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谏随便许了个借口,便溜出王府进入宫来,向小太子荆白玉禀报这事儿。
七谏道:“那日谋主黑着脸来寻大王,两人的确未有吵架,但是不欢而散。之后这几日里,大王一直留在府上,连门都不肯出一步,谋主也未曾再来见过大王。”
“哦?”厉长生笑着道:“这两个人看来是冷战上了?”
“冷战?”小太子荆白玉是头一次听到这词儿,只觉稀奇的很,但仔细一想,也是贴切的很。
最近这段时间,因着厉长生的贡献,荆博文与孟云深也是频频吵架,恨不得每天一小吵,三天必然一大吵,可无论怎么吵架,三两日也就重新缓和了关系。
可这次不同,这一连五日已过,那两个人仍是一句话也未有说过。
荆白玉瞧了一眼厉长生道:“你瞧,都是因为你,他们真的吵架了,那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厉长生笑的一派温和,道:“吵得如此厉害,那……不如由太子殿下做个和事佬,请孟先生前来,告知孟先生带扣的真相,也免得孟先生一直误会了他家大王去。”
“咦?”荆白玉有些个赶不上厉长生的反应进度,道:“你前些还说,不要告诉孟先生真相的。”
“此一时非彼一时。”厉长生道:“如今两个人吵也吵了,是时候卖个人情与孟先生。毕竟在詹夫人这件事情上,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我们共同的敌人乃是詹夫人,暂时可拉拢孟先生与陵川王为盟友关系,等打退了敌人,再进一步解决所谓的盟友,各个击破更为简单便捷。”
“这样啊……”
荆白玉感叹道:“厉长生你果然坏的很彻底啊。”
“多谢太子殿下夸赞。”厉长生笑着道。
孟云深被太子荆白玉叫进宫来,其实孟云深有些个不愿意来,但是无有办法,关于詹夫人与陵川王的事情,荆白玉和厉长生是知晓的,这把柄也算是攥在了两人手中,孟云深不敢不听话。
荆白玉小大人一般坐在席上,两只手捧着耳背正在喝水,见孟云深进来,便给厉长生打了个眼色。
厉长生友善的请孟云深坐了,道:“孟先生的脸色着实不好看,可是最近还在因着陵川王的事情生气忧心?”
孟云深并不想提起这事儿,但厉长生偏就要说。
厉长生浮夸的叹息一声,道:“孟先生若还为陵川王这事情生气恼怒,那也着实太不应该了。别怪小臣多嘴,这一次还真是孟先生您的不是了。”
孟云深岿然不动,似是对厉长生说的事儿不感兴趣,只是端起耳杯喝了一口。
荆白玉一瞧,立刻便与厉长生打起了配合,道:“是呀,看起来孟先生还是不知的。厉长生啊,你便不要卖关子了,快与孟先生讲讲,否则本太子都要替小叔父喊冤了!”
“敬诺。”厉长生答应一声,就道:“孟先生有所不知,詹夫人从王府中找人偷盗出的带扣,乃是一块价值连城的羊脂白玉带扣。那偷盗之人恐怕只知道这带扣值钱,便稀里糊涂的误以为这带扣必然是陵川王之物,可谁料到……”
“羊脂白玉带扣?”
孟云深终于有了反应,心中咯噔一下子,不用厉长生将话说全,他心中已然有了七八分猜测。
厉长生道:“千真万确。这不是小臣也是才想起来,那副带扣,竟是与孟先生前几日佩戴过的一模一样,绝无半点出入。”
“卑臣还有事情要做,先行告退。”孟云深长身而起,已然顾不得太多,大约行了个礼,急匆匆转身便走。
“且慢。”
厉长生跟随站起,叫住欲要离开的孟云深,道:“孟先生且等一等,小臣还有些事情。”
孟云深难得有些不冷静,道:“有什么事情还请下次再说,卑臣……”
“仍是关于陵川王的事情。”厉长生快准狠的,一下子戳中了孟云深的软肋。
孟云深终于深吸一口气,稳住了脚步,站定下来瞧着厉长生。
厉长生倒是不紧不慢,道:“是这样的,这几日小臣也有耳闻。听说那带扣在詹夫人手中捏着,是吃饭睡觉沐浴都会亲自带在身上,从未离身,似乎便是防着有人再把带扣给偷走。”
的确如此,荆博文本以为找人去将带扣偷出,便可万无一失,所以当时才匆匆答应了詹夫人的提议。但是哪里料到,詹夫人这人性子谨慎的很,竟是一丝一毫的空子也未给荆博文留下。
小寺人转悠了整整五日,怎么都没碰到那副带扣,最后只能悻悻然回禀陵川王,说是实在没有办法下手。
这事情绝不算完,荆博文未能将带扣拿回,心里如何能踏实的了,只好再筹谋着新的计划。
厉长生似笑非笑的说:“陵川王并不住在这皇宫之内,所以到底做起事来,就不那么方便。孟先生也知,这事情非同小可,若是一个不留心,恐怕孟先生您的那副带扣,可就会要了陵川王的身家性命,绝不可掉以轻心。”
孟云深脸色难看,他嘴唇哆嗦了一下,似乎在做甚么挣扎,最后终于开口,道:“想必太子殿下与常侍郎大人已然有了计划,卑臣恳求太子殿下,助陵川王一臂之力。”
“咚——”
孟云深说到此处,突然屈膝跪在了地上,深深的俯下身来,以头抢地不肯起身。
厉长生就站在孟云深旁边,他跪下之时,厉长生佯装阻拦,却并未有碰到孟云深一片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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