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儿敢自作多情呀?当年游湖之时你若不是对我有想法,又怎会话都没说就抢先救了我?对了,还有猎场之上,你不是总喜欢盯着我看吗?最后好歹还帮了我一把呢?我可不觉得是什么巧合呀……”余莫卿继续拿以前那些被国都人当做笑柄的事来刺激傅子文,一边暗笑这傅子文肯定招架不住,一边又小心翼翼观察起傅子文的表情,免得他真的受不住她真的开玩笑,当场和她翻脸。
“你瞎说什么呢?”傅子文实在忍不住余莫卿这般刺激,无奈偏头看了过来,面色很是冷漠,眼神中带着一丝威胁,满眼都是让她别再继续说下去的示意。
“难道我说的不对?还是没有发生过?呵,你可别不好意思承认,这可是整个国都百姓都知晓的呀,他们都能为我作证呀……”余莫卿才不怕傅子文的眼神,反正她早几年都领教过这家伙对她的粗鲁不敬,也不差这一会儿,反正都是要激怒这家伙,不如来点更猛的,“啧啧,也难怪大将军难为情啊,毕竟小女子当年做了那么多惊天地的多情事,大将军也都放在心里,这一下不说,如今直接娶进门了,总归是面子上过不去不是?”
余莫卿凑巧挑了下眉,嘴边荡开的笑容有些夸张,一脸戏谑的表情配上那副如画容貌,瞬间让原本静止的妆容显得更加灵动,着实让看们不禁一窒,正巧看到她一手又挽在傅子文身上,四下立马又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纷纷议论起这一对新人当真琴瑟和鸣,如今这般不顾及在场之人便这般亲昵,当真是一段假话。
而这些议论之声正好又一字不漏地传进了某人耳中,刚夹着酒杯的柄端的修长手指不禁更捏紧了些,连指尖都隐隐有些淤青,而那刚才还不舍抽离的视线中现在夹杂了一股淡淡的怨怒。
这倒让正在敬着这男子的眼前人心中一震,以为自己触了这位贵霉头,一看他脸色不对,忍不住问了声:“永夜公子,这是……”
“没什么……近来身子有些不适,总有些头晕恍惚,还请大人原宥,这杯酒,在下先干为敬!”说着,男子温润一笑,淡然自若的表情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仰头灌了自己一杯。
“那公子可悠着点,今日大伙都只是凑凑热闹,待会儿还要去将军和夫人面前敬上一杯,公子还是照顾好自己呀……”那不识相的宾脸上倒是一副老实人的模样,说的话带了三分关心。
然而听了这番话,白衣男子又忍不住皱了下眉头,待眼前的人离开后,不禁侧头看向了主位上那个让人头疼的女子,眼中情绪更加复杂。
“大将军呀,大将军,小女子何德何能啊……啧啧,不过大将军也着实有眼光不是?呵,既然这样了,等着小女子打理完了三皇子那边的事,也好好给你打理打理将军府呀?哈哈……”余莫卿歪着头,一脸俏皮模样,还故意说下去给傅子文听。
傅子文原本就还担心着宴席上的来来往往的政要官员,生怕这些宾闹了不和什么的,又要在朝堂上惹些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又一边听着余莫卿的话,着实刺激出一腔烦闷燥热,况且他手臂现在又在余莫卿手里拽着,他叹了口气,终于泄气了一般,无奈开口:“呵,那你恐怕是会错意了,当年游湖可不是我好心救了你,原本从一开始你就是所托非人了……”还是冷漠的口气,却宛若带了一副隐秘的味道,总让人听出了一些别样的味道。
“你说什么?”余莫卿向来听觉灵敏,当即一愣,以为只是傅子文故意这么说来糊弄她的,但转念想如果真是糊弄她,以傅子文的性子,不是应该早几百年就全盘托出,让她别再苦心追求自己了吗?为何如今冒出了这么一句来?
“呵,怕是你故意说出来让我失望吧?我怎么会记错?当年就是你抱着从湖里起来的,还能有假?大将军就承认吧,小女子也不过当年长相丑陋了些,说不配上将军就算了,如今还附带着血缘关系的人,将军岂不是要垂怜垂怜?”余莫卿随即收起了惊讶,只当傅子文是玩笑话,所以嘴里也并无遮拦,继续怂恿着傅子文。自个儿心里又想起阿熙也证实过此事不是,原主确实当年就为了接近傅子文试探与他的关系,并将此作为秘密,未曾说与谁听,所以那次游湖又还能有谁救原主?
“垂怜你?”傅子文自然听出余莫卿的意思,脸上不好意思红了一下,又想自己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何必在这个小丫头面前一副青涩模样,便故作冷漠回道,“你倒是会用词,收收你那份痴心,放心,我才不会碰你……”顺便翻了个白眼,一副不屑嘴角。
“你碰不碰我另说吧,你告诉我,当年游湖之时如果不是你,还会有谁能救我?明明……是你送我回府的呀……”余莫卿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所以然来,因为原主的记忆只告诉她,是傅子文在水下将她救起并送回相府的,为此相府还送了多份谢礼给傅子文。一切的事实都告诉她只有傅子文救了他,就算原主为的不是自己那颗痴心,又还能有谁能成为这样的契机下的那个人?
而余莫卿又隐隐觉得,如果真的有那个救自己的人,当真也和自己有密不可分的联系?
又会谁?为何听到傅子文提及此事,余莫卿竟然会有一丝心慌的感觉?而那种感觉,偏偏像是被一根羽毛挠了挠的感觉,一种说不太清楚,却又让人心中软痒,根本放不下。
恍惚之际,眼中宛若又闪过了重重叠影,将余莫卿带回了初入异世时的茫然和混乱。
是若干年前被大哥用来挡下枪弹的废工厂里,巨大的轰鸣声和爆炸在四周此起彼伏,有火焰将她和大哥全部吞噬。是闭眼前那片湛蓝的天空和无从避免的水花,是那周遭慌乱的叫喊声,还有那孱弱的声音,有一个温润的嗓音说过,要救她。再次醒来出现的并不熟悉的面孔,重新认识的家人,这才有后来的楚世昌带来的许多令人发指的罪恶不是?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