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只有四间房,本来另外两间是为林崖和灵紫准备的,如今这两人都不在,却平添了宣于祁几人,只好重新分配了。
君羽墨轲一人住一间是毋庸置疑的。无双用不着别人说,自发的要跟九歌挤一间。剩下的,宣于祁住一间理所当然,古月兄弟自然就凑在一间房了。
期间九歌曾单独问过君羽墨轲林崖的下落,得知林崖没死的消息时,顿时松了口气,堆积在心中负罪感也跟着减少了些。
夜幕降临后,大家都各自回房去休息了,船夫们也是撑一会儿船便要睡一会儿,游船顺着大河往东直行,桅杆上高挂着一串红色灯笼,在漆黑的夜色中摇摇晃晃,颇有些孤单。
两姐妹一个多月没见了,今晚好不容易住一起,而九歌心中牵挂的事也终于释怀,无双瞅准机会,便抓着九歌叽叽喳喳个不停,讲的都是这一个月来,她跟在宣于祁身边所见所闻的江湖趣事。
起初九歌还是饶有兴致的听着,可是她连着几天几夜都没睡过一个安稳的觉,所以到了后面,就开始越听越困了。当无双噼里啪啦的说完自己和宣于祁的事,开始问起她和君羽墨轲之间现在是处于什么的关系时,她便已经找周公下棋去了。
无双此时正精神百倍着,自是不想放过九歌,想拉她起来陪自己聊天,然后,当视线触及到九歌那张苍白得令人担忧的脸蛋,以及眼睑下一片片青黑色的黑眼圈时,美目中浮现一抹心疼之色,举在半空中的手缓缓垂下,轻柔地替她拉好薄被,接着便静悄悄的去外间的软榻上躺下了。
夜深人静,船身不停的摇摇晃晃,九歌在里屋睡得正酣,而无双却榻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
不多久,只见无双猛然从榻上爬起来,速度如一阵风般奔了出去,外面凉风习习,黄河大浪滔滔,她趴在栏杆上张口就干呕了起来……
第二天早上,许久未曾好梦的九歌神清气爽,而本应该活蹦乱跳的无双反倒是精神很不济。
起床时,九歌见她脸色苍白,不由得担心的关怀了几句,无双以晚上没休息好敷衍过去了。九歌也没多想,劝她再睡会,可游船摇摇晃晃的,她哪睡得着啊,于是,只好陪着九歌一起下去船舱吃早饭。
君羽墨轲和宣于祁已经坐这儿等候多时了。
“昨晚,抓猫去了?”宣于祁瞧无双神情恹恹,温柔地调侃了一句,但却不难听出语气中隐藏着一层担忧。
“你才抓猫去了呢。”无双苦闷道:“要不,我们把船靠岸,走陆路吧?”
经过昨夜一宿的折腾,她宁愿骑马一路颠簸,也不愿安安稳稳地坐在游船上了。
宣于祁了然,挪揄道:“噢,原来是晕船呐。”
“无双,你晕船?怎么不早说,走,我带你去船头坐坐。”相比之下,九歌就精神饱满的多了,喝了几口粥,放下筷子就准备出去。
君羽墨轲见她迫不及待的起身,眉心蹙了蹙,掀睑看向她,“你也晕船?”
“少诅咒我,我身体好的很。”九歌晲了他一眼,顺手拿了两个馒头,便拉着无双出去了。
船舱内,宣于祁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慢条斯理地拿起一个白水煮蛋,在桌面上轻轻磕了磕,淡淡道:“傲月,去帮帮她。”
“是。”另一桌,傲月闻言起身,大步流星地出去了。
“世人只道祁公子爱财,没想到祁公子还会怜香惜玉。”君羽墨轲挑眉斜着宣于祁,勾唇笑了笑。
宣于祁淡定自如,反唇相讥道:“传闻邪王诡谲难测,不也曾冲冠一怒为红颜吗。”
君羽墨轲寒光冷冽地扫了他一眼,敛眸不语。
船头风很大,无双皱紧了眉头,趴在长椅上,连话都懒得说,闭眼试图让自己睡着。
“有那么难受吗?”九歌撩衣坐在她身边,伸手一下一下的帮她顺着后背,轻柔的语气带着许些心疼。
“嗯……”无双勉为其难地睁眼,声若蚊蝇的应了句,还没待双眸合上,顿时从椅上爬起,趴在临江围栏上。
“呕”
九歌眉头紧皱,一只手有规律地帮她顺着后背,另一只手提起旁边桌上的茶壶,倒了杯清茶,等无双呕完后,立即递了过去。
无双漱完口后,九歌起身帮她按着两边太阳穴,希望能缓解下。
“九歌姑娘,让在下来吧。”傲月从船舱口大步走了过来,抬手抱了一拳,不卑不亢道。
九歌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问,主动退到一边。
“无双小姐,得罪了。”
只见傲月走到无双后面,伸手就往无双后背飞快地点了几下,抬起双掌往她身体里运气,让她的气血更加顺畅一些。
没过一会,无双便觉得自己浑浑噩噩的脑袋渐渐变得清醒无比,那股不适的眩晕昏重感顿时散去大半,整个人都好了起来。
“无双,有没有舒服一些?”九歌见她气色好转,忍不住问道。
无双顺了几下胸口,笑着点头,“果然好多了,傲月,想不到你平时挺木的,关键时刻这么好使哈。”
傲月收功,面不改色道:“无双小姐要谢,就谢公子吧。”
说完,便如出来时一样,默不作声地走人了。
九歌嘻嘻一笑,冲着无双挤眉弄眼,“啧啧,咱们才出来多久啊,某祁就这么关心你,感情升温挺快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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