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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九章 劫狱潜逃
    那图腾迅速闪过的瞬间,余莫卿脑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抓住他,不顾一切地抓住他,不管他是谁,总之要抓住才可以。她动作之快,前脚那黑影消失在拐角,她收了纸条便追了过去,也顾不得外面是否有人阻拦,她已经开始运气提速。

    可是待余莫卿追出最里层的牢房往外跑时,却猛然停住了脚步。是的,消失不见的人影只是次要,眼前的鲜红却告诉她这里已经遭遇了不可避免的噩梦。

    只见地上七横八竖躺着很多具尸体,无一不同,全是天牢里的侍卫,他们的死状皆与魏承德差不多,都是腹部中箭,七窍流血而死,还有的身上毒性才开始发作,嘴里像堵住了一般无法开口,从眼神到面色皆是惊恐和绝望,可是却没有人能解救他们。而这些侍卫偶尔旁边关着犯人的牢房里竟也看不到任何生气,分明整个天牢中,如今唯有余莫卿一个活人了。

    “怎么会这样?”余莫卿满脸震惊,垂下的双手有些不知所措。

    对啊,怎么会这样?

    冬郎要杀的竟不止魏承德一人,还想要杀她和天牢中的侍卫?

    余莫卿蹙眉,冬郎想要杀魏承德来掩饰什么了,可是未料到余莫卿竟趁着后半夜会前来天牢,又将原本口风紧实的魏承德撬开了,所以正当魏承德想要坦白时发射了毒针。可是竟没想到魏承德会将一张纸条交到余莫卿手上,所以一时间又准备杀了余莫卿好掩盖什么?看来冬郎是一直都在天牢里了,那这些侍卫呢?只是因为冬郎想要进来所以才杀害了?余莫卿来此地也不过几个时辰,而冬郎就算杀人也是等到余莫卿来了过后才动手的,天牢之大,侍卫之多,这么短的时间他怎么做到的?

    而更可怕的事,这些人全部都是死在无声中的,甚至连挣扎呼救的权力都没有,就这样看着自己流干了血,继而溃烂而死,也无法引起别人的注意和怀疑。

    太惨了。

    不,是惨不忍睹。

    余莫卿知晓这里虽是关押的大多是犯人,可这些侍卫当真是死有余辜了。

    是冬郎吗?他到底是什么人?竟敢做出如此残忍之事?

    可是余莫卿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推测,不远处又闪现过了人影,她顾不得再想,径直跨过了这些尸体,迅速追了上去。

    “站住!”

    可是那人影也并非无名小卒,脚下犹如生风,飞快穿过天牢的大门处,将余莫卿继续往前引导着。

    一路从天牢内部追出来,余莫卿眼中只有更加吃惊。在昏黄的烛火下,一路的鲜血和尸体暴露无遗,鲜血在地面上无穷无尽蔓延,乃至墙面,无不是飞溅的血迹。血腥味像是无法冲刷的怨气,堆积了无数怨灵的仇恨,让整座天牢笼罩在巨大的阴影之下。无一幸免,天牢外守门的侍卫也难逃厄运,横陈的尸体带着一丝怨气,而那逐渐溃烂的尸体在腐烂中散发出了的味道更是令人作呕。

    强烈的血腥味和溃烂的**味碰撞之紧密,已经令余莫卿无法承受,还未追到大门处,她已经踉跄扶着墙壁干呕起来,连眼泪都被逼了出来。正当她干呕得激烈,却听到不远处有很大的吵杂声。

    “狗娘养的,还愣着干什么!泼啊!泼啊!”

    “快!快!人都救出来了,还等什么呢!快!放火呀!放火!”

    “快!别浪费时辰!快护送淑贤走!”

    “太爷!太爷!你先上车!不然来不及了!”

    “别管我!送淑贤走!”

    “不,太爷你必须走!快上车!”

    “你们快去探路呀!等着前面有人挡路吗?”

    “别看了!里面的人早就死绝了,不会再出来的,咱们快走!再不走就走不了!”

    “是是!宫外有人接应呢!这里再撑一段时间,咱们得趁着圣上上朝之前赶紧走!”

    “走啊!快上马啊!”

    不对劲,余莫卿凤眸一紧,原来这就是刚才魏承德口里的,有人劫狱了?

    淑贤是谁?太爷又是谁?可是刚才魏承德喊的是圣上呀?这是怎么回事?

    容不得她多想,她迅速闭了鼻中气息,以免再受这味道的干扰,赶紧又往大门处跑去。果然,快到大门处,余莫卿已经看到门外的火已经烧起来了,并且蔓延之快,再这样下去肯定会将天牢烧毁。

    “该死!”

    余莫卿低咒一声,赶紧往外跑去,想要逃出天牢,免得自己被烧死了。

    刚一跑出大门,身边的火势又大了一圈,浓烟从四周蔓延,差点挡住了余莫卿的去路。好在她也是呆过一次天牢的人,知晓周边环境,迅速逃出了这片危险的地方。

    刚逃出火势,余莫卿眼前已经被那浓烟熏得睁不开眼,眼角还熏出了泪水,待她抬头便看到天牢正前方的石阶下,确有一大队人马簇拥着最前方一辆马车,而且马上就要离开的趋势。而跟着马车的人均身备精装,各个神色凝重,手上全部拿着兵器,一副即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架势。

    余莫卿眨了眨眼,这不正是容雍宫当初养的那群精兵吗?不是自从惠妃被囚禁过后他们便被收编了吗?如今怎么会出现在天牢面前?她猛然惊醒,看来这劫狱的正是惠妃母族之人了,否则还有谁能调动这些精兵,正好还在这个档口过来劫狱。那马车里的应该不是别人,正是惠妃薛淑贤。

    余莫卿虽没听过惠妃的名字,但如今一串想便猜到了一二,那所谓的太爷恐怕就是国丈薛士毅吧。难道就是他策划了这场劫狱?为了保住自己的女儿和薛氏一族?她知晓惠妃和魏承德的行刑就是今日,因为圣武帝的意向是先处决惠妃给薛氏施压。可是薛氏一族实在猖狂,如今惠妃还没行刑竟想出了劫狱这一招,果然是病急乱投医,竟杀完了天牢里所有侍卫和犯人,恐怕是真的要反了。

    “大胆薛氏!站住!”余莫卿大声吼道,想要阻止他们离开。毕竟这里跑了惠妃,圣武帝还指不定要发什么疯,所以她一定不能让这群人离开了,否则这其中又牵连了一堆。

    “什么人!”

    “天牢里的人不是都被杀了吗?怎么还有人!”

    “那是谁!谁在哪儿?”

    “是个黑衣人!”

    “快!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管他谁!等着咱们再被抓到吗?还不快去杀了他!”

    “来人!杀!”

    最后发号命令的是从马车上传来的,余莫卿听出来了,正是薛士毅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威严,看来这杀心太重了。

    果然,听了国丈的发号施令,几个精兵立马朝余莫卿走来,手里的利剑已经举了起来。

    余莫卿原本就没想过这些人会对她有什么好脸色,毕竟这里还没有几个人认识她,况且她现在穿着夜行服,一副男子扮相,更容易惹人怀疑吧。她才下几级石阶,那几个精兵已经快步冲来,攻势极强,丝毫没把余莫卿放在眼里。

    余莫卿自然不屑于那几个精兵眼里的轻视,并没有后退,反倒静静站在了原地,仿佛是故意等着那几个精兵过来,而她手里正蓄积着内力,正蓄势待发。

    那几个精兵果然上当,又是没有见过余莫卿使用自己那套异于这个时代习武之人的招式,果然才准备把手里的剑刺向余莫卿,手里的剑却被一股内力吸附,根本使不出力,而他们几个头上却是一重,脖间更是不知被何等利器所伤,口子虽浅,但突然飞溅的鲜血却是恐吓到了他们,顿时不知如何动作。正当他们惊愕,膝盖处又是一痛,不一会儿便纷纷倒了下去,还发出了不同程度的惨叫声。

    余莫卿旋即落地,蛇锁尖端还伴随着刚才划破伤口而滴落的血液,前方还没走远的车行果然因为那几声尖叫而停了下来,一部分精兵转头之际看到自己的兄弟已经倒地,纷纷惊愕。

    “那……那到底是谁!武功怎么……”

    “对啊!看起来不是天牢里的犯人!是谁!”

    “看什么呢!还不快上去抓了他!”

    “管他是谁,先杀了再说!不然死的就是我们了!”

    看着又来了一部分精兵准备杀害自己,余莫卿握紧了手中的蛇锁,眼神紧紧盯着仍在是驶动的马车,“薛士毅!你今日敢劫狱潜逃,已是死罪一条!还不快停下!等着本座抓你们回去面见圣上吗?站住!”

    听到这番话,众人猛然停住了脚,一时间不知该不该上前捉拿。

    也不知马车前方正有个骑马调头之人,忍不住看了看那站着被围在精兵之中的纤细身影,眼神猛然一变,连声音都变得不太轻松,“该死!太爷,是余莫卿!”

    马车中没有回应,而那驾车之人却顿时刹住了脚,并不敢再行驶马车,可是周围的嘈杂声却没有停止,反倒愈渐烦躁。

    “余莫卿?是……是那个相府千金吗?”

    “那不是暗主吗?她……她今日怎么会来……”

    “她……她怎么会突然会武功了?这……不合理呀……”

    “对……对啊她怎么会武功……这……她不一直是带着侍卫的吗?这……”

    “就算她没有武功,那……这……这要杀了她,岂不是……咱们……”

    “圣上和相府都不会放过我们吧?怎么办?”

    “废物!就这么点胆子吗?”人群中突然一阵怒吼,有马蹄往回赶的声音,“护义军听令,今日之行,谁挡杀谁,就算是圣上,也给老夫赶尽杀绝!听到没有!还不快杀了她!”

    余莫卿还没有见过说话如此猖狂的人,竟连圣上安危都弃之如敝履,抬头之余,她已经认出,不正是三年前惨死于她手里的那个楚世昌的父亲楚雄吗?没想到他竟的会帮着惠妃出逃?还公然挑衅圣武帝的身份?想起楚世昌当年所为,余莫卿犹如历历在目,恨意着实难消,连带着对楚雄她更没有好感,只见她厉声道,“楚雄!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今日薛氏一族劫狱,你伙同合谋,居心何在?今日你们谁都逃不了!还不快俯首认罪!”

    “呵呵余莫卿,你以为自己是谁?竟想阻拦我等?你以为凭你一个人便挡得了娘娘和太爷的路?老夫告诉你,休想!你以为今日你还有活的机会?呵呵,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楚雄却一副不将余莫卿放在眼里的态度,示意一旁的精兵快点动手。

    “护义军!”见他们准备上前,余莫卿又立马开口,声音却异常镇定“护义军!你们都给本座听好了,本座数三个声,只要你们交出惠妃,你们还有机会活下来!本座知道,你们从一开始就并非自愿,不管是在宫中还是宫外,你们也未曾犯下大错,只要你们现在交出惠妃,一切好说,活捉楚雄和马车上的两个人,本座定会在圣上面前替你们求情,绝不会伤害你们!听到了吗?一……二……”

    “放他娘的狗屁!别信这个贱人!她不过是圣上养的一条丧家犬,才不会管你们的生死!”见这护义军还不动手,楚雄立马阻止了余莫卿,又破口大骂起来,“你们是把老夫的话当耳旁风,忘了老夫怎么将你们救出来的?还有,你们忘了她在公审之时怎么说的,将军府夜袭之日她早就杀了咱们的兄弟?全部死无全尸?你们还当真以为她会放过你们?你们也看到了,众人皆知相府千金纤弱之身,可是眼前这余莫卿呢?分明是武功高强之人!你们忘了!当年老夫的儿子就惨死她手,她还推卸不是!分明是她手段残忍,害得老夫痛失爱子!如今这妖女又在此作祟,你们当真是想受她蛊惑然后死无葬身之地吗?就这么点胆子,怎么不早死在宫里啊?还不快上!等着她去喊人来抓我们们?上!上啊!杀!杀无赦!”

    听了楚雄不失道理的话,护义军确实没有再犹豫,径直提了剑便向余莫卿袭去,丝毫不再顾及余莫卿的身份。

    余莫卿知道,按楚雄所说,她的确不占优势,毕竟当夜安抚那批夜袭之人的事她暂且只和六皇子一人说过,尚且没有和任何人透露,外界也知晓她将军府这次行事决绝,毕竟傅子文也不是善主,换做他本人也不会让那些人活下来的。可是楚雄也不是傻子,好歹为官多年当真看不出余莫卿隐藏的那一面?当年楚世昌的死因虽没有细查,众人只知晓此事和余莫卿有关,但当时楚世昌抬出来的模样大家都看到了,丝毫不比那些中毒身亡的人要好到哪里去。而更可怕的,刚才他们自己见识到余莫卿的武功到底是何水平,楚雄说的也不无道理,自然而然不可能再相信余莫卿口中答应不杀他们的承诺。

    早在公开惠妃罪证时众人便已知晓余莫卿和惠妃之间的矛盾,如今竟有人当着她的面劫走了惠妃,这不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吗?况且自从余莫卿接受暗阁,大家都知晓她对圣上的命令忠贞无二,圣上不可能放过薛氏一族,这就意味着这群护义军存在的价值也就不大了。

    如今之见,除了杀掉余莫卿,就当真没有更好的方法了。左右是死,但死她一个,他们就能逃,还不如拼了这一把,就算这小妮子武功高强又怎样?总抵不过他们这一大队人马吧?

    所以余莫卿刚才说的话立马被淹没在了众人心底那个恐惧,愈战愈勇的是他们膨胀的信心,翻江倒海般的气势蓄势待发,所有人的剑已经举向了同一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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