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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分钟后,所有人整整齐齐配好对,男的跟男的,女的挽着女的,也有男女搭配的。

    徐迟顶着张上坟脸看向同样剩下的周岐。

    周岐双手插着口袋,溜达过来:“别看我,我也不想的。”

    徐迟眯起眼睛:“你对我很有意见?”

    “意见倒不至于。”周岐撇撇嘴,“但你反思反思,为什么没人愿意跟你一组?”

    徐迟:“这个问题你也该问问你自己。”

    周岐:“……”

    两人突然意识到,在不招人待见方面,彼此可能半斤八两,于是都垂下头,陷入了毕生罕见的自我反省。

    城堡里用的是煤气灯,煤气燃烧后挥发的烟尘附着在墙壁上,经年累月,使得整个城堡看上去都灰扑扑的。白天昏暗,晚上则更为阴森。上楼梯的时候,终于有人受不了这压抑恐怖的氛围,大喊大叫着蹿下去,往门口狂奔。

    “这破地方太怪,老子不伺候了!”印着花臂的纹身男怒吼。

    有人开了个头,早就退意萌生的其他人纷纷响应,挤开管家,跟着往外冲。

    阿诺尔也没阻拦,拎着煤油灯立在扶手旁,微笑目送他们落荒而逃。

    楼梯上刹那间只剩下徐迟周岐和姜聿。

    姜聿犹豫着挠头,问徐迟:“徐兄,你怎么不跑?”

    徐迟扶着墙轻喘气:“吃饱了犯困,没力气。”

    姜聿看看他身上的病号服,想起走来时那段漫长的山路,正常人都累得够呛,遑论病号了。姜聿深表同情,而后又扭头问周岐:“山支兄,那你呢?”

    周岐拧了拧湿透的衣服:“我讨厌淋雨。”

    徐迟跟周岐又齐齐看向姜聿。

    姜聿指指楼梯尽头的一幅油画,快哭了:“我,我是因为被吓得迈不动腿……”

    徐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油画是张全家福,色调阴郁,画上总共有三个人,公爵、公爵夫人,还有他们的女儿。公爵夫人跟她那矮胖丑陋的丈夫不同,她面容清丽,身形高挑,竟比公爵高出整整一个头,且气质出众,端庄大方。

    最重要的是,她牵着小女儿的那只左手有六根手指。

    唔,所以那个用来展示洋装的人形模特其实就是……

    “啊啊啊啊啊!”

    这时,原先一股脑冲出去的人们又全都尖叫着折返。

    “怎么回事儿?任医生,你们怎么又回来了?”姜聿声带紧绷,两股战战。

    “第一批冲出去的两个人死了。”回答的是一位素颜也很漂亮的女士,瓜子脸,皮肤白皙,大波浪卷发贴在被冷汗浸湿的面上,虽然狼狈,但她的状态已经远比其他人镇定多了。

    “死,死了?”姜聿震惊到结巴,他咽了口唾沫,“怎,怎么死的?”

    女人的表情则有些古怪:“活活被雷劈死的,跑出大门没两步,天降惊雷,烧成了焦尸。这种事你能信?”

    姜聿张张嘴,想说哪有这么巧的事?

    但,像是为了验证这个世界的唯心主义,天地间立马响起隆隆雷声。

    姜聿识相闭嘴。

    “哦,可怜的人儿。”一直保持着怪异微笑的阿诺尔拨了拨煤油灯的灯芯,适时插嘴,“上帝惩罚不守规则的叛徒,保佑虔诚的教徒。剩下的客人们,这边请。”

    边走,他还边嘟囔:“不早了不早了,该入睡了,否则公爵夫人又要不高兴了。”

    事到如今,没人再敢反抗,只能乖乖听从管家的安排。

    徐迟走在队伍末尾,听到有人在低低地啜泣,有人在压着嗓子谩骂,更多人还没从死亡的阴影中缓过神来,捂着胸口机械地抬腿,宛如行尸走肉。

    进了房间,徐迟跟周岐一左一右,一站一坐,占据了两个角落,各怀心事,半晌无语。

    过了一会儿,周岐起身,在房间内四处走动。看样子是在检查有无机关或暗器。

    徐迟拿眼角余光留意着对方的举动,很快就发现一点——他已经算个高腿长的,没想到周岐站起来个儿比他还高,腿比他还长。他有点酸,毕竟单比外貌条件,他还没输过谁。但他不可能表现出来。因为在外人眼中,徐上将一直就是个无药可救的面瘫——尽管他私底下自我感觉良好。

    “那谁。”周岐检查完,坐到床上,用下巴指了指徐迟,“你睡左边还是右边?”

    徐迟站在原地没动:“我有名有姓,不叫那谁。”

    半晌,察觉周岐还在盯着他看,又难得耐心地补充回答:“你睡吧,我不在床上睡觉。”

    “哪儿那么多穷讲究……徐迟是吧?”周岐穿着湿透的囚服,浑身难受,动手解起上衣纽扣,“你是不睡床,还是不愿意跟我睡一张床?”

    第3章 死亡条件

    不想睡床,更不想与陌生男人睡一张床。徐迟心道。

    但若非特殊情况,徐上将从不轻易表露喜恶,只习惯性地保持缄默。

    昏暗的室内,煤油灯寂静燃烧。他抬眼撞见周岐脱衣服,刚好解到第三颗纽扣,露出精悍且遍布疤痕的胸膛。脚跟一旋,他背过身。

    周岐脱完,将囚服扔在地上,一抬头就对上徐迟乌黑的后脑勺,笑了,说话痞里痞气的:“怎么着,面壁思过呢?”

    徐迟不理。

    周岐琢磨着,这人可能是害羞了。

    可两个大男人,脱个衣服有什么可臊的?他那颗连脑细胞都长得笔直的脑袋想不通,并在心里吐槽了一句事儿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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