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回殉葬嫔妃

    正统帝朱祁镇得到了弟弟已死的消息，悲从中来，等贞儿他们赶回来的时候，曹吉祥在已经在皇帝身边解释了。

    “当时，咱家一时疏忽，事情多……忘了此事……都怪我人老开始不记事了，这帮奴才又不提醒……”他看到曹朵儿回来复命，连忙说道，“朵儿，你们回来了，情况如何？”

    贞儿使了个眼神给曹朵儿，让他回禀情形。自己可不愿意被曹吉祥留意到，免得多事。曹朵儿连忙回道：“郕王薨了了，一干人在大殿前跪着，里面臣没让他们进去，仅是服侍郕王的身边几人在料理后事，至于要什么规矩，我们年轻不懂，请陛下早日下旨让郕王入土为安。”

    “你又不懂规矩！”曹吉祥说道，“陛下，我看这事情……”

    “无非是丧礼，就让他们去商量把。”朱祁镇说道，“曹公公，这吴太妃那边还烦劳你去一趟了，别让她出事，她要是出事，我们都会麻烦的。朕可不想被人说不孝。朵儿你们两人，你去西苑看着，有事来报，别让人乱来，朕可不想因为郕王之死惹麻烦。”

    贞儿走皇帝的乾清宫出来就要回西苑，却被太子一把拽住了。

    “我……我……”

    “太子殿下有什么要交代？”朵儿问道。

    “你们别为难西苑的人，他们……他们都很可怜……”

    “我们怎么会呢？”朵儿说道，“您放心……能有什么事呢？”

    “朵儿，有些话不能乱说。”贞儿说道，自己却看守西苑，那西苑岂能那么容易看守，只怕有人还有心计，那曹吉祥的心目是啥，为什么他会隐瞒此事，恐怕不是为唐贵妃着想这么简单。

    西苑的守卫都换了，直接听命于他们。

    蒋公公已经让人把景泰帝的尸身放入了棺木。那些嫔妃宫人都跪在灵前，诡异的就是，这里不会有人来吊唁，因为西苑被封锁了。

    汪妃跪在右侧。唐妃跪在左侧，因为郕王妃圣旨里点名是汪氏。

    李惜儿她连位置也没有，仅仅是跪在奴仆堆里。但是她不服。此时的她已经没有力气与上面的两位争了。

    不过半夜三更守灵却没人争，那唐贵妃早就体力透支了，被人抬了回去。

    李惜儿以为这个夜可以安然度过，谁知一个人出现让她火冒三丈。

    “李惜儿，你可以回家了。”

    说话的人一身锦衣卫打扮，这就是来接管西苑的万真万都尉，他手下的人都那么称他，那也许只是个尊称。

    “你叫奴家回去？你好大胆子，我是郕王的女人。”李惜儿说得很慢，她要让对方听清楚，“我兄弟也是百户……”

    “你只不过是个倡户，你兄弟的官不过你用狐媚之术换来的……叫你回去是抬举你。”万真说道。

    “她们为什么不回去？”李惜儿说道，

    “你怎么和明媒正娶的王妃相比？”万真说道，“你只是郕王寂寞的时候解闷的。”

    “你胡说，陛下真的爱我，他找唐妃才是无奈的，他想要儿子。我生不了……”李惜儿说道。

    她觉得自己与景泰帝的第一次会面，就互相喜欢上了对方，那时自己是惜春楼的头牌，名声远扬，他爱自己的容颜，爱自己的歌舞……还不嫌弃自己……不，他还是嫌弃自己了，自己跟着他却没有名分，就连个夫人都没有封。

    “走吧！这里呆着，你只会倒霉。”贞儿忍不住说道，“要不是认识你，我才不担这份心。”

    “你曾是我的恩？只是我记不起了。”李惜儿说道。

    “我不是你的恩。”贞儿说道，“不过你倒是我的主顾，算了，记不起就算了，在这里相认也不太好，我只是可怜你罢了。”

    可怜？李惜儿望着面前的这位锦衣卫大人，她记不起他，但是她摇了摇头：“我不走，我是郕王的女人，你要我去哪里？”

    “留着命，随你去哪里？”贞儿说道。

    “我不走，我要陪王爷……”李惜儿说道。

    “我这里不留人。”贞儿说道，“拉出去，不许她进西苑。要是在外面乱说，就把她关到疯人院。李惜儿，你还是好自为之。”贞儿转身离去，这西苑的事情还有很多，那李惜儿也算是命大的，遇上了自己。她哭也好闹也好，总归有结束的时候。

    礼部的文书下来了。那景泰帝由于不是皇帝，他的皇陵被废，另选一处安葬，一时间急寻吉地，营造王陵，准备陪葬之物，一时间西苑笼罩在一片阴沉之中，郕王的妻妾都要去殉葬。

    郕王妃汪氏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她直接闯入了万真在西苑的临时住所。

    “你没有去办我交代的事吗？”汪妃就是那股劲，“亏我还信任你。”

    “娘娘，小的只是替娘娘跑腿，却不能保证这件事一定能成功。”贞儿说道，“这一切都是天命，娘娘不能怪小的。”

    “那是我错怪万校尉了。”汪妃说道，“万校尉也应该是当今皇帝身边的红人吧！”

    “算不上。”贞儿说道，这皇帝只是用自己，还真说不成是红人，那皇帝又不会听自己的，自己只是一个奉命当差的。

    “既然算不上，为什么这么胆大，放走李惜儿，你不怕皇帝怪罪吗？你没有权利放走后宫任何人。”

    “娘娘，那李姑娘本就是乐坊之人，奉命来为郕王表演的，如今郕王薨了，不需要这类人了，娘娘难道要留下她吗？”

    “我？我哪有资格留？”汪妃说道，“我当年也劝不了殿下，如今也没有资格留一个外人，不是吗？虽然我是郕王妃，但始终是一个被人摆布的人，没有什么机会做主。惜儿能离开这里，我岂不是应该为她高兴，只是我们这里还有姐妹，还有服侍我们的人，这回都在殉葬的名单上。没想到那唐妃算来算去，还是一场空。”

    “娘娘，你有女儿，你还有一个方法，太子见深心软，你可以让他再帮你求个情，万一陛下网开一面……”

    “太子？你说见濬吗？李贤都没用，他一个小孩有什么用？”汪妃说道，“万校尉，你是在开玩笑吧。”汪妃为人高调，她可不屑把这位圈自己的锦衣卫称都尉，其实万真不过是一个百户，哪是什么都尉，这些人也尽挑好话奉承，汪妃与他们就不是一路人。万真的话不像是开玩笑，太子虽是孩子，但是心地却也善良，要是他知道自己会去殉葬，说不定还真会替自己说话，只是他的话，那皇帝会不会听，就很难说了。李贤虽是首辅，他力主废除嫔妃殉葬，但是这回有人不愿饶过她们，他就是正统皇帝。让太子去求情，怕是希望渺茫。但是试一试比不试好。

    沉思了片刻，汪妃的嘴里蹦出了几个字：“我去试一试，多谢万校尉提醒。”

    贞儿的这口气也舒不了。夜色之下，那唐妃独自坐在凉亭里，那里很冷。

    “娘娘，这里天冷，千万别病了……”贞儿说道。

    “我愿得病，也许这样就可以……”唐贵妃说道。

    “没用的，你是徒劳的。”贞儿说道，“不如早做安排，想吃些什么就吃……”

    “你……你不救我？“唐贵妃哭泣着，“只要你偷偷放走我，我一定重金谢你，有了钱，你在外面就是要风得风……”

    “只怕我没福气享用。”贞儿说道，“贵妃娘娘也算是享过福了……”

    “享福？我这也算享福，封贵妃才短短一年，我就要死了，我花了那么精力，我要的不是这个……”唐贵妃狠狠地说道。

    “娘娘，那是你自己的事。”贞儿说道。

    “我不美吗？”唐贵妃突然变了样，她的眼角尽是风流，变得楚楚动人，那种只要是人都会被迷的眼神实在让人受不了，她的手往贞儿的腰间摸来。

    贞儿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那手滑爽如丝，唐贵妃的头顺势靠了过来。她的头上抹着香油，贞儿连忙拿另一只手来挡。

    “大人，奴家本不是什么良家女，是锦衣卫百户唐兴买来的，假冒良家女进宫。大人如果网开一面，奴家愿意跟大人回家。”唐贵妃说道。

    “您不一样，您是景泰帝后宫的女主人，谁敢把您带回府？”贞儿往后站了站，显然她要摆脱唐贵妃纠缠。唐贵妃一下子跪下了：“大人，您就救救奴家……就当积德……”

    “真哥！”远处朵儿往这里走了，贞儿太高兴了，丢下唐贵妃往朵儿那边去。

    “不得了了。”曹朵儿说道，“这里的男女都不正常，一个个怪怪的……是不是要有变？”

    “真不行，把他们全关起来。”贞儿说道，“你看着办，这些小宫女太监尽管关，只是这两个主子难搞，你找几个忠心的来帮忙，我们要防止她们联合起来反水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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