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环球大剧院门外。
来自各行各业的观众在耐心地排队验票进场，还有少数媒体记者守在外面拍照。
柳翩和萧敏，还有史蒂文等人一起来到剧院外面。他们这几个年轻面孔特别显眼，况且柳骗子那张脸已经被好莱坞许多人都熟知了。
“柳骗子来了！”有记者眼尖，见到了柳翩下车就戴着长枪短炮冲了上去，炮火轰鸣，采访得让柳翩头皮发麻。
“请问你怎么看待《女巫布莱尔》虚假营销宣传一事？”
“请问之前各大媒体的力捧也是你和环球准备好的营销手段吗？”
“请问”
柳翩抬起手，推开都快塞进他嘴里的话筒，“大家冷静一下！”
他没好气道，“你们都去看了《sa》的点映吗？”
一个记者讥笑道，“点映？你是说那些被你和环球收买的媒体吗？别想收买我我们，我们追求的是真相，我们要揭穿你的骗局！”
柳翩挤出一个笑容。
尼玛，我收买你个大头鬼！
他侧过身子，手臂指着剧院，“影院在这边，请你们看完电影后再来采访我，可以吗？”
说完，柳翩撇下记者，在保安的护送下进入了剧院后台。
这边，亨利早已等候多时了。
“老伙计，最近过得还好吗？”柳翩上前热情地拥抱了他。亨利今天穿的可是正装，西装皮鞋，头发都还精心打理过，弄了个发型，特别有范儿。不过老家伙略显拘谨，少了些自信的气质。
亨利笑道，“托你的福，我最近过得很好。”
他参与柳翩新电影的消息，并不是秘密，甚至媒体还爆料过。很多人都还特别懵逼，为毛柳骗子会请一个名不见经传而且还是非演艺圈的人。
在马兰里小镇，他的事迹曝光后，小镇居民表示惊讶的同时，还笑着夸老亨利颠倒半生，气运终于来了。
只有酒吧伙计羡慕嫉妒地吐槽亨利跟着一个骗子拍电影，会被全美人民记恨的。
事实上，人们并没有“恨屋及乌”，大家一直吐槽的都是柳翩，史蒂文等人屁事儿都没有，还居然有人同情他们，说他们铁定是被柳翩骗到剧组里去的。
柳翩就特么很忧伤。
锅，全都是我一个人的。
不久后，首映礼开始。
剧组一共十几个人全都站上了舞台，和观众们见面。面对全场人怀疑中带着好奇的目光，众人一一自我介绍。其它人介绍时都是掌声，唯独柳翩说完后，全场鸦雀无声，良久后才有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
柳翩稍微观察了一下，鼓掌的都是看过点映的媒体记者。他耸耸肩，自嘲一笑，“不管大家来到这里的目的如何，揭穿我的骗局也好，欣赏电影也罢，我希望，等到电影结束后，大家能多给我一点掌声。”
话不多说，柳翩连和观众互动的心思都没有，领着众人就下台了。
大荧幕上，电影开始播出。
随后的两个小时中，现场的气氛极其诡异，响起最多的声音便是观众们难以置信的惊呼声，不时还有大片的尖叫声。
“噢，这怎么可能？”
“天哪，太血腥了吧。”
“这个杀人狂到底是谁啊？”
“真过瘾啊！”
柳翩坐在前排，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
预料之中的事情而已。
直到电影最后结尾，竖锯在一阵诡异的音乐中从地上站起来时，现场的气氛达到了最高潮。无数人都瞪大双眼，捂住了嘴巴，不敢相信看到的这一切。甚至有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脸惊骇，无法自拔。
怎么可能？
这是在场许多人的心情。
不仅惊讶于电影结局，也惊讶于柳翩居然能拍出这样一部精彩的电影。
电影结束后，全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最前排柳翩的背影身上，那道略显单薄的背影，此刻越看越诡异，仿佛披上了一层迷雾，根本看不清。
柳翩拿着话筒，独自走上舞台。他环视四周，目光所及之处，不少人都面有尴尬的避开了他的注视。
他戏谑地勾起嘴角，“大家觉得我这部电影怎么样？”
没人回应。
柳翩继续道，“我也不吹嘘《sa》有多厉害，不过说它是一部水准之上的优秀电影，说它并不是一部欺骗大家感情的电影，说它是一部有诚意的电影，我想应该没人反对吧？”
不少人都点了点头。
柳翩又问前面的一个记者，“你之前在外面不是问我，《sa》有没有虚假宣传吗？现在你觉得呢？”
记者尴尬地笑笑，“我收回我之前的话，它是一部很优秀的电影。”
柳翩笑了笑“我可以认为你是在骗我吗？”
记者摆摆手，“这是我的心里话，我可以保证。”
“那你之前又是因为什么才怀疑我在欺骗观众呢？”
记者回道，“我承认《sa》，但你也不能否认，《女巫布莱尔》的确骗了不少观众的感情。”
“不。”柳翩摇摇头，“其实在电影上映前，环球的营销计划就已经被识破了，大家明明都知道主演的失踪是假的，但还是去电影院看了电影，看完后又回头骂我是骗子。
我不否认我的确用了些虚假的手段，但这些手段的最初目的是为了让电影更具恐惧感，不是真的存粹想骗人，这不能成为你们黑了我半年的借口，更不能延续到我下一部电影。
女巫是拿来给人带来恐惧的，不是拿来骗人的。
我想，你们之所以骂我，可能是因为当初真的被女巫吓到了吧。所以一直以来，我都不是特别介意你们黑我，我知道，黑我的大多数人，都是被吓到后要找一个地方发泄而已。而我，很不幸地成为了你们的发泄口。”
记者一愣，不少观众也愣了愣。
的确，环球的骗局在电影上映之初就被曝光识破了，但依旧有许多知情的认跑去电影院观看，看完后，一边恐惧哆嗦，一边在网上大骂柳翩不地道，是个骗子，吓到他们了。
但细细一想，大家又觉得柳翩这话有点不对劲儿，越听越像是在狡辩。
特么再怎么样，虚假宣传就是虚假宣传，骗人的事实是不能改变的。
柳翩的脑海里，系统的提示音突然就没了。他一愣，看到在场观众古怪的表情，干咳两声，“好了，咱们不提女巫了，还是说说《sa》吧。
这部电影总没有骗你们了吧？
你们要是再在网上抹黑我，别怪我给你们发律师函啊。”柳翩笑骂道。
不过他刚一说完，场下就有人大喊，“柳骗子！”
随即，现场响成一片，观众们嬉笑着大喊着“柳骗子”，有的人还举起拳头，振臂欢呼。
柳翩“”
说好的不抹黑呢。
“你们再喊，我要发律师函了啊！”柳翩大声道。
“柳骗子，柳骗子，柳骗子！”观众们喊得更带劲儿了，像是邪教徒为教主呐喊，与之相伴的还有柳翩期待了很久的掌声。
柳翩彻底无语。
前排，亨利小心翼翼地问道，“大家为什么还这么称呼他啊？是电影不好看吗？”
史蒂文耸耸肩，面色古怪，“听到掌声了吗？不是电影的问题。
不过骗子这个绰号，柳翩这辈子都应该摘不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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