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卫民直接快要跳起来了,在这一刻,他觉得爸爸无比伟大。
半个小时的鉴定,等待的时候,宋谨极度的不安,烦躁,而且还不停的说:“就算生活中摩擦有了口角,我或者碰一下,磕一下我家属也是正常的,治安队不会因为这个就处理我。”
陈丽娜只是冷笑,并不答他的话。
“她身上的伤,离现在最近的一处,也是昨晚有的,而且,宋谨同志,薛小月刚才在医生面前说了,是你打的她。”
宋妻简直就跟一团烂泥巴似的,就是那种,谁强她就听谁的的人。
“宋谨同志,往后少打家属,打了家属还赖给别人,不地道,行了,人家陈场长没错,我们可放人了啊。”冯科长于是说。
一众志安队的同志也附合着劝了起来:“宋工,以后千万不要再诉诸武力,你家属也不容易,这事儿啊,是在咱们这儿就这么完了,要到公安,你得给拘留三天。”
宋谨气悻悻的,还说:“行了,我算是知道什么叫只手遮天了,聂工位高权重,总理都赏识的人,我们算个屁,今天呀,我认栽了。”他准备在调解书上签字,跑路了。
“就这么完了?”聂卫民气坏了:“他诬告了我妈妈,你们不能不抓他。”
取了手铐,陈丽娜就活过来了。
“宋工,你先等一下,我问你,咱们3号基地第八井下作业队是由你管吧?”陈丽娜说着,就把宋谨给堵住了。
“陈场长,你中午往我头上扣了一碗面,下午扯了我爱人的衣服,就为了领养个孩子,让你姐夫暴打我,我现在认错了,我认栽了,我相信你不止是农场一霸,你还是矿区一霸,你还想怎么样?”
“我只求个公正,只求一个事实的真相。”说着,陈丽娜就把一张纸给拍到冯科上的桌子上了。
这是宋谨为了领养刘小红,给福利院交的自己的介绍信,以及自我简介。
“去年年底井下作业时发生透水,你手下死了七个人,救上来五个,而你因为救人有功,还得到了矿区的褒奖,我说的没错吧。”陈丽娜问。
这人特地,把自己的获奖经历写在简介里。
宋谨挺了挺腰:“可不?”
“但是,那五个人在这件事情之后,就全部离开油田了吧,而且,你有一个月还给这几个人一人打了一笔款,共计每人大概三百多块,这个,只要到邮局,就可以查得到,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陈场长,你未免管的有点太宽了,这些事情自有矿区的领导处理。”
“跟你一个作业队的,全是你老乡,而且透水事故发生后,理赔款也是由你来代拿的,走了的那五个人,跟你一起刮分了这笔补偿款,当然也替你隐瞒了,当时本来就已经有透水征兆,你还强制工人们下井作业的事儿,就为了能一起瓜分那笔款项。我说的没错吧?”
“你的老乡们,还全是油井队的年青小伙子,你为了赶业绩强迫他们下井,然后就害死了他们,最后拿到补偿款后,因为现在的理赔治度不完善,而且他们的家属也不可能那么远的跑边疆,于是你和五个队员一商量,就瓜分了那笔钱,这就是为什么他们要离开油田的原因。你本来应该要被以强令违章冒险作业罪处置的,却反而得了褒奖,拿了他们的补偿金,我问你,你这种人渣,午夜梦回时,有没有良心不安过?”
宋谨面色越来越苍白,往后退了几步,桌翻椅砸的,他捡起张桌子,朝着站在门口的冯科长砸了过去,顿时一阵慌乱。
工科生聂博钊不负重望,突然一暴而起,直接轮起拳头,就对着他砸了过去。
擅长家暴的人,并不一定擅长打架,太可惜了,聂卫民因为陈丽娜捂眼及时,居然没看到他爹是怎么揍人的。
治安队的同志手拷往他手上一拷,就说:“对不起了宋工,无论陈场长说的这事情是否属实,三号基地的透水事件我们是知道的,现在,我们得把你移送公安机关调查处理,你没意见吧?”
哐啷一声,拷子拷上了。
“聂工,不要冲动,人我们已经拷上了,你不要冲动。”冯科长给砸了一凳子,还得跑来安抚突然暴躁,压制不住的聂博钊。
“老子今天真是倒了大霉了,陈丽娜你给我等着,我总有出来的一天……”宋工的嘴瘾还没过完了,当着制安队所有人的面,聂博钊就又给了他一拳。
“知道塔里木监狱不?”聂博钊一把扭上宋工的脖子,忽然深吸一口气就凑近了他的耳朵:“小子,监狱长是我大学同学,你威胁我爱人的时候,就意味着,你那怕不被立刻枪决,也永远都别想从那里面走出来!”
出了治安所,聂卫民三兄弟的脚步轻盈而有力,简直就跟走在棉花上似的。
“你怎么知道井下作业队透水的矿难有问题的?”聂博钊问陈丽娜:“能告诉我吗,小陈同志,到底有什么事是你不懂的?”
“这个呀,天机不可泄露啊。”
一份野鸡小报,一篇宕荡起浮的报道,上辈子关于刘小红的那篇报道里,关于宋谨其实也就几句话:该人在信息不发达,监管不完善的年代,曾多次私吞井下作业牺牲人员的补偿款,后被下狱。
好了,陈丽娜现在能保证,他这辈子不会再性侵任何一个无辜的小女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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