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之在家里耐着性子左两天右两天地等了下来,转眼就到了正月十五。
景行仍旧没有回来。
燕之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已然急到了一定的程度。
一夜的功夫,她起了满嘴的口疮,别说吃东西,连喝口水都不敢张嘴。
燕之关起门儿来过节,与外人没了接触。
对于外头的消息自然也听不到,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觉出了蹊跷。燕之在帝都认识的人有限,能称为朋友的也只有徐金蟾与水轻舟二人。
她是一个没出门子的闺阁女流,自然不方便随意地串门子。
可如今赶上过年,这么重要的日子,没人来拜年就不对了。
水轻舟不来拜年可以说是避嫌,那徐金蟾呢?
燕之在家有些待不住了。
正月十五,皇后娘娘在宫里摆了宴席,宴请帝都里的名门贵女。旁的女子都是奉懿旨进宫拜见皇后娘娘,唯有燕之是凤仪宫里的管事太监亲自来请的。
燕之现在没有半点应酬的心情,奈何这场宴会是皇后娘娘做东,她不好不去。
不出十五就是年,燕之不能空着手去见皇后娘娘,头天在家里皱着眉头思索了好一会儿才拿定了主意,让梅卿带着几个孩子去庙会逛了一圈,买回了些应景的小玩意儿。
燕之在一堆儿过节才能见到的小玩意儿里看中了一对儿一尺来高的泥娃娃。
泥娃娃做成了童男童女的样子,红袄绿裤头上顶着抓髻,脸蛋红红的很是喜兴。
燕之就把这对儿泥娃娃裹上锦缎又装进了一只木盒里带着进了宫。
在凤仪宫里燕之见到了三郡主景姃,只是人多眼杂的,两个人只是对着点点头并未交谈。
刘皇后先后没了两个孩子,似乎一下子就老了十来岁。厚厚的水粉胭脂抹了几层才勉强地遮住了脸上的病容。
新年里接受命妇与贵女们的朝拜是皇后娘娘必须做的事情,今年一直拖到了十五皇后娘娘才把众人召进了宫,燕之冷眼瞅着,她也会在强打精神应付着差事。
一个半时辰后,宴会结束,皇后娘娘回了寝宫,聚在凤仪宫的穿着隆重礼服的命妇以及披金挂银地贵女们在宫娥和內侍的引领下有条不紊地出了宫。
燕之上了马车往回走。
燕之六识过人,宴会上她支楞着耳朵听了半天,从那些妇人们的窃窃私语里,她听到了不少东家长西家短的‘秘闻’,只是没有人提到过景行。
“不对劲啊……”坐在马车里,燕之回想着凤仪宫里的情形,她皱了下眉。
“丫头,贤王府的人在前头。”羽小声说道。
燕之撩了车窗上的帘子探头往外一看,就见三郡主正急匆匆地朝着自己的马车走来。
“停车。”燕之吩咐了一声。
“胭脂,你在么?”三郡主走到马车前试试探探地问道。
“在。”燕之在车里应了,厚厚的棉门帘子一撩,羽从车里跳了下来。
三郡主上了燕之的马车,驭夫又将车赶了起来。
“胭脂,怎么过年你也不去家里坐坐。”三郡主坐在了燕之的身边伸手抓住了她的手:“我阿弟已经与解家退婚了,你可知道?”
“嗯。”燕之微微点头,心道:看来景行出京的时候来见我,他三姐是不知情的。
“哦?”三郡主眼睛一亮:“我阿弟可是给胭脂你写回书信来了?他在边关可好?那边战事如何了?”
“哎!看我……”没等燕之接口三郡主就叹着气说道:“我是急糊涂了,如此紧要的事情他怎么会随便说出来呢……”
“景行去边关了?”燕之心里一沉。
“啊。”三郡主看着她,犹犹豫豫地说道:“难不成,他没有告诉你他去了边关?”
“谁跟谁打仗?”燕之问道。
“自然是东夷与我大惠了。”三阿郡主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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