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房门再一次被打开,久违的光线照射了进来,只见屋里的两人横七竖八的靠在墙边,双眼微合,面色很是虚弱。
两个马匪相视一笑:“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这老的又没什么搞头,还不就这小的?哈哈哈……”
“啧啧,你看看那脸蛋,真真是水灵……要不是老大扒了衣服,那一头束发,还当是哪个金陵少年郎呢!哈哈哈……”
“快快,趁着老大还在喝酒,咱们先尝尝鲜!”
一阵淫邪的笑声中,两个马匪边扯着自己的腰带,边将恶爪伸向了余莫卿的身上。
马匪的一只手搭在余莫卿肩膀,一手准备解开她的腰带。
谁料那双精明凤眸猛然睁开,狠狠瞪向这两个马匪,血色蔓延,满是杀气。
马匪被眼前突然睁开双眼的人吓了一跳,刚准备大呼小叫,手也搭在了腰间放武器的地方,脖间已被锋利的针给刺穿了。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两手已经垂下。
解决掉眼前的两个马匪,余莫卿立马看向身旁的男子:“快走!”
只见长袍男子迅速挣脱绳子,提气而走,脚下生风,立马离开了这间破屋。
余莫卿也跟着起身,将两个马匪身上的匕首顺了下来,一个拿在手上,一个插入腿上的暗袋。
走出破屋,余莫卿才发现自己是在一个寨子里,连排的房屋都很破旧,却造就了一个不小的马匪窝。
只见前方有一堆火焰,火焰外围坐了一众彪形马汉,一手搂着美人,一手抱着酒壶畅饮。
而另一端,一阵慌乱的脚步声紧跟着一个迅速掠过黑影,嘴里喊着打打杀杀。
余莫卿冷笑,看来那人已经将看守的人引来了,而马匪头子还悠闲自得的在这边享乐。呵,竟然敢对我下手,看我不毁你整个寨子。
余莫卿机敏的找到了一个有几个马匪把守的地方。只见那几个马匪来回巡视,警惕性极高。想必这里必定有贵重的东西。
余莫卿挑眉,她才懒得管这些马匪警惕性高不高,她先找了块石头往他们面前一扔,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待他们反应之际,她已经蹿出,还未看清她手里的匕首朝哪个方向,门前看守的几个马匪便已经捂着不断冒血的脖子,轰然倒地。
见这些马匪毫无还手之力,余莫卿已经踢开那房门,径直走了进去。
只见这屋里摆放了一堆金银珠宝,带着自身的华贵和精致泛着别样的光芒。而这些金银珠宝的数量之多,以致脚下能站到的地方都少之又少,到处都放着从各处搜刮抢劫的宝物。
余莫卿咋舌,看来这群马匪也是有种,搜刮来这么多金银珠宝,看来待她回去,得命令手下的人将这里一锅端掉,顺便再将这些宝物拿回去充公,免得糟蹋了它们的价值。
这样想着,她又在一堆宝物中找起来。不一会儿,她便在一个拐角处看到了那装着昆仑玉的盒子,和自己的蛇锁。
她将蛇锁重新扣向手臂,便将那盒子打开。
果然如那男人所讲,这里装的也只是一个普通玉石,玉身灰暗,毫无特色,根本无价值可言。而玉石身上的确刻着流安皇印,鎏金的颜色镶在灰暗玉身中,看起来很是违和。
而她之前看到的发光,却只是因为这盒子上镶嵌的玉片,她不禁想到,难道这些玉片才是真正的宝物?
她素手一摸,只觉这些玉片光滑润手,其温度也很宜人,她试图扣出了一个玉片,对着门口射进的光线。只见玉片之中含着一个字,仿佛是专门刻入玉片内部的。她再仔细一看,那字竟是一个“灭”字。
她细想不过,又将其他几个玉片扣了出来,正好六片,凑出来一句话:“引兵入,灭昭心,反皇令。”
余莫卿蹙眉,果真是流安谋逆之心,明为送昆仑玉,实则是将此消息放出。但看此语气,又像是和什么人交接似的,难道大昭之中有内奸?那岂不是大昭内部早有人与流安勾结?所以流安只是想借此机会将消息送来,并不仅仅是靠昆仑玉一事挑唆两国矛盾,还想趁机从大昭内部下手,里应外合?
那与流安里应外合的人又会是谁?是野心勃勃的太子吗?可他在大昭国内便已有不可抵挡的势力,又能有谁呢?是六子夺嫡中的一个人?还是哪个对皇位垂涎三尺的人?
看来这也才是昆仑玉真正的秘密。
玉石只是诱饵,这盒子才是关键。流安想借此玉片,引起两国之乱。
余莫卿挑眉,看来那男人猜错了,他定没有想到昆仑玉背后竟是如此阴险的讯息。既然他想要一半玉石,那就给他好了,毕竟涉及大昭安危,她不得不谨慎,这盒子她可要全包了。
接着她将玉片一一安了回去,将玉石塞到了怀里。她想着这盒子也太过惹眼,现在带也带不走,干脆只将玉石拿走作为诱饵。正好她也要派人来将这些宝物运走,便让他们那时候替自己将这盒子带回去吧,也好掩人耳目。
这样想着,她便将盒子塞进了一个并不起眼的柜子里。
再说这件事她得好好想想,大昭内部本就有太子当道为非作歹,若内忧外患并存,那大昭百姓必会陷入水火。看来大昭即将发生什么事了。
眨眼之际,她便从屋子出去了。门口的马匪像是一张废纸,飘零的躺在地上。余莫卿又从马匪身上扒下了几根匕首,往腰间一插,以免待会儿匕首不够用。
她心里倒想,看来那长袍男子倒也不差,现在也没人来发现她逃了出来。
原本拿到了玉石,她便只需和那男人汇合就好。但她并未急着去见人,只见她敏捷的往篝火那边跑去。
她可不是什么君子,什么人惹了她,还不得以牙还牙。
趁人不备,余莫卿找来了一根火把,躲在了一排屋子后。那群马匪还在篝火前热闹非凡,脸上一阵欢喜模样,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余莫卿随手一丢,火把便扔向了他们周围的房屋。
只见冲天的大火迅速房屋顶端燃起,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二连三的失火。
马匪们才从热闹中醒悟,吃惊的看着周围的火势,这里燃烧的有的是他们的房屋,有的是放着马匪宝物和兵器的房屋。
只见人群中央的马匪头子还尚未尽兴,震怒的脸上很是狰狞:“你们都奶奶的在干什么!还不给老子去救火!”
马匪们这才反应过来,慌乱的往周围散去,准备救火。
趁着周围的马匪尽散,马匪头子也准备去看看火势。
只见猛然飞来一根匕首,直直射向马匪头子的头部。
马匪头子眉头一皱,冷笑了一声,立马推开了身旁的女人,起手抓住了桌上的大刀将那匕首打落。待黑衣人站到面前,他面色一顿,随即怒气冲冲道:“你!你个小杂种!什么时候逃出来的!来人!来人!”
余莫卿森冷一笑:“怎么?小爷我就和你们玩玩,你还当真以为能困住我?你这个马匪头子,看来是白当了,呵呵……”银铃般的笑声传来,增添了一股邪魅。
马匪头子面色一怒,立马踢开了桌子,提着大刀便冲向余莫卿。
余莫卿灵巧避开了马匪头子的袭击,反手就抽出身上的一把匕首与他交战。
毕竟恢复了内力,几招之下,余莫卿便将马匪头子按在身下,将他的双手反绞在他身后,令他不能动弹。
“听说你刚才不仅扒了我衣服,还要挟别人将手废了?”余莫卿声道。
这马匪头子也不是不懂世道之人,眼珠子一转溜,便认清了现在的局势,赶忙讨好道:“女侠饶命!女侠饶命!这怎么可能呢?没有的事啊!没有的!没有的!”
“没有?”余莫卿俯身凑到马匪头子耳边,语气甚是妖惑,“小爷我明明是个男人模样,你若不是扒过我的衣服,怎么知道小爷是女人!啊!”语气一下加重,手里的匕首也更加贴近马匪头子的脖子。
马匪头子被这么一吓,身子止不住颤抖起来:“不敢不敢!小人不敢!女侠饶命!饶命啊!”
“饶命是吧?呵……”余莫卿挑眉一笑,渐渐移开了放在他脖间的匕首。
马匪头子心下一笑,见脖间的匕首移开,想着自己是逃过了一劫,嘴上还不自觉笑了出来。
“死罪可免,不过呢……活罪就难逃了……”余莫卿眼神一挑,嘴角一勾。
马匪头子还没反应过来余莫卿话里的意思,便吃疼的叫了出来。
只见余莫卿手法之快,从马匪头子身上站了起来,拍了拍手:“你且好好享受享受,什么叫再也不能用手的滋味……敢碰我的身子?呵,尚且留你的手臂,免得你抱怨我杀人不眨眼啊……呵,记着小爷的名字,本公子叫弘毅……”余莫卿又拍了拍马匪头子的脸,示意他乖乖听话,这才起了身去找那男人。
马匪头子颓然趴在地上,满眼麻木和吃惊,他两只没有手的手臂无力垂在身体两边,不断流着血。
待其他的马匪发现他时,只能不断惊呼救命。奈何他那两只断手也不知被哪个野狗叼走了,根本再无回天之力。
余莫卿轻快的走在路上,赶去与那男人汇合。
到了清花岗路边,她稍稍等了会儿,却未见人影,她只能先将那玉石狠狠一摔,的确碎成了两半。
“果真是个不值钱的玩意儿……”余莫卿摇摇头,将碎石捡了起来,正巧她摔的两半都能隐约看出流安皇印,也好让彼此交差。她不禁挑眉,还是自己聪明,看看那个死老头怎么感谢自己。
她低笑之际,身后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她闻声看去,只见那人又带上了长袍的帽子,遮去了自己的脸。他骑着一匹马,身后还拉着另一匹马。
待到了她身边,马才停了下来。
见此情形,余莫卿开口便是:“这是给我的马?”她可不傻,这老头也是有点为人之道。她不禁走近那匹马,拍了拍它身子,大抵是这人从马匪那里偷来的,倒是一匹好马。
不用这男人再开口,余莫卿勾唇一笑,将碎石递了过去:“喂,死老头,我也是向来遵守承诺,给……”
那男人并未多说,只是俯身而来,粗砺的大手将玉石接了过去,眉梢轻挑。
余莫卿原本等着这男人对她感激一番,顺势抬眸看去,身子猛然一震。
她咽了咽口水,眉间多了一股疑色。
只见这男人长眉如柳,斜飞入鬓,略显深邃的脸庞很是俊逸,下巴的胡须很是粗犷,却也盖不住那俊朗面庞。
余莫卿愣住了,这张脸太熟悉了。她稍有不慎,便以为这是男人扮相的自己!
只不过这男人眉毛略比她要浓厚,又有着胡须和喉结,也比她的脸庞更加深邃和立体。
怎么会?
怎么会有和她长得如此相似的脸庞?
这男人将她的惊讶尽收眼底,却并未说什么,只是淡然接过玉石。
余莫卿细眉微蹙,抿着唇道:“你……你到底是谁……”她心中乱作成麻,比刚才见到那妖孽还要乱,无数疑问悉数侵入,她有些说不出话来。
男人眼神颇淡,指尖不断摩挲着那碎玉。只见他坐正了身子,居高临下的看了余莫卿一眼,比刚才他俩被绑着时对话之间那股沉稳和调侃多了一股森冷和威严。
他并未感谢余莫卿什么,接着他将后面那匹马的马栓扔了过来,嘴里冷冷吐出两个字:“金珂。”说完便抽了马鞭,呼啸而过。
卷地而起的风吹乱了余莫卿的发,她接过马栓,捏了捏拳头,嘴巴微张。
那……那便是暗主金珂!
余莫卿顿时有些喘不过气来,那排山倒海的气势实在是摄人,甚至有些压迫。
她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人,就是前世也就只有她自己耀武扬威的时候才有这般气势,原来这便是暗主金珂吗?
可是他不是自请入狱了吗,现在又为何出现在这里?还和她抢昆仑玉?
可是这人也太不可思议了,不禁和她有着一张几乎相似的脸庞,性子还这般多变,他说自己是金珂,到底是真是假?
余莫卿甩甩脑袋,今日到底是她倒霉?还是走运?一下碰到可能是妖孽的人,一下又碰到了自称是金珂的人。
这到底是巧合?还是什么别有用意?
她凤眸微转,看来这次回去,她要做的和要查的可真多。
细想不过,她翻身上马,朝国都城内加急奔去。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