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定北侯嫡女郁漓央夜宿宁王府的事情不胫而走,很快就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在整个圣宁城里,闹得沸沸扬扬。
醉仙楼里,几人围成一桌,聊得如火如荼。
“你知道吗,昨天下午,我亲眼看见定北侯府的郁小姐进了王府,之后就再也没出来。”
“废话,我也看见了,我还有个远房表亲在宁王府当差,他亲眼看见邪王抱着郁小姐进了自己的院子。”
“竟然还有这等事?难道心高气傲的邪王看上了定北侯的女儿?”
“可不是嘛,听说前两天郁小姐及笄,连宫宴都不屑参加的邪王竟然还亲自带着贺礼上门观礼,要我说啊,这两人肯定有关系。”
“别听他在这瞎掰,定北侯回京才两个月,邪王向来眼高于顶,不可能会喜欢上郁小姐,我猜是郁小姐喜欢上邪王了,邪王只是看在定北侯的面子上,没有拒绝而已。”
……
楼上转角处,宣于祁悠然地靠着扶梯站着,扫了一眼楼下沸腾的人群,转眸看向身边的女子,“听说你早上去了宁王府?”
无双叹了口气,“是啊,难得去一趟王府,还吃了个闭门羹。”
“别说你,这个时候皇上去王府都得吃闭门羹。”宣于祁瞟了她一眼,摇头轻笑,抬步走向浅水湾。
“宣于祁,你怎么走了,”无双义愤填膺,“那些人都在背后议论小九,我们难道就这样看着不管吗?”
“怎么管?”宣于祁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这件事的背后,肯定有人在推波助澜,你不让他们在醉仙楼谈论,他们也会去别的地方议论,你想怎么堵住悠悠众口?”
无双握紧粉拳,愤愤不平道,“那我们就去把幕后主使给揪出来,让他去跟百姓澄清”
宣于祁笑了,“要是能揪出来,还用得着你出手?你当九歌是定北侯捡的呀!”
说罢,懒得再站门口跟她解释,抬步进了雅间。
无双一愣,连忙跟了进去,“宣于祁,你知道谁是幕后主使?”
“若不是那人故意放出谣言,王府里发生的事,寻常老百姓又怎么知道,就算真有人走漏了风声,又有谁敢议论邪王?定北侯府又怎么会撒手不管!”
“啊?你是说……”无双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宣于祁点头,无奈叹了声,“傻瓜!”
又过了两天,还是没人看见郁小姐走出宁王府,流言蜚语越演越激烈,成了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谈论的话题无非就是邪王和郁漓央之间不为人知的复杂关系。
百姓们众说纷纭,有人说,郁小姐喜欢邪王,所以赖在王府不肯走了。也有人说,是邪王看上了郁小姐,强行留她在王府不让走,还有人说,邪王和郁小姐两情相悦,一个是不想走,一个也不让走……
王府里,君羽墨轲听完下人的禀报后,心情大好。
神清气爽的从软榻上起身,步履闲适地走到床边,眸光看向床上依然熟睡的女子,唇角扬起了一抹浅笑,“丫头,你在本王的床上赖了三天,是该醒了。”
说着,就从腰间掏出一个精致小瓶子,打开塞子,倒出一粒药丸,轻轻捏开九歌的红唇,将药丸送了进去,顺带还轻轻刮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子。
清心丸入口即化,床上女子细密的睫毛微动,是转醒的迹象。
君羽墨轲看着她,忽地邪邪一笑,撩衣上床,侧躺在她身边,狭长的眸子浅眯着,近距离端详着她的五官,连日好眠让她脸色莹润剔透,丹唇外朗,黛眉朱颜,叫人赏心悦目。
九歌缓缓挣开了双眸,视线有点模糊,朦朦胧胧间看见一张放大的俊颜,脑袋昏昏沉沉,她抬手扶在额角上,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觉。
“醒了。”声音在耳畔响起,淡淡的问候中隐藏了一丝笑意。
九歌眸光微凝,看清近在咫尺的俊脸,愣是一惊,下意识的一掌拍了过去,君羽墨轲早有防备,动作比她更快,抬手握住她纤细的手腕,笑得眉眼弯弯,“刚醒就想动手,你这是毛病是跟谁学的?”
“你怎么会在我床上?”九歌询问的同时,巧妙挣脱他的嵌制,手腕翻转袭击他脉门,君羽墨轲收掌,也巧妙一转,从旁侧扣着她的后腰,勾唇笑道:“丫头,这是王府,你应该问问自己,为什么要爬上本王的床!”
“我爬上你的床?怎么可能!”九歌不信,一记手刃劈向他,君羽墨轲松手,欲扣住她的肩膀,九歌亮出蝴蝶刀在掌心转了圈,他收手,她立即翻身落地。
稳住身形后,抬头扫了眼周围陌生的环境,确实不是她的房间,好看的眉微微蹙起,“我们不是在湖上喝酒吗,怎么会突然跑到你房间来?”
佳人离怀,君羽墨轲遗憾地打了个哈欠,双手枕着脑袋,大大咧咧的躺在空了一半的床榻上,床上还残留着她馨香,真是舒服。
“那日你喝醉了后,就赖在王府不肯走了,还霸占了本王的床。”慵懒的语气与平常无异,叫人信以为真。
九歌一愣,她记得自己好像只喝三杯,就开始昏昏沉沉了,最后她抱起酒坛没喝一会,就不省人事了,按理来说她的酒量绝不仅于此,那么会这么快醉,肯定是酒的原因。
“你在我酒里下药了?”九歌恼怒地瞪着君羽墨轲,质问道,“你把我弄晕了究竟是什么目的?”
“目的?”君羽墨轲琢磨着这个词儿,语气带着一丝调侃,“你认为自己有什么,值得本王对你下药?论武功,你不是本王的对手,论长相,都三天没洗脸了,你还是先照照镜子吧。论身材嘛……”他偏头瞟了她一眼,摇头轻叹,“就你这小身板,青涩的咬一口,本王还嫌牙酸!”
九歌顿时一噎,贝齿磨的咯咯作响,好想过去撕了他怎么办!
靠!要忍住,她还在他的地盘,一定要忍住。
她深呼了一口气,扭曲笑问:“好,就算酒里没下药,王爷总能告诉我那是什么酒吧?”为何她一沾就醉?
“烈酒之王,千日醉。”君羽墨轲斜睨着她,丫头这幅气鼓鼓的样子还真是可爱,他缓缓收回视线,笑吟吟道:“还以为你酒量有多好,没想到三杯就醉,真是浪费了本王珍藏多年的好酒。”
九歌眸光死死地瞪着他,明明是这只妖孽搞的鬼,怎么说到最后,都成了她的错呢。
她喝醉了从不发酒疯,又怎么可能赖在王府不肯走,还霸占了他的床,丫的,居然还把她变得一无是处,本姑娘没洗脸关你毛事,死妖孽,你千万别落在我手里!
她气的别过头,外面此时正艳阳高照,她忽然想到什么,皱了皱眉,看向君羽墨轲,“你刚说我‘那日喝醉了’,那日是哪日?”
“本王还以为你不在乎自己醉了多久呢。”君羽墨轲侧过身,单手支撑着脑袋,一只腿自然地曲起,玩味看着她,“那日是三天前。”
九歌惊愕,木讷道:“我……醉了三天?”
君羽墨轲笑着点头,“知道自己酒量差了吧?”
“妈呀,四天夜不归宿,劳资要被赶出家门了。”她愣了会,不假思索的叫嚷了一句,撒腿就往外面跑。
人都跑进紫竹林了,还有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
君羽墨轲也没起身,悠闲的躺在床上,凝神倾听着越来越远的叫骂声。
他知道那个丫头是在骂自己,可他听了半晌,却没听懂她究竟在骂些什么。
好像是在说什么坑货吧,似乎还要爆谁菊花,坑货是什么货?
菊花怎么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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