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莫卿心里翻了个白眼,我才没那么弱呢,需要你保护?这样想着她便往外挪了点,不想和这妖孽坐的太近。
“卿儿,你再往旁边挪,可就要掉下去了。”身旁的男人戏谑道。
余莫卿对此充耳不闻,还是往旁边挪着。结果马车渐渐动了起来,晕眩的感觉扑面而来,她被突然而来的颠簸绊了一下,险些从软塌边缘摔了下来,还好身旁立马伸过来一只手强而有力的拽住了她细嫩的手臂。
“卿儿,我说了,你会掉下去。”男人说着往回轻轻一拉,余莫卿又坐到了他身边,“还是坐稳当点为好。”
余莫卿抬头,永夜满眼柔光,迟迟不肯移去的视线。
她只觉原本抓着她手臂的那骨节分明而又修长的手变得轻柔,渐渐移了下去,转而握住了她的手心。仿佛一股清凉融入那温热掌心,一丝丝融化她那颗尘封的心。
余莫卿原本想抽回自己的手,顺便回他一个白眼,可想起昨夜这妖孽语气酸酸的说她不曾关心过他,她倒有点不知所措,只是移开了对上那妖孽的慌乱视线。
只听到那妖孽用独有的温润嗓音叹道:“卿儿,你明明不排斥我,为何却装作一副冷淡模样……”
余莫卿低着头没有回话,看着被握住的手发愣。
只听到头上无声一叹,那妖孽倒自己抽回了手,正襟端坐了起来,拾起小桌上的书看了起来。
余莫卿也顺势收回了自己的手,并没有太多尴尬,她向后靠在了软塌上。
马车终于停止了晃荡,余莫卿知道他们已经走出来的第一庄上路了。
她见永夜聚精会神的看着书,便自己掀开了窗帘向外看去。
只见车外的初阳渐升,洋洋洒洒的照射进来,掩盖了小桌上的灯火。窗外渐渐移动的郊外之色吸引了她的目光,她不禁感慨起来:“这才是春天呀……”
她不知道背后的男人并没有将目光停留在书上,她也不知道她那日渐白皙光洁的皮肤和深邃的轮廓,都紧紧抓住了那男人沉沦的目光。这脸庞又因这阳光的照射而显出不同往日英气十足的娇柔,让那男人嘴角不自觉挂着一抹浅笑,久久不肯移开视线。
“不过……这春色哪儿比得上卿儿的笑容?”身后突然传来这么一句。
余莫卿兀自放下了窗帘,转回身子看向慵懒靠在软塌上的永夜,眼神清淡:“妖孽,你除了会开我玩笑,还能说些别的吗?”
“我何曾开你的玩笑?”永夜放下了手里的书。
余莫卿微微向后靠去,闭上了眼:“我要睡觉了,不是什么大事就别扰我了。”今天起的太早,她突然来了瞌睡,实在不想继续撑下去了。
“好,你且睡着。”永夜宠溺一笑,“有事我便……”
余莫卿不太听得清永夜后面讲的话,只觉得这马车里弥漫着一股令她安心睡下的沁香。迷迷糊糊中仿佛有只略带冰凉的手触碰她那平静的脸庞,细细抚摸起来,怎么也不肯离去。
直到马车骤然停了下来,余莫卿也被突然而来的颠簸给震醒了。
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才发现身下甚是柔软,丝毫不像她刚才靠的软塌,她不自觉伸着手探去,想知道身下是什么。
“卿儿可摸够了?”身后传来了声音的震动,“再摸下去,我的清白可就全在卿儿手里了……”
余莫卿一愣,她低头看去,自己的手搭在那袭白衣的大腿上,还有一点距离就快到那裆下。她渐渐移动视线,竟停在男人下面略有凸起的地方,脑袋里轰然炸开。
“卿儿,你压得我腿都麻了……”男人轻声抱怨起来,眼里略带委屈看向余莫卿。
余莫卿咽了咽口水:“我…我怎么会趴在你腿上……”她睡相向来不差,明明刚才她还靠在软塌上的,怎么会在这妖孽腿上醒的?
“我能有什么办法?你睡了会儿便自己倒了过来,我拦都拦不住呀……”永夜浅笑道。
良久,余莫卿略带迷茫地抬头看向男人,什么也没说,默默地撤开了手,又讪笑起来:“呵呵……不好意思哈……”边笑边转过头,并不想再看永夜。
余莫卿扶额,天呐,虽然她不介意什么,可那妖孽一脸仿佛被她侵犯了一般委屈的模样,难道是自己睡着的时候还干过什么不正当的事?
她暗叹,靠哪儿不好,非要靠到这妖孽腿上?想到这儿,她恨不得甩自己几巴掌,这不正应了他那句她对他根本不排斥吗?她安慰自己,反正对那妖孽没什么感情的,随便他怎么说。
车外传来的声音打破了一瞬间的沉默:“公子,我们到了。”
永夜又恢复了往日里的沉着:“卿儿,下车吧。”说着起了身。
余莫卿也恢复了冷色,不再被刚才的情绪困扰,跟在了永夜身后,掀开了车帘。
车外的天色昏暗,尚带有几点繁星。车前一座奢华高楼,高楼往上,每层都有个一排的灯笼,直直照过来,将门牌上赤笔相题的“揽月阁”三字衬得泛着郁郁光泽。
易之和连硕早绕到车后,一直在往下搬着东西。
永夜也已下了车,动作甚是连贯潇洒。又转过身将手伸了过来,准备接着余莫卿。
余莫卿顿了一下,她原本并不想伸手搭过去,但又瞥见易之又不知什么时候冒了出来,站在车旁一脸期盼地看向这边。想到他曾经说这妖孽损失了三成内力,她还不领这妖孽的情,如今又这么盯着,她再不伸手仿佛是要坐实了她那不给面子矫情的脾气。
得,余莫卿心里翻了个白眼,轻轻搭了一下永夜的手,借着力下了车,立马又抽回了手。反正这妖孽习惯做她人情,那她今日全当给了这妖孽面子了。
刚一下来,余莫卿倒想起来问:“我们怎么这么快便到了?这是乾城吗?”她闭眼的时候才刚天亮,她再能睡也就睡了一天而已。靖州在西北方向,快马加鞭也有三天之久,这乾城在东北方向,听闻比靖州还远,就算拿汽车来开,一天都未必能到。她疑惑的很,难道她昏睡了几天有余?
永夜抿唇一笑:“卿儿对这些倒上心……”
“我只是好奇而已,这马车也没什么奇特之处……就算这马是良驹,没日没夜地跑也至少得几天吧。”余莫卿猜测。她自然好奇这快速的理由,如果她能知晓,这个朝代还有能堪比汽车还快的交通工具,那她岂不是如虎添翼。
“卿儿果真聪明,总能发现些别人想不到的。”永夜轻笑,“其实和这马车都无关系,关键在人。”
“人?”余莫卿挑眉。
大约是不想别人听去,永夜低头附耳道:“卿儿曾经也说过,良时需惜。乾城事情颇多,如果耽搁了太多时辰在路上,岂不是坏了做事的良机?第一庄的轿夫可不是白练的。”他看了会儿余莫卿,又示意余莫卿向后看去。
轿夫?余莫卿随着永夜的眼光后移,只见马车身后笔直站着八个身形高大的黑衣人,个个蒙着脸,虽看不清表情,却能感受到他们的清冷。他们手里没有一个作支撑的东西,难道他们单手扛的?
余莫卿暗叹,这得需要他们有多大力气和速度啊?不然在身负重物的情况下,能做到日行千里,简直比登天还难吧。她前世在原始森林做负重训练,跑到极限也只能和摩托车相比,想必这些黑衣人内力也相当惊人。她不禁感慨起,这第一庄果真是汇集奇能异士之地。
永夜凑近了些,又一副知晓余莫卿心中所想的模样,戏谑一笑:“这内力也是非一日所能成形,卿儿还是多跟在我身边,好观摩观摩。”
“观摩有什么用,还不如我自己练……”余莫卿暗想,这内力靠三个月也练不成,还是趁机多学些心法吧。
永夜又领着余莫卿朝揽月阁看去,解释起:“卿儿,这是第一庄在乾城的分庄,明里挂着揽月阁的牌子,暗里替庄内打点这边的生意……揽月阁的招牌是九品一席,待会儿便能让你尝尝。”
余莫卿才知道,原来这揽月阁是个餐馆,楼外之色上下一片恢弘,来往之人络绎不绝,嘈杂声此起彼伏。
永夜又道:“可好好跟在我身后了,揽月阁实在人多混杂,你若丢了,我可难过得很。”
“我又不是小孩子。”余莫卿翻着白眼吐槽,她对混不混杂倒无所谓,只是心烦这妖孽怎么老觉得她一副小孩子的模样。看了看四周,她又顺便问到:“不是说有人接应吗?”
“易之刚告诉我,接应之人临时有点事,还没到呢。”永夜解释到,“让易之他们打点行李吧。你睡了这么久,先随我在楼里转转,省的你睡过了疲了神。”
余莫卿随永夜绕进了楼内,只见楼内分外亮堂,颇有春花楼的模样。只不过春花楼是卖人卖笑,揽月阁仅仅吃饭而已。一楼中央也有个戏台,正有人在上面吱吱呀呀的唱着戏文,台下大大小小的桌子摆着瓜子茶点供着官吃喝。
“这楼内也是好生热闹啊……”余莫卿跟在永夜身后,话音刚落,一抹熟悉的身影迅速闯入她敏锐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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