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的对!”燕之重重的拍了拍宋秀秀的肩膀笑着说道:“那侍卫怎么说的?”
“他没说什么,还瞪了我一眼呢。”宋秀秀往官道上看了一眼小声道:“我……我是不是给东家你找事儿了……”
“这不算事儿。”燕之侧身让出地方让她仍留在外面看摊子,她自己又进了热气腾腾的小屋:“笸箩要回来也是咱铺子里用的,要不回来也就算了,都是小事儿,秀秀姐别多想。”
“哦。”宋秀秀应了,正好又来了买烧饼的人,两人便各忙各的,没有再闲聊。
没过一会儿工夫,宋秀秀就脸红脖子粗地走了进来,一手提着一个簇新的笸箩:“东家,他说咱家的笸箩早丢了,赔给咱一个新的!”
“呦!这不是两个么?”燕之回身看着她手里柳条编的笸箩,雪白的笸箩一个是和铺子里用的大小差不多的,另一个就大太多了:“怎么还赔个这么大的?”
“这个是赔给铺子的。”宋秀秀把小笸箩放在面板上,吭吭吱吱了半天燕之才听明白:“那个……大个儿的,是他给我的……他说我小心眼子……”
“哈哈!”从宋秀秀手里把那个巨大的笸箩接过来看了看,她笑着说道:“我看那人心眼儿也不大,这么个大笸箩,铺上褥子都能让阿文睡在里头了!”
“那东家就拿回去给阿文睡觉吧……”宋秀秀气得一跺脚:“他就是寒碜我呢!嫌我事儿多!”
“没那么严重。”燕之看着宋秀秀的脸一直红着,知道她是真往心里去了,忙开解她说道:“不过是个玩笑,咱们开门做生意什么人没遇见过?怎么还气成这样儿?”
燕之把那个大笸箩递给她:“这么个大家伙怎么也得几十文钱,等一数伏粮食就爱生虫儿,这个晒粮食挺好!”
“我不要!”宋秀秀伸手把笸箩推开低着头走了出去。
燕之拿着个大笸箩在屋里看了看,实在找不到个地方放它,只好把它送去了隔壁的屋里:“这也太大了……”
看着那个跟桌面大小差不多的笸箩燕之摇头笑了笑,一抬头透过打开的窗子看见在外面招呼人的宋秀秀脸上的红色还未完全褪去,燕之想了想,怀疑方才那个送信的侍卫大概是说了什么过火的话让宋秀秀难堪了。
宋秀秀是个寡妇,人是好人,就是性格木讷有点一根筋的意思,平日里燕之和她说话都不说那玩笑话,毕竟这是古代,人嘴两张皮,舌头底下能杀人。
可她转念一想又觉得那侍卫应该进退有度说话有分寸的,否则国师大人也不会打发他出来送信。
思来想去,燕之估摸着还是宋秀秀过于的心胸狭窄了,不管外人说了什么她都会往心里去。
这个毛病不好直说出来,只能今后找机会再慢慢的开解她了。
“头疼……”燕之托着下巴偷眼看着外面的宋秀秀,看得脑袋疼。
按说宋秀秀那样性子的人并不适合在外面看摊子招呼人,可她手底下的干活又慢,屋里烙烧饼和做卤煮两样活儿她还盯不下来:“还得招人呐……”
“掌柜的,两碗卤煮,各放三个火烧!”宋秀秀收了银子对着小屋里喊道。
“马上就得!”燕之赶紧应了,快步走了回去。
“姑姑,您会去么?”阿文见她进来便问道。
“没想好呢。”燕之用竹筷子从锅里夹出些小肠肺头来用刀切了分在两个碗里,又夹出两片炸豆腐块来放在案板上,她瞥了阿文一眼问道:“你想去?”
“都说国师府里有棵大枣树是神树,当年就是它成了精点化了咱大惠的太祖爷爷才化解了一场大旱灾!”阿文端起放在灶台上的大碗来喝了口水,抬手一抹脑门子上的汗:“姑姑,咱去看看吧,国师府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去的。”
燕之低头看着他,小东西在灶台边坐了半天也不知道出了多少汗,后背上的衣服都湿透了。
“把这个送出去。”燕之往两个碗里加了汤,撒了一小撮芫荽末,末了浇了蒜汁,两碗卤煮火烧算是做得了。
她一面擦着手一面说道:“送完了就在树荫下待会儿,落落汗。”
“我没事儿。”小东西知道燕之是心疼他,送了两碗卤煮出去之后很快的又坐在了灶前:“出汗多了也不怕,多喝点水就是了。”
“姑姑的话都不听了?”燕之把他从小板凳上拉了起来,用布巾擦了他满头满脸的汗珠子:“去,外面歇会儿去,什么时候身上没汗了再进来。这会儿不忙,姑姑一个人就成。”
燕之把一个夹了卤肉的火烧塞到阿文的手里:“把这个吃了。”
“这么多肉啊!”阿文拿着火烧顿时笑开了花:“姑姑,您说我怎么这么能吃肉啊!”
“能吃好,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能吃能喝的才能长个大个子呢!”燕之抬手把他推了出去,看着他吃得那么香不禁轻笑道:“天天吃,怎么还吃成这个德行!”
“我喜欢吃姑姑做的饭,什么都好吃!”阿文出了屋就坐在了门口的长条凳子上,他脸朝着屋里小声说道:“姑姑,咱到底去不去啊?”
“去。姑姑也想看看你说的神树呢。”燕之笑着说道。
“太好了!”阿文立时高兴的跳了起来:“我要告诉小幺去!”
“阿文!”燕之赶紧叫住了他,压低了声音说道:“这事儿和谁都不能说!”
“哦……”阿文小声应了:“那我不说了。”
过清明的时候,小幺跟着他娘去了百花山踏青。小幺在阿文面前显摆了好几天,阿文心里羡慕嘴里却不说,他一直想找个机会也在小幺面前显摆一回。
现在机会来了,他却只能把这事儿藏在心里,阿文有点小小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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