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之在凤仪的宴会上侃侃而谈,讲的都是她出京这一趟路上的所见所闻。
她讲的绘声绘色口感舌燥,而在座的诸位娘娘都是没出过远门的,听得津津有味欲罢不能,大家似乎都忘了吃喝。
直至燕之告辞离宫,解懿跟在刘皇后和解贵妃一起出门相送,她不着痕迹地往燕之方才坐的桌上瞟了一眼,见那一桌子的菜肴竟是纹丝未动!
她低头一笑,全当没看见。
进宫前景行就对燕之叮嘱了一番,让她不要碰宫里的饮食。
上一世,燕之也看了几部狗血宫斗剧,看得时候她笑那些剧情狗血乱喷,真等她坐在了凤仪宫里之后,倒是也跟打了鸡血似的处处小心。
什么时候都如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既然当今皇帝心术不正,那皇宫内院对于燕之和景行来说就是龙潭虎穴。
“哎呦!心累!”上了自家的马车坐好,燕之长长的吐了口气。
“启禀王妃,方才有位小公公出来送信,说陛下留了王爷说话,让您先回府呢。”吴楚风在马车外说道。
撩了车窗上的帘子,燕之拧着眉往天上看了一眼,天色阴沉沉的,仍有零星的雪花飘落。
“说话多了伤气,他才好点,唉……”自言自语的一句,燕之对着外头吩咐道:“那咱们先回去吧。”
“是!”燕之的侍卫们齐声应了,羽走到吴楚风跟前低低说了几句什么,吴楚风神色不变眼睛却向燕之的马车望去。
“姑姑和他说什么了?”马车走了起来,燕之小声地问坐在门口的羽。
“姑姑把方才宫里的事儿和楚风说了说,让他去查查那个什么太医。”羽板着脸低声道:“姑姑也学过几天医术,可没听说过什么专断胎儿男女的大夫!听着都邪性,难不成有人想知道?”
“别说那个大夫邪性,我看宫里住着的女人也邪性。”燕之摇摇头:“一个个画的跟假人似得,一堆女人伺候一个男人……恶心!”
“这样的话公子也曾说过。”说起成子,羽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模样:“公子当年只在墙外听了夫人唱的曲子便念念不忘了。那是公子已是名满天下的乐圣,而夫人不过是乐坊里学唱的女子。”
“咳咳!”宫的咳嗽声骤然响起,羽赶紧住了口。
“我要听!”燕之起身弯着腰往羽身边走了几步,羽赶紧扶住了她:“又不听话!马车还走着呢,怎么就起来了!”
“姑姑接着说……”燕之对着车外笑道:“宫叔不许听了,您一咳嗽,姑姑都不敢说话了!”
“咳咳……咳咳……”宫连着咳嗽了几声,听着是呛了风。而马车里的羽则红着一张老脸说道:“什么不敢说话了……你宫叔……他是……他是……”
“宫叔不许管!”燕之抱着羽的一只手臂小声道:“后来呐?我爹是不是求见我我娘啦?”
“公子又看不见,他并未去见夫人,只是天天在墙外听夫人唱曲儿。”
“后来呢,我爹什么时候去见的我娘啊?”
“三天还是四天……姑姑记不清了。”羽往门口瞥了一眼才接着说道:“公子去了乐坊。”
“完了!我爹这步可是走错了,我娘定是把我爹当了留恋花丛的花花大少了!”
宫在车外听了燕之的话也不禁点了头,果然是母女连心,少主居然一下子就猜中了主母的心思。
“丫头说着了!”羽一拍巴掌:“公子听了夫人三个月的曲儿,夫人却没有和公子说一句话!”
“我娘这么有性格啊……”燕之抬头,也不知在看着什么,脑子里想象着那一对儿年轻人别扭的样子:“后来呐?”
“后来?后来公子就把夫人……”羽正纠结着要不要把那羞死人的话说出来,车外宫已经咳嗽成了一片:“咳咳咳!咳咳咳咳!”
“行啦,我知道了!宫叔您咳了,姑姑又不敢说话了。”燕之撩着厚厚的棉门帘子探出头去对着宫说道:“后来就有了我啦……”
“咳咳!咳咳!”宫瞪着眼只剩了干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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