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相府已是夜幕星河,临到相府门口,余莫卿原本准备和其他两人告别,并一再提醒他们不要将任何事说出去。
而傅子文是准备和永夜一并离开相府,只不过也不知道是宫里传来消息还是如何,傅子文只能单独离开,也没多说什么。
所以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永夜又顺理成章的被刚下朝回来的余老爷留下来吃饭了。
虽然余莫卿并没有这个想法,因为把永夜留在相府多一刻,也不知道身边还有什么潜在的危险。正如傅子文被抓,月舒却能将信直接送进来。所以趁饭菜还没上桌,余莫卿先将永夜带回了后院,美名其曰给他处理伤口。实则是怕永夜在前厅太惹人注意,还是提防点好。
带到后院,余莫卿立马命芸香将金疮药和绑带拿过来。
“卿儿大可以不用这么麻烦,只是小伤。”看着正低着头为自己整理伤口的余莫卿,永夜满眼宠溺,嘴角都泛着甜意。
“你怎么就不能长点心?”余莫卿抬眸看了一眼永夜,满眼责备,“都说了让你平常注意些,你倒好,怎么想都没想就冲过来了?”
“我说过,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到你,再说还是在我眼前,我更不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了……”永夜忍不住伸手抚上余莫卿的侧脸,眼里流转的目光叫作深情,“你可知道今天在库房通道里有多危险,若不是我太了解你,知道你一定能逃脱,恐怕真的是伤心欲绝了……下次可别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只要有我在,我一定会替你挡去的……”
“我……没那么弱呢……”余莫卿瞪了永夜一眼,暗想这妖孽这次倒还没找她算账,然而手上已经拍掉了永夜略带柔情的指尖,而是把受伤的手掌又拉到自己眼前仔细看了看,“对了,你身子可有不适?月舒向来喜欢带毒,那匕首上……”
“没有……”还在等余莫卿说完,永夜已经打断了她的话,满脸不以为然,“她原本那把剑上倒是有毒,匕首是她随身携带的,用处之多,若是还沾了毒,岂不是自掘坟墓?月舒没那么傻……”
“那就好……好在没什么事,否则我肯定饶不了你……也就你这个脑子,到底怎么活到现在的?”看着永夜气色尚好的脸庞,余莫卿这才放下了一直悬着的心。她的确害怕月舒又从中下毒,那样她就束手无策了,即便她也知道永夜第一庄里的人想来也差不了多少,但是那样她也会很难受,谁想一直看着心爱之人痛苦难耐。即便余莫卿嘴上这么说,然而手上的动作倒仔细得很,而且很轻柔地避开了永夜的伤口。
“卿儿倒不必担心我活多久,只要能活着和卿儿在一起就够了。”永夜紧盯着余莫卿那张英气逼人的秀颜,一刻也不肯移开视线。
“少给我转移话题了,”余莫卿白了永夜一眼,“这件事看来也不简单,毕竟能将月舒的信送进相府,魏承德在相府外的监视可不容小觑,以后你大抵是来不了相府了……”说到这儿,余莫卿忍不住轻声一叹,这不仅是对永夜的思念,更是对局势的无奈。她深知他们之间不管是谁,暴露得越很,都对自己极为不利。
“那……卿儿若是想我了怎么办?”永夜轻勾嘴角。
“又不是没分开过……”余莫卿淡淡回了一句,已经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永夜并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提怎么再见面,只是正色了些:“那看来咱们还是得快点找出魏承德他们背后到底在干些什么。”
“按月舒说的,惠妃和魏承德的目的都不简单,可能后宫和前朝已经掀开了一层伤疤,而圣武帝也在里面周旋已久,只不过是等着有人打破这样的画面罢了。”余莫卿挑眉,想来这一场皇室之争早就不及众人想象的那么简单。
“话虽不假,但卿儿,我知道你对月舒有些不舍,但我还是要提醒你,她的死恐怕也未必是她自愿的,所以她说的话也未必是真。”永夜忍不住提醒,毕竟他们已经上过月舒太多次当了。
“嗯,这一点我也深信不疑,”余莫卿其实也知道月舒亦真亦假,半信不疑,“我会派人再深入调查……你也要多加小心,免得受到他们的荼毒。江湖不比朝堂,大昭皇室向来对江湖之人嗤之以鼻,即便圣武帝对你赞赏有加,但还是对你有所顾虑,惠妃亦如是,一旦发现你和我有关系,想来也绝不会放过你……原本我依附三皇子就已经备受怀疑,现在赐婚我和傅子文,一旦你和傅子文相熟的关系暴露,便更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了……”
“卿儿放心,我知道分寸。”永夜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就在余莫卿和永夜聊着的时候,一旁又响起了芸香的声音:“小姐,饭菜上桌了,老爷让奴婢过来催小姐和公子前去用饭。”
“好,我这就来。”余莫卿站了起来,看向永夜,“阿夜,我要回屋换身衣服,你先过去吧,我随后再来。”她并不想余父余母看到她和永夜太过亲昵,更不想那些躲在暗处的人发现任何端倪,尤其是她的软肋。
“好,你去吧。”说着,永夜站起了身。
余莫卿点了点头,转身就朝自己房间走去了。
只不过待她一转身,男人俊逸的脸庞已是一阵抽搐,他立马捂住了嘴,没有让剧烈的咳嗽脱口而出,强烈的克制令他很是难受,就连额头都忍不住渗出了汗水。喉咙猛然涌出一阵腥甜,他缓缓揭开了手掌,只见猩红布满掌心,而手掌那道明显的伤口一旁正不断散发出黑色的血迹,深深刺入男人一双星辰耀眸。
翻手握住那刺目的血迹,男人随意擦了下嘴角,又恢复了一脸淡然,径直走向了前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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