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天色朦朦胧欲亮之时,小太子荆白玉终于精疲力尽,仿佛没了电的兔子顽偶,靠在厉长生怀里,找了个舒服姿势,颇为惬意的便睡了。
“果然是个孩子,这么贪顽……”厉长生低声自语道。
荆白玉感觉自己似是在做梦,被父皇表扬,又有厉长生陪着,整个人欢心的厉害。他正美美的做着梦,忽然好梦坍塌,天摇地动起来。
“呀!”
荆白玉吓了一跳,赶忙翻身坐起。
“可算醒了。”
厉长生低沉的声音出现在荆白玉耳畔。
荆白玉睡眼朦胧,用小手揉了揉眼,迷茫的道:“发生了什么?还这般早?”
原这天摇地动的,竟是厉长生在摇他,直将荆白玉的好梦打碎,着实让人气恼。
厉长生道:“来,太子殿下,小臣伏侍你洗漱更衣。”
“啊?”荆白玉怀疑自己听岔了,吃惊的道:“今日不必习学,为何要这般早起身?我不起,我不起,我要睡觉,我困得很,我要睡,要睡要睡……”
荆白玉恨不得在厉长生怀里打滚,撒泼撒赖那一套都已用上,怎么的都不肯起身,便是要懒床不可。
厉长生身量高大,一只手便将小太子给捞了起来,道:“今日虽不用习学,但如今已然天亮,太子殿下该往陛下、皇后娘娘与太后处问安才是。”
“问安……”荆白玉苦着小脸,道:“那也无需这般早罢?”
厉长生道:“自然是用的,这才能叫皇上与皇后欢心不是?皇上若是欢心了,太子必然高兴。皇后若欢心,小臣亦能高兴。毕竟小臣可是从皇后那处请了恩典,才得以到太子身边来的,若是皇后觉得小臣毫无作为,岂非会迁怒小臣?”
厉长生这道理一套一套,荆白玉半大孩子,自然是说不过他的,被忽悠的连连点头,困意也去了。
厉长生道:“问安回来,太子殿下可再睡个回笼觉。”
“也只能这样了。”荆白玉小大人一般,拍着胸脯子道:“你放心,我保证让母后满意,母后定然不会骂你的。”
“那小臣可要仰仗太子殿下了。”厉长生道。
“唉,”荆白玉不满的摆摆手,道:“我们是朋友,你就别小臣小臣的称呼了,听了怪怪的。也莫要叫我太子殿下,听着更是生疏。”
厉长生不疾不徐道:“这话倒是有力,只是长生以为,这些不过一个称呼罢了,我们乃是知心的朋友,不论称呼变成何种模样,本质内里是不会改变的,这不就是了?”
“你说的……也有道理。”
荆白玉又被厉长生给忽悠了,满心欢喜的开始洗漱更衣,然后活力十足,蹦蹦跳跳便出了内殿。
四月等一干宫女已然在外伺候着,忙碌着小太子日常所需。她们皆以为今日休息,太子殿下必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哪料到这天才亮,太子竟是起了!
四月纳罕的道:“太子殿下,今日如何起得这般早呢?”
荆白玉甜甜一笑,道:“你们不必忙,今儿个本太子休息,你们也休息。我带着厉长生往父皇那边去请安,你们就不必跟着了。”
“敬诺。”四月道。
昨日里乃是皇上寿辰宫宴,结束之后,皇上便破天荒的遣走了刘美人,将皇后留下侍寝。
众人一瞧这情况,后宫怕是又要变天。
今日虽未有朝议,但皇上仍旧要早起,天色大亮也便起身,不得偷懒一时片刻。
皇后亲自伏侍皇上起身,将一切都准备的妥妥当当周周全全。
皇上如此一见,顿时觉得皇后这般好那般好,怎么看怎么好,竟是挑不出一丁点的毛病来。
皇后本就是京城第一美人,这容貌自是不容说的。如今不过二十几岁,正是年轻貌美风韵十足之时。虽说皇后卸了妆后,脸色略有憔悴之感,但如今看来倒也恰到好处。
皇上一见皇后面有憔悴,便道:“昨夜着实辛苦皇后了,是朕的不是。”
皇后一听,难得的赧然起来,垂着头羞得不敢抬起,道:“陛下可莫要说了,臣妾伏侍您,可莫要因着臣妾耽误了什么朝堂大事呢!”
人心便是如此,皇上这会儿欢心皇后,便觉皇后说什么都是对的,心坎里甜的不得了。
皇上止不住将皇后与刘美人做了个对比,这会儿便觉着,皇后知书达理温婉贤惠,而刘美人则太过小家子气,不如皇后可人疼。
刘美人最会的便是羸弱落泪,皇上平日也是喜欢的,但刘美人这一哭皇上还要百般哄着,费力费劲儿的很。
而皇后呢,不需皇上哄着,还能伏侍的舒舒服服,这不就叫皇上更为喜欢?
皇上这么一琢磨,便觉得日前自己恐怕是食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才会对皇后有所偏见,当真是委屈了皇后的。
皇上好歹是个男人,心中自责不已,拉着皇后的手,道:“之前委屈你了,你又要管着整个后宫,又要照看玉儿,可着实累的很。”
皇后心中一颤,着实感动的差点落泪,道:“有陛下这句话,臣妾还能求什么呢?其实臣妾也不苦不累,后宫有母后时不时的帮衬,玉儿又是极为乖巧懂事的,不需臣妾多操心什么。”
话正说到此处,提及了荆白玉只言片语,哪料到便是这般巧,有宫女入内禀报,说是小太子荆白玉前来给皇上和皇后问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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