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二回暗探
“他真是费心了，”孙镗说道，他看了看身边的吴瑾，吴瑾笑道：“吃饭去吧，我早吃过了。”
孙镗紧跟其后，进了朝房，朝房里并无他人，那小太监站在了门口：“姑姑，我把风！”
“小张子，怎么说得那么难听，我只是说句话……”
那宫女从食盒里取出了菜肴。酒菜摆了整一桌，酒还不止一瓶，数数竟然有十瓶。
“怎么想喝死我呀？”孙镗笑道，“牛玉这家伙弄那么多好酒来做什么？”
“孙镗，为何让你那么早来朝房？”宫女说道，“你知道吗？”
让自己那么早直接来朝房的不是别人，而是抚镇司的命令，这个命令是指挥使下的，那就是说眼前的宫女也是暗探……可她也太没道理了，连大人都不叫一声。
“我不知道，但是你似乎忘了叫我声大人了。”
“总兵大人，宫女贞儿有礼了。”那宫女行了一个万福，然后直起了腰，“孙镗，跟你说正事，吴瑾是曹太监的人，你要想法拉他过来……要不然皇上有事，我不会放过你的。”
“你好大口气……”孙镗笑了，“老夫不是毛头小子了，你这小宫女有意思。”
“别玩了，姑姑”门口的小张子说道，“吴守备来了……”
那宫女匆匆退了出来：“大人，我明日再来取食具。”
吴瑾与她刚好撞了个满怀：“这宫女看上去有点眼熟，不知道哪里见过。”
“就一个小宫女，何必在意。”孙镗说道，“你是不是来陪我喝酒的？牛玉这家伙也不知为什么，是不是把酒送错地方了。”
孙镗心里却有些为难，那吴瑾是曹吉祥的侄女婿，这曹吉祥的人怎么能拉得过来，要是曹吉祥谋反，那给曹吉祥开宫门的必定是他了，自己是武将不是文臣，劝人讲道理都不是自己的强项，这镇抚司给自己派的什么任务，再看周围，哪来的救兵，他急了，说道：“酒够了，菜不够，我让那小宫女再送点菜……”他追了出去。
那送酒菜的正是万贞儿，贞儿没想到他会追出来。
“等等我！我有话说……我……我不会劝人……”孙镗说道，“你们回去找个能说的来……”
小张子笑了：“是要我帮忙吗？”
贞儿笑着说：“知道你口才好，才带你的，别误事，当心太后饶不了你。”
“小的知道了。”小张子跟着孙镗回去了。
“别走！我也跟你们回去。”贞儿说道，在这里一个独行的宫女会被人盘问的，因为这不符合规矩。
“怎么把他们带回来了？”吴瑾问道。
“这里缺人伺候，我想不如留下他们伺候，加菜的事情就算了吧！这毕竟是为难他们。”孙镗说道，“等下他们可以带走食盒，不用明日再来。”
贞儿站在了孙镗的身后，吴瑾笑了：“这位姑姑也太拘礼了吧。”
“小张子，去门口守着，就说守备大人与孙大人喝酒，不准打扰，让他们站得远些。”贞儿说道。
吴瑾笑了：“看来宫里的女子……”
话没说完，却觉得不对劲，小张子出去后，门被关上了。
“孙镗，你把人绑了，他就会听你说话的。”贞儿把绑食盒的绳子丢给了孙镗。
“这玩哪出呀？”吴瑾往后退了退。
“小丫头，你怎么敢这样对待守备大人，他可是皇上派来守卫紫禁城的。他可是皇上信得过的人。”孙镗故意这样说。其实他也不知道这丫头要做什么。孙镗说归说，但是还是绑了吴瑾，吴瑾虽然年轻，却制服不了孙镗，其实他知道没有用，他们人数占优势。
“劝人有两种，你不会文的，可以来武的，大不了砍个人……”贞儿说道，她一时说得兴起，竟然挽起了袖子，坐在了桌子边，那天气本身就热。
“怎么就像买人肉包的孙二娘！”吴瑾说道，“你还是宫女吗？”
“把你剁了做包子又如何？曹钦谋反，你知情不报。”贞儿说道，这空气一下子凝固了，吴瑾无话可说，曹钦说过如果皇帝逼急了自己，自己就会反了，他叫自己在叛军来时打开紫禁城前面的门，放叛军进三大殿，自己答应了，不过当时以为这是玩笑话，曹钦他让谁当皇帝呀。
“那是玩笑话！我那大舅子就是胡说的……”吴瑾说道，“我是皇帝信任的人，怎么会做这种事呢？你们是锦衣卫的吧！那个逯杲的人对吗？他顶会冤枉人了……我那大舅子和他不和……”
“我们是抚镇司的，不过不属于逯杲手下。”孙镗说道，“我们是皇上的暗探。不会冤枉人。”
“那就对了，我们家已经深受皇恩，千万别误会，我发誓绝对不会背叛皇上的，紫禁城的守兵一定会保护皇上的。”
“是不是我们冤枉了吴瑾？”孙镗说道。
“也许吧！”贞儿说道，“不过还是要看紧他。要他实心实意为皇上才是。就嘴上说说，不靠谱。”
吴瑾慌了，他有家人，这谋反的事本来就不是自己应该做的，于是他说道：“别杀我，我是真心的。曹吉祥这个老贼本就不是好东西……他要挟蒙古降将替他卖命……”
“你的夫人可是曹家的人……”贞儿说道，“你要配合我们一锅端才是，皇上才会饶过你们吴家。听命于抚镇司，你干不干？”
“这还哪能不干？只不过我担心吴瑾不情不愿。”孙镗说道。
“小张子，把他们禁军受前门的吴俊统领叫来！就说是大同的故友要见他。”贞儿叫道。
不一会，吴俊果然来了，只是推开门吃了一惊，故人，果然是故人，宫女装束的万指挥使坐在椅子上饮着酒，那孙镗坐倒是坐着，面前的碗筷却没动过，反而觉得他很受约束。
“在下请吴俊大人看着吴瑾。别放他回家，这几日管好紫禁城，皇上不想杀戮，这位吴侯爷要立功，举报曹钦谋反，不过凡事都要有证据，抚镇司不会冤枉人。”
“指挥使大人，你亲自来交代的事情，在下一定办到。”吴俊说道，他是见过贞儿女装的，所以能一眼认出来。
“万真？”孙镗倒吃了一惊，他不是没见过，只是没认出。
“孙大人，喝酒！”贞儿说道，“孙大人这要辞别皇上出征西北，回来就能光耀门庭了，不像我，做些见不得人的事，竟给人笑话。”
“也不能那么说……”吴俊说道，“虽说这小女子难养，又无用……可你们必须能男女老少皆能扮之，那是抓贼的技能呀！”
“喝酒……”贞儿说道，“明日的事明日再说，估计他们也在曹府饮那断头酒了……”
“其实他们未必是铁板一块……我看不会那么顺利……皇上是个抚恤百姓的明君，他曹钦在京城名声就不好。”孙镗说道。
“那就准备好了……看孙大人你了。狗急跳墙的时候就是拉网的时候。千万稳住军队。”贞儿说道。
贞儿走了，孙镗看着地上躺着的吴瑾说道：“你不如跟我去自首，也好留条性命。”
“自首也是罪！”吴瑾说道，“我不认为曹钦要反。那些锦衣卫无非想立功，枉杀大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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