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华夫人再也咽不下这口气,当下一甩袖子,便大步而走,要去阻拦荆白玉的残忍行径。
“华夫人!”皇后站起身来,根本拦她不住,反而差点被推了个趔趄。
皇后心中后悔不迭,又左右为难,站在原地是满脸的崩溃,最后急匆匆追了出去,与华夫人一道,去寻太子殿下荆白玉。
“啊!啊啊啊啊!”
远远的,还未有瞧见什么踪影,华夫人与皇后便听到韩忠德凄惨的叫声。
韩忠德左手已然血粼粼的,他的喊声根本不大,却仿佛半夜鬼哭一样,低低的极有穿透力,叫人听得浑身寒颤不止,头皮发麻。
侍卫们押着韩忠德,已将他左手五片指甲尽数拔除,疼得韩忠德中途昏死了两次,却又硬生生给疼醒过来。
荆白玉冷笑着说道:“莫要停下,他还有右手,给本太子全拔了!”
“敬诺!”侍卫们立时答应。
厉长生凑在荆白玉耳边,低声道:“太子,勿要心急,慢慢拔才有趣儿。皇后与华夫人可还未到场,若是叫她们错过了这场好戏,便太也可惜了不是?”
“你果然一点也未变。”荆白玉感慨似的说。
厉长生笑着道:“那太子希望,长生变好,还是不变好?”
荆白玉道:“你什么样子都好,只要能留在我身边,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荆白玉一时口快,说罢便十足后悔,总觉的自己这话莫名的黏糊肉麻。
腾的一下子,荆白玉满脸通红,道:“我的意思是……是……”
厉长生笑着说:“长生明白,长生不会离开的。”
“哼——”荆白玉一脸傲娇别扭,道:“这还差不多。”
他说说罢了,对着侍卫们一摆手,道:“先别拔了,给韩忠德剩下两片指甲。”
侍卫们不知太子殿下是什么意思,不过并不敢违逆,当下齐声答应。
那面皇后与华夫人听到惊心动魄的喊声,皆是小跑着就来了,未有多长时间,急匆匆赶到荆白玉与厉长生面前。
“太子这是在做什么?!”
华夫人疾言厉色,上前便大声呵斥。
然而她才开口,下一刻便捂住了自己的口鼻,脸色蜡白的一阵干呕起来。
怀孕之时本就容易孕吐,又见了血肉模糊一团的韩忠德,吓得华夫人是三魂七魄去了一半。
皇后也倒抽一口冷气,顿时空气混着鲜血便涌进了她的肺里,恶心的她也是一阵干呕。
荆白玉冷眼看着华夫人,说道:“本太子要做什么事情,难不成要向华夫人事先请示?这可是父皇允你的特权?”
“我……呕——”
华夫人一开口,连连干呕着,一句完整话也是说不出的。
皇后连忙在旁打圆场,道:“玉儿,你莫要责难华夫人。今儿个我留了华夫人在宫中……”
“母后。”荆白玉不等皇后说罢了,他早已知道皇后要说些个什么,道:“玉儿这里还有正事,母后若是恰巧路过,便快些回寝宫休息罢,毕竟时辰已经晚了。”
荆白玉是万万也无料到,皇后会与华夫人一拨,做出这样不着边际的事情来。
皇后此时此刻怎么想的,荆白玉是再清楚不过,厉长生也是再清楚不过。
厉长生见荆白玉隐忍冷漠的面容,反而生出些许心疼之感。
厉长生是陪伴过荆白玉的人,从八岁开始,他当然知道荆白玉对于皇后的感情,从小荆白玉就渴望得到皇后的母爱,然而这世上有太多求而不得的事情。
皇后出于各种各样的担心忧虑,或者出于各种各样的大局为重,还是渐渐的疏远了荆白玉,两个人本就不近的距离,越走越远,背道而驰。
如今皇后与华夫人一同出现,便是无声的告诉了荆白玉,他们已然决裂成两拨人,相互对立,你死我活。
厉长生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他这人或许生来就比较薄情寡义,从未有期待过什么不切合实际的亲情,所以也从未有过什么心痛和心酸。
而荆白玉不同,他期待了许多年,维持了许多年,最终还是不如人愿。
厉长生伸出手来,轻轻的握住了荆白玉的手。
荆白玉浑身轻微的颤抖,无需多言,他也知道厉长生是在安慰他,顿时心酸之感更胜,还有些不好意思。
荆白玉扒拉了两下厉长生的手,想要叫他松开。
不过厉长生只是对他无声一笑,反而握的更紧,再无需多说什么旁的话。
荆白玉寻思着,若是叫旁人看到他们大庭广众手拉手,也着实太难为情了罢?
不过就算如此,荆白玉也只是甩了一次,未能甩开厉长生,也就假装什么也没发生。
厉长生语气平和的说道:“韩大人这面还有三个甲片,既然太子殿下已下了命令,便全拔完罢。”
“是!”侍卫应声。
他们给韩忠德剩下几个甲片,便是要在皇后和华夫人面前拔的,如今看戏的人也到全了,自然可以开始精彩表演。
“住手!”
华夫人吓得一身身冷汗,冲过去使劲儿推搡压着韩忠德那些个侍卫,道:“我叫你们住手呢!”
“谁敢碰他?”
“谁敢碰他我就砍了谁的脑袋!”
荆白玉冷笑:“华夫人好大的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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