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之将那件衣服拿了出来,展开看了看又给叠好,从箱子里找了块丝帕包好打了两个死结然后又塞进了箱子底下。
才把东西藏好,阿文就端着空壶茶进了来:“姑姑,那侍卫哥哥说了,王爷屋里有好茶,就是平日王爷不许人进他的屋子,他也不知道茶罐放在何处了。”
“这样啊。”燕之装模作样地四下看了看又打开了箱子一通翻腾,最后拿出了那个就放在手边儿上的青花瓷罐子来递给阿文:“你看看这个是不是。”
阿文双手接了罐子打开一看马上点了头:“就是这个!”
“放厨房去吧,这是常用的东西,放在箱子里拿来拿去的不方便。”
“好。”阿文应了,一手抱着茶叶罐子一手端着茶壶去了厨房。
燕之把炕上收拾利落,也下地出了屋。
立在檐下的两名侍卫见了她统一的行了礼,燕之点点头。
“把这壶茶给王爷送进去吧。”等着阿文端着新沏的茶过来,燕之对着侍卫说道。
两名侍卫一愣,其中一人马上转身对着紧闭的房门说了句:“王爷,夫人让送壶茶。”
“嗯。”景行的声音自屋里传来,听不出喜怒。
燕之暗自撇嘴,心道:这人就是个两面派,人前人后两个样儿!
侍卫自阿文手中接了茶壶茶杯送了进去,燕之对着立在院子的阿文说道:“去你们住的院子瞧瞧去。”
正房里两名男子已经停了谈话,景行面无表情地看着牵着手离去的燕之和阿文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小子也是成家的。”端起桌上的茶饮了一小口,赢绯开口道。
“啊?”景行回神,眼珠子转了转,燕之与阿文已经走出了院子。
“那孩子原是我府里的。”景行也端起一杯茶闻了闻,说道:“机灵本分,胭脂喜欢他,就收了当自己的孩子养着。”
“弟妹既有此心,养个你们自己的娃娃多好。”赢绯瞟了景行一眼笑着说道。
“一个可不成。”景行‘嘿嘿’笑道:“兄弟我非得生个儿女双全不成。”
赢绯看着他,目光沉了沉。
“我给你把把脉。”他放下了茶杯冲着景行伸出了手。
景行却往边上一闪,大大咧咧地说道:“最近我觉着挺好,姐夫,你别见了我就想给我灌药汤子,我都喝怕了。”
房门关好,侍卫走了出去。
赢绯看着景行道:“无疾。”
景行抬眼看着他,咧嘴一笑,带出几分孩子气来:“姐夫,您一叫我表字,我也害怕。”
说着话他垂了眼帘,两排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眼里的神色:“我的身子就那样了,这辈子我是要拖累她的了。”
“弟妹看着气色尚佳,你们可以早点生娃娃。”赢绯叹了口气,轻声道。
“这个可由不得我们了……”景行抬头看向门口喃喃地说道:“听天由命吧。”
“这幅画不错。”这样的话过于沉重,显然不宜多说。赢绯马上指着挂在堂上的一副画像说道:“这画上的人瞅着眼熟。”
景行也扭脸看向那副画,淡淡地说道:“这是我大惠的皇帝陛下。”
“哎呦!”赢绯吃了一惊,心道:见圣者像可是要行礼的。我这个小舅子可真成,弄了这么幅画挂在这儿……
赢绯作势要起身却被景行按住:“行了,这屋里就咱兄弟两个,别折腾了。”
赢绯看看画像又看看景行,哭笑不得地说道:“有点意思啊!贵朝的皇帝陛下有点意思,差了贤王爷督战还不放心,还要……”他一指画像压低了声音道:“自己来不了,就让画像御驾亲征?”
“这倒不是。”景行一摇头,说道:“这幅画像可是我费了力气讨来的,我皇兄原是把它挂在自己的寝宫里的。”
“哦?”赢绯站起来负着手凑过去仔细地看着那副画,不禁赞叹道:“这画法倒是少见。”
“不过,我说小舅子……”赢绯一边看一边笑道:“你讨了这幅画像可是要早晚跪拜的,有那份诚心不如供奉一尊送子观音呐。”
景行瞟了画像一眼跟着一皱眉,似乎是不想看第二眼似的,他移了下身子正对着门口坐好:“不提它,咱们接着说正事。”
赢绯回头看了看他,点着头回到原处坐好:“成,接着说。”
……
燕之去隔壁院子转了转,把自己的衣服拿了回来,等她收拾好之后已经到了该吃午饭的时候。
看见侍卫把饭菜直接送到了正屋里,燕之又去了隔壁的院子,和大伙一起吃了午饭。
转眼到了晚上,景行与赢绯仍未出屋。
燕之独自一人吃了顿没滋没味的饭,很潦草地洗漱了一番,铺床睡觉。
她几乎是头一挨枕头就睡了过去,并且睡得特别的沉,连景行开门进屋的声音都未曾听到。
站在门口看着炕上躺着个人景行先是一愣,随即笑了……
他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门落了闩又轻手轻脚地走到炕边上,抬了一条腿跪在炕沿上,两手支着身子看燕之。
燕之睡得很实,呼吸绵长,怀里还抱着个枕头。
景行默不作声地看了一阵才起了身,脱了外袍搭在椅子背上他在屋里四下打量了一番,然后轻声道:“还是得有个媳妇儿,这才是过日子呢。”
吹了油灯,把燕之给他铺的被子扔在炕里头,景行轻轻地掀了燕之的被子灵灵巧巧地滑了进去,他把那具温暖柔软的身子捞进怀里抱好,舒舒服服地长出了一口气。
“吃饭了?”几乎是景行一撩自己的被子燕之就有了察觉,一闻到那股子熟悉的药香,燕之连眼睛都没睁,只含含糊糊地问了一句。
“这都什么时辰了,早吃了。”景行轻声笑道。
“哦。”燕之拱了拱身子想把紧贴着自己的人拱到一边去,可那人贴的太紧她又困得不行,只得由他贴着:“那睡吧……”
室内一片安静,燕之转眼又睡了过去。
一路的奔波再加上昨夜的辛劳,燕之已经好久没有觉得这般疲累了。
“景行!”片刻之后,燕之惊呼一声,随即压低了声音:“我又跑不了,这事儿就不能歇歇再做?”
她心里纳闷:我的裤子他是怎么脱的?我怎么一点感觉没有……
“爷躺不住啊……”景行的声音是颤抖的,呼出的气息热乎乎地扑在燕之的脸上:“就一次,爷说话算话。”
“不行!天天夜里不睡觉,你就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燕之抬了腿想把身上的人顶下去,结果景行趁虚而入立时沉了身子,疼得燕之一哆嗦,余下的话化成了小小的一声:“嗯……”
“嗯……”景行也跟着轻哼了一声,舒服地哆嗦了下,他俯身吻上了燕之的唇:“谁说爷天天不睡觉……爷可是要天天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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