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之随着景行上了马车,她并不想扫了景行的兴致,而她自己却是兴致缺缺。
马车里进行歪着头看着燕之,燕之歪着头看向车外,他们两个人的手始终牵着。
景行捏了捏燕之的手指似乎觉得好不够,于是他悄悄地低下头去,
“你要是再咬人,晚上就去睡脚垫子。”燕之轻声道。
“夫人可是冷落为夫半天了。”景行在她的手背上吻了下,又往燕之身边挤了挤拥着她朝着一个方向望去:“还没有出城,外头都是人,有什么可看的。”
乌兰城里的人成分很乱,各国的人都有,可以说是千奇百怪。但燕之已经到这里有些日子了,景行知道她并不是看人。
“我在找人。”燕之的心里乱糟糟的,总怕苏冰在她眼皮子底下出点事儿。
“不就是个小贩吗。”马车车窗上的帘子有两层,景行伸手把撩起的厚重的绛锦窗帘也放了下去将外面的景致挡住。
“你也知道了?”燕之上半个身子很克制地靠在景行的怀中,她把脸贴在他的胸口上,闻着他身上的药香闭了眼。
“你夫君又不是豆腐做的。”景行小声嘀咕了一句,按住燕之的后背将她的身子全部地揽如怀中:“为夫就是你的依仗。”
就为他这一句话,燕之心里柔柔的眼角却湿润了。
“景行,我觉得我很幸福……”她轻声说道。
幸福是真的。
燕之很享受现在幸福。
她厌恶地是自己在幸福的时候就会忽略很多重要的事以及重要的人。
而没有这些人,她如何能一步一步地走向幸福呢?
景行笑了,笑得眉眼弯弯傻里傻气。
他低头在燕之的发间轻嗅着,他喜欢她身上的味道,清爽的带着澡豆香气的味道,有时还会带着厨房里的烟火气。
他就是要对她好,宠着她。
让她活得比这世间的女子都快活。
那样,在他离去后的岁月里,她的心便依旧会念着他记着他放不下他……
即便是他死了,也不能允许她的身边出现别的男人。
燕之也好成纯熙也罢,都是他景行的。从里到外,从肉到皮,从身体到灵魂,全部都是他的!
“等下你和楚风说说,让他去寻。”景行柔声道。
“嗯。”燕之心不在焉地应了。
“想什么呢?”景行立马觉出来她的敷衍。
“你。”燕之声音淡淡的。
幸福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存在。
它会让人忽略一些人忘记一些事。可当幸福不在的时候,那些事或人便分外的鲜明。
燕之想到了在贤王府猪舍里过的那些时日。
因为苏冰的关系,让她开始思索自己。
人无完人,景行不是,她亦不是。
景行又笑了,他在她耳边说道:“胭脂,爷听人说,妇人心情愉悦的时候与之欢好,产下的孩儿会很漂亮呢。”
燕之抬头凝视着他的面孔轻声道:“你就很漂亮。”
“当然!”景行毫不迟疑的点头:“爷确实漂亮。”
“呵呵!”燕之笑了笑,闭目养神。
……
“喜不喜欢?”
草甸子是乌兰城外的一大片水草丰茂的未曾开垦的土地,归属于大惠,一直被东夷人虎视眈眈地觊觎着。
春末夏初,微凉的清风拂过身侧不疾不徐地吹向远处,将一眼望不到边的碧草吹得起了波浪。
许许多多的野花夹杂在碧波上,如一片片的泡沫。
“喜欢。”燕之欣喜地看着眼前清新至极的景致忙不迭的点了头:“我头一次见……”
转头望向更远的地方,燕之的眼神一凝。
那里有一队大惠的人马正在操练,燕之觉得她看见了苏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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