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于祁看着九歌,信誓旦旦道:“如果你今天能用焦尾弹出一支完整的曲子,我名下全部财产,亲囊相送。”
院子里所有人都被这句话给惊着了,个个目瞪口呆的看了过来,蓝珊也不例外。无双嘴巴张的老大了,就连风兮音也挑了挑眉梢。
九歌一愣,咧开嘴,笑得优雅,“你就那么确定我不会抚琴?”
她能感觉到周遭僵凝的气氛,可惜她眼前却是一片黑,不能欣赏众人呆滞的表情。
宣于祁淡淡一笑,“都敢以倾家荡产做赌注了,能不确定么。”
一片沉寂中,花非叶最先反应过来,他从椅凳上跳起来,叫嚷道,“祁兄,郁小姐现在看不见,你是不是故意挑这个时候说呀。”
“不能视物对抚琴来讲,并没多大影响。”蓝珊柔声解释道。
郁珏沉稳道:“祁公子猜的对,漓儿确实最讨厌琴棋书画。”
无双眉毛一挑,笑吟吟道:“我也非常讨厌琴棋书画,怪不得跟漓儿投缘。”
九歌靠在椅背上,慵懒的歪着头,笑道:“祁公子,说来听听,你是怎么猜到我不会弹琴的?”
宣于祁看了周围等着解惑的众人一眼,直言不讳道:“古琴是国内的传统玩意儿,你走的是国际路线,要是会民族乐,那还真是稀奇了。”
他不说还好,这一解释众人更加迷茫了,因为他们听不懂宣于祁这句话的意思。
九歌蹙蹙眉,纱布下的眸子里有讶异之色,宣于祁今天为何会公然冒出现代词?听语气,不像是无心说出来的。
“宣于祁,你在说什么呀?”无双最先提出疑问。
“在说郁小姐不懂抚琴的原因。”宣于祁浅浅垂眸,语气温和。
九歌静了会,侧过头,笑道:“兮音,之前在梅林我曾问过你可知残皇五代,你还没回答我呢。”
风兮音淡淡看了她一眼,眉心轻拧,接着清冷的视线落到郁珏身上。
“风神医有何吩咐。”
“人太多。”风兮音简洁道,冷厉倨傲的眉梢间尽是漠然。
郁珏会意,站起身看着花非叶,“花世子,咱们好久没有切磋了,不如陪我去潮汐阁活动一下筋骨?”
花非叶看了眼风兮音,飒然开扇,玩世不恭的笑道:“好啊,本公子还没去过小哥儿的地方呢,顺便观赏一番。”
“正好我也有点累了,想回去休息会,就陪你们一起走吧,”蓝珊善解人意的笑道。
郁珏点头,抬手,“花世子,蓝姑娘,请!”
宣于祁抬头看向无双,两人相识多年,无双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撇了撇嘴,握着九歌的手,道:“漓儿,我去玖栖院等你。”
“好。”九歌微笑,吩咐道:“灵紫,你陪蓝珊姐和无双小姐一起回玖栖院。”
“是,小姐。”
等众人都走了后,宣于祁才抬头看向风兮音,挑挑眉,“风神医也知道‘残皇有五代,伶官舞后庄’的典故?”
风兮音冷厉扫向他,不答反问,“你知道?”
宣于祁唇边笑意凝住了,眸色有些意味不明。
就在他准备再次开口询问时,九歌忍不住笑道:“兮音不是现代人,我刚穿过来的时候,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还是从他口中得知现在是处于大唐之后的平行空间。”
现代人?平行空间?
风兮音蹙眉,眸中疑色一闪而过,冷眸看向九歌,抿唇不语。
宣于祁优雅一笑,“看来风神医不但不是现代人,也不是外人。”
“那是当然,”九歌弯着唇角,道:“祁少,你刚突然蹦出那么多现代词是什么意思?”
“在这里待得太久,腻了,想回去了。”宣于祁坦荡直言,脸上一贯的温润笑意渐渐消失,眸中有种浓浓的怀念。
九歌顿了下,轻轻一笑,“感情你是寂寞空虚冷了,想找个人吐槽呢。”而同为现代人的她,自然就是吐槽倾诉的最佳人选。
“不然你以为我为何突然跑来定北侯府。”宣于祁淡淡道,转眸看向风兮音,温和一笑,笑容令人如沐春风,“风兄似乎并没有为我们的谈话而感到惊讶?”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再喊风神医就显得见外了。
“早前就已领教了九歌匪夷所思的问题,如今只是多了个匪夷所思的人,有何大惊小怪。”风兮音的声音一贯清冽,没有什么起伏。
可能是因为九歌的原因,也有可能是因为他本身就对熟识音律的宣于祁有好感,所以态度也放温软了许多。
宣于祁一怔,“你在现代叫九歌?”
“啧啧,跟祁少认识了这么久,你居然现在才问,实在是太伤我心了。”九歌慵懒的靠在轮椅上,缓缓说道:“以后没人的时候,就叫我本名吧,每次听别人喊漓儿的时候,我就好想赏他一只又香又甜的大鸭梨。”
宣于祁朗朗一笑,“好,记住了,九歌美女。”
“这才对嘛。”九歌理所当然的应了句,双手在前面胡乱的摸着,“我们来了这么久,茶水都没一杯,兮音,你吝啬了哦。”
风兮音眼睑一掀,不知从哪变出两只茶杯,斟满,送到她手上,另外一只放在宣于祁面前,接着淡淡开口:“何为现代人?”
宣于祁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坦言相告,九歌忽然道:“祁少你先别说。”
“为何?”风兮音冷眉轻拧,他知道九歌不是信不过自己,如果信不过,就不会和宣于祁在他面前聊这种话题了。
九歌慢悠悠的喝了口茶,笑嘻嘻道:“对于你而言,现代人的意思比较惊世骇俗,我现在看不见,等我眼睛好了,能欣赏你吃惊的神色时,再细细告诉你。”
宣于祁嘴角一抽,“你这理由,好强大,我给一百分。”
“那必须的,兮音素来淡漠,雷打不动,想要在他脸上看到多余的表情比登天还难。”
风兮音也不禁笑了,“好,我等你亲口告诉我。”
“放心,一定会的。”九歌点头,笑得欣然,侧过脸对着宣于祁,“祁少,你在这都呆了十年,按理来说早该适应了,怎么突然之间想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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