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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添打球会带护腕,运球的时候,那枚小痣就压在护腕边缘,随着动作若隐若现。

    确实……挺帅的。

    手机又嗡嗡震动,盛望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居然盯着江添的手看了好一会儿。

    他倏然收回目光,匆忙关掉照片,端起桌上的水灌了两口,这才舔着唇角重新看向微信。

    八角螃蟹又发了好几条消息,盛望一扫而过,却已经没了聊天的兴致,他跟螃蟹简单往来两句,各自打了声招呼说要睡觉。

    螃蟹很快没了动静,盛望却并没有要睡的意思。

    他把做好的物理卷塞回书包,又抬眼看了一下时间——凌晨1点07分。

    自从追上了进度,他就用不着夜夜到两点了。也许是习惯尚未调节过来,他明明挺困的,却总觉得还应该做点什么。

    他在书包里翻了一个来回——作业早就做完了,数理化竞赛预练习也刷了,文言文早背熟了,要不再看一眼单词?

    他心里这么想着,手指却点开了微信。他在个人信息页面进进出出三次,终于决定趁着夜深人不知,把头像和昵称换了。

    他找了一张旺仔拱手的图替换上,然后在昵称框里输了四个字:开业大吉。

    改了不到两分钟,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二楼走廊里开着一盏顶灯,并不很亮,在两间卧室前投了一圈光晕。江添洗过的头发已经彻底干了,温黄的光打下来,给他都勾了一圈柔和的轮廓。

    他举了举手里的东西,说:“开业礼。”

    “什么东西?”

    盛望纳闷地接过来,翻开一看……

    靠,字帖。

    “你是不是找架打?”他没好气地问。

    江添不置可否,他手指往回收了一点说:“要么,不要我拿回去了。”

    盛望沉吟片刻,问:“你的字是照这个练的?”

    “差不多吧。”江添说。

    “差不多是什么意思?”

    “照着写过两次。”江添说。

    “照着写两次能叫练字?”盛望没好气地道,“那你不如跟我说你天生的。”

    江添居然还“嗯”了一声。

    盛望眼珠子都要翻出来了:“我确定了,你就是来找打的。”

    江添在嗓子底笑了一声,又正色道:“其实练起来很快。”

    盛望不太信:“再快也得一年吧?”

    “不用。”

    “你别蒙我。”盛望一本正经地说:“这我还是知道的,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小时候练过字,认认真真——”

    他竖起两根手指说:“两年。”

    这次江添是真的笑了。

    他手腕抵撑着门框,偏开头笑了半天,喉结都跟着轻微震动。

    “笑屁啊。”盛望绷着脸。

    江添转回来看着他问:“想速成么?”

    “废话!”盛望说完狐疑地看着他:“你不是吧……连练字都有窍门?”

    “练不到多精深,但起码能看。”江添说。

    盛望怀疑他在人身攻击,但拿人的手短。看在字帖的份上,他忍了:“能看就行,我又不去搞书法。”

    江添摊手勾了一下食指说:“给支笔。”

    盛望直接推着他进了隔壁房间。

    这边的书桌早已收好了,椅子空着,江添却没坐。他从书包里捞了一支红笔出来,弯腰在字帖上圈了一些字。

    “国、辽、溪、覃、鸦、氧……”盛望跟着念了几个,没看出规律。

    江添翻了十来页,一共圈了不到30个字,然后搁下笔说:“练这些就行,每天模仿几遍,平时写字再注意点,就差不多了。”

    “真的假的?”盛望很怀疑,“这些字有什么特别的么?”

    “全包围、半包围、上下、左右结构都挑了几个典型。”江添说:“跟你做题一样,这些练好了,其他大同小异。”

    盛望扫视一圈,问他:“有空白本子么?我试试。”

    江添找了一本给他,还附送一支钢笔。

    “你写吧,我背书。”他拎起桌边倒扣的语文书,像之前的许多个深夜一样,坐到了窗台上。

    白马弄堂那几只夜虫又叫了起来,细细索索的。盛望在桌前愣了一会儿,拉开椅子坐下来,照着字帖上圈好的字,一笔一划地写起来。

    五分钟后,他长舒一口气,拎着本子在江添鼻尖前抖来晃去:“写好了你看看,我觉得进步挺大。”

    江添扫了一眼,那张帅脸当场就瘫了。

    他书也不背了,把本子重新搁在盛望面前,自己弯腰撑在桌边,一副监工模样说:“重写。”

    “……”

    盛望心里一声靠,感觉自己回到了幼儿园。

    大少爷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因为练字熬到了两点半。等监工老爷终于点头,他已经困得连房门都找不着了。

    最后怎么撒的泼他不记得了,只知道第二天早上睁眼的时候,看到的是江添房间的天花板。

    第36章 童年

    这个年纪的男生清早起床会有些尴尬。

    盛望下意识卷了被子侧蜷起来。他迷瞪了几秒, 突然意识到有点不太对——被子一滚就过来了, 丝毫没有被另一个人拉拽的感觉。

    江添呢???

    他茫然片刻, 翻身坐起来。空调被堆叠卷裹在他身上,房间里空空如也,没看到另一个人。他抓了抓睡得微乱卷曲的头发, 正要掀被,房门就被人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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