱素雅,不喜欢我们擦这些,今儿才知道原来我们都是那些胭脂俗粉,自比不得外面的好。”
这话可越说越严重了,贾瑜赶忙把她胳膊一拉,“好姐姐,我知道你最明理,这事实在是难讲,等下次只有咱们两人的时候,再跟你说,你定是能懂我的。”
晴雯哼了一声,却也不说话,把这边一收拾也往后面去了。
贾瑜无奈地叹了口气,这都叫什么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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