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姐的戒备已经完全卸下,她似乎也被挑起了伤心事,脸色低落:“哎,你进来吧,老人家住了好几个月院,这几天才刚出院。”
“住院了??”林静阳声音一下子提高,陈姐被吓了一跳,林静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解释道:“老人家没事吧?”
陈姐没有追问:“清川走之后,萧老身体一下子就垮下来了。”
林静阳紧抿下唇,外公是因为自己才住院的吗...
陈姐将他引到客厅中:“你先等一下,我去叫萧老。”
林静阳不安的坐在客厅里咬着手指,虽然是自己主动来的,却完全不知道一会见了外公该说什么,如果外公并不想看见自己怎么办?
不行!
果然还是不该来。
林静阳站起身来转过身,却正好与一人对视上,那人不知道在一旁站了多久,满头银发双手拄着拐杖,却站的挺直,双眼如鹰隼般直直盯着他。
“外...!”林静阳下意识叫出口。
这人正是季清川的外公,萧承柏。
林静阳有些心惊,外公虽然已经七十多了,但因为常年锻炼,一直精神奕奕,不显年纪,如今却一下子老了许多,整个人都显得有些颓然
老人的眼睛一眯,如利剑一样射向他,林静阳自觉失言,将后半句话吞了回去。
林静阳这一番话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他心虚的低下头不敢与外公对视。
萧承柏没有细究,他拄着拐杖来到沙发前坐下,抬头看了一眼林静阳,伸出手掌指向另一旁的沙发:“坐。”
萧承柏带着一股上位者不怒自威的气势,他大多数情况都是不苟言笑的,脾气也不怎么好,碍于他的身份,多数人总会对他有几分惧怕,林静阳却早已习惯,他从善如流的坐下。
“你是清川的朋友?”萧承柏紧盯着林静阳,语气不带什么情绪。
“是,我们关系很好。”林静阳道:“他说过您是他唯一的亲人,所以我想...替清川看看您。”
萧承柏拇指摩挲着手杖杖首道:“谢谢。”
林静阳又道:“听说您前段时间住院了。”
“恩。”
“那现在您身体好些了吗。”
“好了。”
寒暄完毕后,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有些尴尬,他与外公之间的关系向来如此,曾经住在这里的时候,两人一周可能都说不了一句话。
沉默良久他又道:“我听清川说过您喜欢吃南芳阁的云片糕,所以为您带来了几盒。”
南芳阁的云片糕味道很正宗,但却不好买,每天限时限量供应,一个人最多只能买三盒,还要大排长龙,非常难买到,以往季清川每次来看外公都会排很久的队为他带几盒。
萧承柏嗯了一声又道:“有心了。”
两人就这样对坐无言,林静阳张了几次口想要说话,却都没能说出口。
反倒是萧承柏主动道:“你似乎有话要说?”
林静阳轻咬下唇,手指蜷起扣着掌心,他知道这话不该他问,也不该在这个时间说起,但是,他想知道。
“您是因为清川的事住院吗?”
终于还是说出了口。
萧承柏没有说话,就在林静阳终于忍受不住这无边的沉默,想要起身离开时,萧承柏开口:“是。”
可你不是不喜欢他吗?
林静阳感觉到自己的眼泪鼻涕一下子都流了下来,他努力吸了几下,确实徒劳无功,他带着哭腔道:“对不起,我失态了,我...只是太想清川了。”
林静阳想一口气告诉萧承柏自己就是季清川,他深吸一口气,将后半句话憋了回去:“我下次再来看您。”
他起身落荒而逃。
萧承柏只是坐在沙发上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老人的身姿似乎更落寞了。
离开萧家之后,林静阳边抹眼泪边抽泣往山下走着,原来外公是在意他的,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想问出口的话,却在他死之后才能得到答案。
但他不敢说出来自己就是季清川,因为他怕有一天林静阳会回来,那么他就得把这个身体交出去,他不想外公再一次承受失去他的痛苦。
林静阳吸了吸鼻子,望着一眼望不到头的路,索性蹲在路边的林子里埋在膝盖上嚎啕大哭。
路那边有人按了几下喇叭,林静阳没有理,那人又按了下喇叭,林静阳边哭边怒道:“按什么按,没看过男人哭吗?我又没挡你路!居民区不准按喇叭不知道吗?你驾照怎么考的?!”
那边按喇叭的人终于停了下来,林静阳哭的却更凶了,一片阴影打在了他身上。
“林静阳?”
林静阳觉得这个声音有点耳熟,他泪眼朦胧的抬起头。
然后一紧张往后摔了个屁股蹲。
陆阳弯着腰逆着光,站在他的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
&
指的是看完综艺,舞台录制以后,对这次表演的总结
第6章
林静阳有些紧张。
比起紧张更多是尴尬。
让陆阳看到了自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还对着他吼。
世界第一尴尬。
为了掩饰这种尴尬及紧张,避免再在陆阳面前失态,他索性坐在地上不动也不说话。
尴尬的气氛更浓烈了。
林静阳的眼前伸出了一只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的整齐而干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