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能告诉她的本人就在她面前,可是她终究是不可能问出口的。
“三爷,有些事情……原本就非己所愿……”余莫卿低着头,将自己的表情悄悄隐去。
“是啊……非我所愿……”三皇子又恢复了一脸淡然,隐隐带着一丝傲慢,逐渐削薄了眼中刚才那一点闪烁的光芒,“余莫卿,你也算解释清了,往后便不用提及此事了,爷向来大度,这些事还不用爷多操心……在春花楼你尽管叫秋棠,到了别处……最好亦如此……”说到这儿,三皇子眼神不禁有所示意,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逼迫。
余莫卿自然有所会意,懂得三皇子暗指她身处何地,最好都清楚自己的身份。尤其是作为秋棠,她既为三皇子办事,即便位及暗主,也该记得自己姓甚名谁,在为谁办事。
卑鄙!
余莫卿忍不住暗咒了一声,三皇子明明知晓圣武帝的疑心,同样听完余莫卿的解释,也知道圣武帝原本就是为了防止余莫卿和三皇子沆瀣一气,危及皇位,所以才以分权之计,赐婚余莫卿和傅子文,又委任暗主一职,便是提醒余莫卿尽心侍奉的该是圣武帝一人。如今三皇子表意如此明显,岂不是摆明要余莫卿两面夹击,左右为难?
果不其然,三皇子的野心绝不亚于太子,想来对于圣武帝采取的错失,三皇子便不会放弃把控余莫卿的机会。只不过,她既没有郡主之位,又只是掌管着犹如散沙的暗阁,三皇子又能从她这里获得什么?
除却余莫卿这几年为他奔走相告搜集来的消息,三皇子到底在贪图什么?
她暗想,一个在惠妃强硬压制的背景下成长,又在长兄的傲慢不屑中成长,三皇子想要的,定不止皇位那么简单。
但摆在面上只有这么多,余莫卿只是谦逊回道:“属下定竭尽全力为三爷效力。”
“你能有这个心就行,爷可是拭目以待……行了,跟爷过来……”三皇子扯了扯嘴角,随即摆了摆手,示意余莫卿跟过来,转身便背着手准备走出去。
余莫卿虽不知道三皇子用意,但还是跟了上去。
刚踏出流云厅,三皇子便顺带吩咐了一声正抱着暖炉过来的侍女:“谁都不准跟上来,暖炉先放着,自己忙去吧……”
“奴婢遵命。”几个侍女异口同声回道。
余莫卿没有多问什么,默默跟在三皇子身后,而这一路走得她心中倒是翻江倒海。只见三皇子引她走的方向正是放着春花楼所有密令的地方,她不禁想起前几日她和池安商量,所以一面在补填那些丢失的空缺,同时又在追踪消息,事出有因,她觉得和三皇子也离不开关系,只是若三皇子发现她在调查此事,会不会引起麻烦?还是,三皇子特意是要来试探她?
刚到门口,三皇子侧身看了过来:“自太子下台,朝党众说纷纭,为营分散,各有千秋,奈何咱们先前靠着太子,圣上对咱们可没有完全卸下防备,尤其是对你。爷记得你秋狩之时问过爷一个问题是吗?”
“什……什么?”余莫卿佯装忘记了,她不是不记得,秋狩之时她为挑唆三皇子与太子反目,试探三皇子野心之时问的,三皇子自身不凡为何却甘愿屈就太子之下?
“呵,忘了?”三皇子并不相信她的伪装,但却也没拆穿,用下巴指了指那边,冷冷开口,“开门。”
余莫卿立马反应过来,从怀中掏出钥匙,一边开门,一边又道:“属下自回京以来,尤其是圣上赐婚过后,就一直有些恍惚……还请三爷见谅……三爷问的,属下倒想着,是……论资格,三爷除了不是太子这一层身份……为何甘愿屈就太子之下?”
话音一落,她也已经推开了门,微微屈身让出了空间,让三皇子好进去。
三皇子仍旧背着手,面色清冷地走了进去,一面道:“既然你那么想知道,爷可以告诉你……”
余莫卿正小心翼翼地跟在身后,听了三皇子的话,不禁一顿,暗想三皇子今日是抽了哪门子风?竟然大发慈悲想要告诉她自己的目的?
但她还是敛去了一闪而过的兴奋,低着头回道:“还请三爷赐教,属下洗耳恭听。”
偌大的房间里,三皇子自顾自走动了起来,神色冷淡的扫过这一排排放着密令的架子和箱子,双手背在身后,挺拔的背脊像是一杆挺立的标枪,彰显着自己的冷傲和阴沉。
“算不得赐教了……你可不笨……”三皇子冷冷开口,不带有任何情绪,“你可知当初为何要成立春花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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