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氏兄弟意外的在一张饭桌上碰了面,两人视线一对上便各自望向了别处。
自从那天把景行从家里赶走,燕之已经有几天没看见他了,如今他如同从天上掉下来的就坐在自己身边,燕之虽然觉着有些不可思议,可心里还是有点高兴的……
“今儿爷还真饿了!小子,在拿副碗筷去。”景行先对着阿文吩咐了一声才扭脸儿在燕之的脸上狠狠的看了几眼,只看得燕之面红心跳的别开了视线,他才没事儿人似的把燕之面前的碗筷拿到了自己面前,他先是吃了一大口米饭,一面嚼着一面把那盘子溜肉片拉倒自己面前来伸了筷子过去专挑菜里的肉片吃。
他毫不避嫌的与燕之用了一副碗筷,虽然什么话都没说,可那姿态已经说明了一切。
水轻舟垂下眼帘也夹了筷子菜放到了自己碗中,面色平和地淡淡说道:“这顿饭愚兄请,无疾你多用些。”
“嗯?”景行夹着一筷子肉片正要往嘴里放,听了水轻舟的话他一挑眉笑道:“这话怎么说的,在兄弟的家里怎么还是哥哥您请呢?”
水轻舟夹起一粒米来放进口中没滋没味的嚼着,没有言语。
桌子下面燕之用膝盖微微地碰了碰旁边的那条大长腿:“王爷是出去公干了?都这般时候还穿着朝服。”
景行上半身不动,下面一条腿已经从袍子的侧面伸了出去紧紧的贴上了燕之的腿,没想到现在这般情况下他还是敢做出这个举动,燕之只得把自己腿并拢了离他远些……
然而,她才一动,旁边的腿便又贴了上来。隔着两层单薄的衣料,燕之甚至能感觉到他腿上的温度……
“爷早上就去南边了。去送个长辈。她大老远的来一趟,只住了一晚就走了,爷不送送她心里说不过去。”
景行下面做着一套动作嘴上说着一套话,一个人分成了两半,单看他面上的稳重劲儿任谁也想不到桌下他正意意思思的撩拨着燕之。
水轻舟慢慢的嚼着嘴里的食物,知道景行的话全部都是说给自己听的。
看来,皇帝陛下对自己的父王与母妃还是心存戒备的,否则也不会让贤王爷亲自去办这趟差事了。
不过这样也好,有贤王爷跟在母妃的身后监督着她,料她也不敢在路上盘桓,再惹出别的是非来!
想到此处,水轻舟竟觉得心里痛快了些许,他抬眼看向那些菜,把筷子伸向了景行面前的那盘子溜肉片,燕之忙把那盘菜往前推了推。
“我吃好了!”阿文快速的扒拉完碗里的饭菜连汤都没喝端着空碗就往外走。平时吃饭,景行若是来了他都会自己单独盛了饭菜回屋去吃,现在一张饭桌子两边不但坐了个贤王爷还坐了个国师大人,这屋里阿文是实在待不下去了……
“都是自家人,咱们兄弟早就该多走动多亲近了。”景行拿出一家之主的派头来,脸上带笑说话也透着亲近:“这个……这个菜也好吃……”
说着话,景行夹起一条青瓜,看着巴掌长短的青瓜竟然越拉越长,也幸亏他身高臂长,带他把那条青瓜都夹了起来,一条手臂已经举了老高,筷子上那条被打了花刀的青瓜晃晃悠悠的像条小青蛇……
“呦!”景行诧异的轻声说道:“这个不是青瓜么,怎么这么长……”
“这道菜是蓑衣青瓜,妙处就在刀工上,在别处都没有燕姑娘这么做的。无疾,你也没吃过吧?多吃些,天热,败火!”一看对方也现了丑,水轻舟心里愈加的舒畅,他微笑着看发愣的景行轻声说道。
景行心里一阵恶心!
他先头拿出了家主的气派说了话,转眼就被这条长虫似的青瓜无声无息地打了脸!
哪有家主连家里女人做的饭菜都叫不上名字的道理呢……
“蓑衣青瓜……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景行把一条青瓜都放到了自己的碗里,上去就是一口,嚼得咔咔作响如狗啃骨头般的:“先前胭脂做的时候还不叫这个名字。”
“哦?”水轻舟忍了笑问道:“不知燕姑娘先前给这道菜取得是何名呢?”
“先前?”景行咽了口中食物开口道:“先前胭脂说这青瓜切得像条蛇,就叫又细又长的青瓜,还是本王觉得那名字不太雅致,改叫了蓑衣青瓜!”
我去!燕之瞪了景行一眼,心道:我什么时候起过那么猥琐的名字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