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淑静与李婆子两人点头,坐实了燕家三房几口人不识好歹。
燕老爷子一看两人点头,脸色顿时比锅底还黑。
做了那么多年西泽县的县太爷,又做了那么多年的大家长,这么多年,没人敢忤逆他的意思,威严了这么多年,如今被儿媳妇与几个孙女,孙子忤逆,燕老爷子顿时觉得自己的这张老脸被人给打了。
瞧燕老爷子气得不轻,燕文峰气愤道:“爷爷,您好心好意让娘与妹妹去接三婶一家回大宅住,三婶一家竟然拒绝了,三婶一家太不识好歹了。”
“是啊,是啊。”
原本看不惯燕文峰自觉学文好,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样,一向与燕文峰不太合得来的燕文庆赶紧点头附和。
屋子里的人,没一个真心希望燕家三房几口人回大宅来住。
在两个晚辈开了口之后,燕博章接着对燕老爷子道:“爹,您老人家就别跟三弟媳他们置气了,兴许三弟媳,沁儿,雪儿,芸儿,小四他们在外面生活久了,已经习惯了外面的生活,所以才不想回燕家大宅来住。”
“爹,大哥说得没错,既然老三家的跟几个孩子不想回来,您就由了他们吧。”
此刻说话的是胡氏。
这屋子里的人,最不希望钟氏回来的,恐怕就是她了。
想起燕博书曾经对钟氏的心思,她心里就不爽。
屋子里的人,七嘴八舌的说,最后,只有燕博书保持沉默。
燕老爷子将目光移到燕博书的身上:“老二,这件事,你是怎么看的?”
燕博书被点名,不得不抬起头来面对黑着一张脸的老爷子。
“爹,您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儿子没有意见。”
反正他有酒楼,钟氏他们回来,对他的影响也不大,顶多是将来分家产的时候,少分到一些,回想钟氏年轻时那温柔可人的模样,他也就不计较了。
他话语一落,就被胡氏警告的瞪了一眼。
燕老爷子沉思了一下,吩咐燕博章,“老大,你去破草庙走一趟。”
想到燕小四那出色的医术有可能造福燕家,燕老爷子有些不想放弃,希望钟氏跟燕小四只是做做样子,心里面还是希望回燕家大宅来。
燕老爷子的吩咐,燕博章跟李氏一样不敢忤逆。
“是,爹。”
叫了一个下人提灯,离开燕家往村尾破草庙去,不过,两人很快回来。
燕博章脸色十分不好看的走到燕老爷子的面前,“爹,儿子已经尽力了,是老三家的跟小四不肯回来,儿子也没有办法。”
李氏去请,没能将人给请回来,燕博章去请,还是没能将人给请回来,这狠狠打了燕老爷子那张老脸。
顿时,燕老爷子的脸色比刚去村尾破草庙碰了一鼻子灰的燕博章的脸色还难看。
砰砰!
燕老爷子绷着表情,咬着牙,狠狠拍了拍身边的茶桌。
“敢不将自己当燕家的子孙,就别住村尾那破草庙。”
村尾的破草庙原来是土地庙,出资修建那座土地庙的,正是燕家。
燕老爷子刚才的话,说得不清不楚的,胡氏心思转了一下。
难道老爷子一怒之下,是想将钟氏他们撵出村尾的破草庙,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想到燕博书曾经对钟氏怀有那种心思,胡氏就恨不得钟氏死。
“爹,您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燕老爷子看着胡氏,冷哼一声,直接对燕博章道:“老大,明儿个,你正好不去衙门做事,就去刘村长家走一趟。”
去找刘谦和,肯定是想让刘谦和出面撵人。
燕博章心里明白燕老爷子的意思,却还是问了一句:“爹,您将话说明白一些。”
“明儿个,让刘谦和去将村尾那座破草庙收回来。”
老爷子交待清楚,杵着拐气愤的出屋。
老爷子怒了,屋子里的人却都高兴了。
夜色沉沉,村尾破草庙,钟氏躺在床上又失眠了。
左右是睡不着,她干脆起身下床,将油灯点燃,在油灯下缝制最后一点没有缝制的皮草碎片。
“娘,你怎么又起来了。”
油灯的光亮,晃得燕淑沁眼睛疼,她睁开双眼,见钟氏坐在油灯下忙活。
钟氏瞧了她一眼。
“沁儿,你睡吧,娘睡不着,正好将最后一点皮毛给缝成毛球。”
燕淑沁帮燕淑雪,燕淑芸掖了掖被子,然后从床上下来,轻步走到钟氏的身边:“娘,小四拒绝了大伯娘,又拒绝了大伯,你是不是担心爷爷生气,明儿个找小四算账。”
油灯下,钟氏眉头皱得很紧,被燕淑沁说中了心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沁儿,咱们现在住的这座破草庙,当年是燕家出钱修建的,你可知道。”
燕家修建这座草庙时,燕淑沁虽然还没出生,但是这件事,倒是听芍药村的村民说起过。
燕淑沁点头,表情凝重的问钟氏:“娘,你是担心爷爷会将这座破草庙收回去。”
若老爷子真这样做,那么,她们连这样一个破破烂烂可惜栖身的地方都没了。
钟氏脸色变得有些煞白。
什么样绝情的事,是燕老爷子做不出来的,当年能将她跟四个孩子撵出燕家,如今就能将破草庙收回去。
“沁儿,你是大姐,这件事,我只给你说,你千万别讲给雪儿,芸儿跟小四听,她们年纪比你小,我怕她们知道了会害怕。”
钟氏压低了说话的声音。
燕淑沁点头,语气沉重的回答:“娘,我知道,可是娘,若是爷爷真的将这座草庙收回去,咱们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此刻,钟氏心里也没有打算,今夜辗转难眠,也正是记挂着这件事。
“沁儿,就算是流浪街头,娘也会拼了命的保护你们姐妹几个。”
“娘。”
母女俩抱作一团,怕吵醒已经睡着的人,母女俩低声哽咽。
燕小四修炼完,在空间小洋房的浴室里洗了个澡,回到黑漆漆的破屋子,就听到钟氏跟燕淑沁在哭。
包括钟氏刚才让燕淑沁保守的秘密,她在空间里也听得一清二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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