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抓抓脑袋:“昨晚姑姑们离开,灯是灭了,只留角落几盏照明用的,不过半夜里面有些声响,然后这些灯就亮了。”
姜伟疑惑:“是吗?”
宗启颢不是穷奢极欲的君主,皇后虽然各种传闻满城都是,但进了宫以后完全是按照份例来,还时常有剩,半夜亮这么多灯很不符合两人的风格。
小太监低头嘀咕:“里面没传召,我也不能进去看啊……”
姜伟狠狠瞪了他一眼,叫后边几个小太监把东西准备好,拂尘一扫,带着人轻手轻脚步入寝殿。
“陛下,五更了。”
姜伟轻声叫醒宗启颢:“该上早朝了。”
一夜好眠,宗启颢有些不舍得离开温暖的被窝,转头看到隔壁的祝斯宁睡得毫无所觉。他侧睡压着一边脸,正好对着宗启颢。
天还是蒙蒙亮而他却要早起上朝,对比起可以睡到自然醒的祝斯宁,宗启颢不由有些郁闷。
姜伟迎上前来:“陛下……”
宗启颢示意姜伟噤声,带着一串宫人远离祝斯宁,洗漱完毕换上金龙衮服,又用了些简单的吃食垫下肚子。
抬头望一眼天色,宗启颢叫住姜伟:“先别摆仪仗。”
“陛下?”姜伟估摸着时间也该差不多了,眼见宗启颢走到门口又折返回去,“是落东西了吗?奴婢回去拿就好。”
他急急忙忙跟上去,宗启颢已经回到寝殿探进纱帐里。
一把掐住肉肉的脸颊,实现了惦念一晚的愿望,宗启颢满意地看到祝斯宁终于迷迷糊糊地转醒,心情大好:“梓童,朕要去上早朝了。”
“啊……”
祝斯宁傻愣愣地坐起来,目无焦点。
头发乱七八糟地垂落,眼睛实在睁不开,祝斯宁两道眉毛交叉在一起打架,勉强看清眼前人:“早安陛下,有事吗?”
果然捏着就是比按着还要舒服,恋恋不舍地放下手感颇好的脸颊肉,宗启颢笑意盈盈:“朕还有早朝,梓童再睡会吧。”
“好……”祝斯宁点头,不解对方特意把自己叫起来的意义,他团成一团缩在被子里,强忍住打哈欠的冲动。
“那……慢走不送?”
“好。”
宗启颢伸手替他整整头发,将人推进被子里,做完这些才走出纱帐。
“嗯?”宗启颢斜睨赶紧赶慢跟着进寝殿的姜伟。
身着金龙衮服的宗启颢瞳色浓黑,眉骨高,长眉似剑,鼻梁挺直,五官深邃立体,即使站立不动没有其他动作,帝王气概展露无遗。
在发现皇帝是返回调戏皇后以后,姜伟就恨不得自己是透明的。
他立即低下头:“奴婢瞎了。”
“算了。”
宗启颢喉咙里泄出一丝轻笑,率先走出寝殿。
祝斯宁睡到日上三竿才自然醒。
赖在床上望着床顶的龙凤精雕发了会呆,才慢悠悠地从床上爬起来洗漱。
每天睡到自然醒,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这就是祝斯宁的古代皇后生活。
祝斯宁起来以后,其他宫人才陆续进来做每日的清洁工作。
看见几个宫人熄灭亮了一晚上的灯,添加灯油炭火,祝斯宁想了想,吩咐道:“以后陛下来过夜,灯就不必都熄了。”
大婚第二天,大殿的灯火一盏都没灭掉,熄了灯以后宗启颢也睡不扎实,这明摆着就是怕黑又不好意思说。
祝斯宁没有要后妃请安问候的规矩,其他嫔妃和他都是不冷不热地处着,唯有陆贵妃会按时过来汇报工作。
是的,汇报工作。
对于如何管理后宫,祝斯宁没有太多的想法,以前如何,以后还是如何,陆贵妃既然有经验,那还是由她继续做个总经理,他只要最后确定没有问题签字即可。
知道祝斯宁的习惯,陆贵妃一般都是午后才来。
“这是上个月的库房进出记录,”陆贵妃将账本上交,“份例都是按以往的数额发放,不过清宁宫那边多要了一斤春茶,两包绣花针,三匹底布,十捆绣线,另外还说要做两个新的绣架。”
祝斯宁:“绣花喝茶,那挺好的,清宁宫那边要就给她们吧。”
清宁宫住了徐淑妃和王昭仪,这两人未进宫前就是好闺蜜,进宫后两人就一直住在一起,王昭仪的刺绣据说巧夺天工,是难得的珍品。
陆贵妃顿了顿,道:“十捆绣线里,包括一捆金线,两捆银线,这个……如果她们只是绣着玩,是不可以给的。”
祝斯宁:“你回头问她们喜欢什么颜色,换个就是了。”
“是。”陆贵妃领命。
“今日怎么觉得贵妃有些心不在焉的?是太忙所以累了吗?”
祝斯宁接过宫人送上来的茶点,往陆贵妃面前一推:“要不要试试,御膳房新出的点心,我吃着觉得有点甜,但是还挺好吃的,你们女孩子应该比较喜欢。”
陆贵妃起身行礼:“谢殿下恩赏。”
“不用这么客气,一份点心而已。”祝斯宁摆摆手,自己另外拿了茶喝起来。
花厅是半露天式,祝斯宁和陆贵妃坐在另一边的檐下,正对面是好几个盛放鲜花的花坛。
春日的午后阳光正好,空气中洋洋洒洒地漂浮细小的尘埃,偶尔还有几只胆大的麻雀落下来,小心翼翼地走几步又迅速飞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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