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宗启颢还想过要利用萧逸明身上莫名的力量,后来发现一旦萧逸明和他站在对立面,他便很难有赢面,这实在太过冒险。
祝斯宁:“除了修书,再没有其他?”
宗启颢:“应该是没有了。”
现下似乎萧逸明消沉了不少,整日窝在藏书楼修书,没再出错宗启颢就只能将他放着,
转而处理其他事情。
祝斯宁隐约觉得有些不对,主角的生活是注定不可能平静的,萧逸明现在进入低潮期,相信他很快就能从这段经历得到奖励,东山再起。
果然,没过多久,萧逸明要和国子监祭酒进行学术辩论的消息就传遍了京城。
修书都能修出一场辩论来——
萧逸明在修整史书的时候,对于有问题的地方不耻下问,模糊不清的点多方求证,虽然是宗启颢的变相打压,但朝中其他臣子皆看在眼里,觉得这个年轻人还是能沉得下心,宠辱不惊,愿意下功夫学习,对他依旧赞赏有加。
这场辩论的开端,就是萧逸明根据这些日子以来的整理,得出新的学术观点,与国子监的最高长官祭酒大人产生了争议,双方各有支持者拥护,争执不下,最后两方共同商议选定一个日子进行公开辩论,邀请各方学者大儒参与评判。
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祝斯宁立刻推着轮椅去了清宁宫。
国子监的祭酒正是徐淑妃的祖父,桃李满天下,在儒林中享有盛名,他所出的经论注释,每次科举前所有考生都必须买上一本仔细研读,他的课只要上朝为官的,多少都听过一节。
他虽然不参与科举出题,但每一次科举背后,都有他的身影。
这样一个天下学子都要学习仰望的大儒,将在晚年迎来他此生最大的挑战。
徐祭酒已是是甲子之年,身体精力大不如从前,徐家不愿他与萧逸明公开辩论,赢了是理所当然,输了是欺负人,一个毛头小子随口说几句就坐不住,显得不稳重,不符合当代大儒的风范。
“殿下怎么过来了?”看到祝斯宁过来,王昭仪很惊讶,“殿下如今行动不便,当多休养才是,这样到处跑,要什么时候才能好。”
“其实我已经好了,就是走不动。”祝斯宁也想自己走,奈何试了几次皆是以失败告终。
王昭仪没听懂什么意思,不过这不妨碍她热情邀请祝斯宁参观清宁宫:“这些家具罩子都是臣妾以前练手做的,等过年的时候还要再换新的,殿下要不要也来一些,臣妾到时候也给椒房殿做一些,这样冬天就不会太冰。”
这些罩子漂亮是漂亮,每一个都有展现出王昭仪的刺绣水平,然而这么多花花绿绿地堆在一起,没有一个整体的风格,就显得杂乱无章,并不好看。
祝斯宁这个审美水平一般的看着都觉得花眼,委婉建议道:“王昭仪有没有想过,做一整套主题一样的罩子,每一个罩子还能对相应的家具做出一些特色调整,这样整一套换下来,一定会很好看。”
“听起来好像很不错,每个罩子看着差不多,但仔细看又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这样才能显出臣妾的水平来。”
王昭仪畅想了一番,热情满满,不仅想要换清宁宫的罩子,还想把椒房殿的也包办了。
盛情难却,祝斯宁对这个没什么要求,随口道:“那就做一套过年用的吧,应景些就行。”
半天没见到徐淑妃,祝斯宁问起她来。
“莺莺她心情不太好,去了陆贵妃那里要她再帮忙递信,暂时还没回来,还请殿下谅解。”王昭仪气愤道,“都是那个萧什么什么的错,搞什么学术辩论!这种辩论太耗心神了,祭酒大人身体不好,莺莺家里人都不希望他去,可是劝不住。莺莺已经给家里去了不止一封信了,还是只能干着急。”
徐祭酒不能忍受萧逸明对他的质疑,到最后徐家拦不住,只好给他造势,争取在气势上压倒萧逸明,然而气势越高,到时候就会输得越惨,成全了萧逸明的名声。
能做的都做了,如果徐祭酒在这次辩论后力竭而死,徐淑妃一定会黑化。
王昭仪忧愁不已:“这种事情怎么做都会给萧什么什么占便宜,不理他就没完没了的,要是搭理他,就很容易输,到时候给他踩着上位,怎么做都不对……”
听了半天的祝斯宁提醒道:“他叫萧逸明。”
王昭仪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那个萧什么什么,这个人特别厉害,从他发家开始,但凡他接触的行业,其他人都没得做生意,有他在,世家的产业都缩水了好多,日子都不好过了。”
祝斯宁:“……”算了,一个名字而已,王昭仪对他厌恶至极,已经到了不想记住他名字的地步了。
原本徐祭酒年纪这么大了,早就该回家含饴弄孙了,不过他声望高,学问好,所以宗启颢才请他继续任职,如果这一场辩论输了,徐祭酒就不再是徐祭酒了。
祝斯宁一到请宁宫,王昭仪就打发宫人去通知徐淑妃,要她早点回来。两人坐了一会聊了半天,终于等到徐淑妃。
“让殿下久等了,”以往徐淑妃都是笑意盈盈的模样,现在她笑一个都很勉强,“开春以来,祖父身体就不太好,原本还想着等到年底再辞官,没想到临到头还会有这种事。”
学问徐祭酒肯定是够的,只是他的体力不够,不参加就要放任萧逸明继续造势,参加也只能参加半场,赢和输都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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