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各个厂的工人都有这种情况,大环境就这样,厂里没赚钱,小领导们先把自己给搞发家了。
至于工人,社员们,过的那依旧是苦哈哈的日子嘛。
“小陈,如果真要开纺织厂,那也是要由咱们矿区领导牵头吧,你可不要在农场里悄悄的搞,小心被人抓住了,割你资本主义的尾巴。”贺敏说。
“我要干什么,自己会和领导说,需要你打招呼?”陈丽娜反问。
贺敏于是说:“那也带着我呗,我能想办法给你找资金呢,我跟你说啊,曼丽都三十四舞了,舞蹈演员在她这个年级,事业基本就到头了。我准备向她求婚,但我兜里没钱,底气不足啊,咱们一起赚钱吧,有了钱,我也好像曼丽求婚,你觉得呢?”
陈丽娜心说,我觉得你就该去吃屎。
她说:“你也不想想,包曼丽一个国际知名舞蹈家,会嫁给你,会来咱们这鸟不拉屎的矿区?”
“怎么就不能嫁我啦,我有儿子,又不求她再给我生儿子,而且我工资也不低,她从团里退下来可以分配工作,我们要结婚了,不会比你们两口子差的。”
“袁华给你怀不了二胎,你就上赶着跟人离婚,包曼丽终身不生子,你猴巴巴的要娶,贺敏呀,你这种男人,我真是不想跟你多说一句。”
“不是,你们要走,带我一程呀,这我还得从乌鲁转车呢,你们咋能自己开上车就走啊。”扒着窗子,贺敏就说。
聂博钊现在开车技术也溜得很,不需要陈小姐开车啦,提前锁了车门子,就说:“贺敏,要说包曼丽想嫁给你,我说什么也不信,自己慢慢走回去吧。”
“怎么,今时不同往日,当初你喊她来矿区的时候,矿区啥样子,现在矿区啥样子,老聂,你不懂,所以你错失了机会。”
聂工一脚油才踩出去,三个蛋全在怒抱怨式的大叫:“爸爸!”
“同志们,不要相信你贺伯伯的话,你们得懂得一点,他是咱们的敌人,旨在破坏我们大家庭的团结,咱们要一致对外,不要被敌人的糖衣炮弹所迷惑,都给我系好安全带。”还是陈场长更有威信,话音未落,仨孩子就全坐稳了。
“陈丽娜,我聂博钊是真的只专注于工作和科研,要像贺敏这样儿的话,你说我会不会已经给这仨小子欺负死了?”他算是看明白了,万一哪一天他要和陈丽娜吵起来,这仨没一个向着他的。
一回到家,连着几天不在,春天风沙又大,家已经快要给土盖住啦。
陈丽娜得搞卫生,聂工得去上班。
聂卫民神神秘秘,把二蛋叫了出来,就问:“想不想去农场?”
“想呀,但咱没自行车,三十里路了,那可太远了点吧?”
聂卫民胸有成竹的摆手:“不怕!”
他还提着个大麦杆编织篮子呢,里面装着飞机上顺下来的面包,盒装酸奶,还有从红岩带来的小头花儿小袜子,还有陈丽娜给刘小红买的衣服,带着二蛋出了家属区,一路往前跑,悄悄的就潜伏到办公大楼下面了。
现在家里不有两辆车了嘛,加油又不要钱,陈丽娜喜欢开越野,大多数时候,都是开那辆老吉普,但原来那辆红旗呢,聂工偶尔去油井,只要路好走,他都开着。
所以,老红旗基本就停在办公大楼下面,虽然说是老车了,小朱和小王他们整天洗的干净着呢,蹭亮蹭亮的。
小聂上了车,搓了搓双手,掏出备用钥匙一把就把火给点着啦。
“哥,你不会真要开车吧?”
小聂腿短,尽可能把坐椅往前调了,调到怀里抱着方向盘的位置了,就说:“今天办公大楼没人,咱悄悄一个来回,没人会知道的。”
要出大门的时候,也是治安队的粗心,只看见是聂工的车,也没看窗子里是谁,就给放出去了。
聂卫民弯弯拐拐试了两把,踩离合,再换档,摸到四档的时候,他已经能熟练掌握这辆小汽车啦,哟,十分钟,已经在农场外了。
刘小红给自己洗完了头,也给妹妹洗了个澡,抱着妹妹,真坐在大碌碡上辫麦杆儿,听一群妇女们说闲话呢。小妹妹很可爱,一逗就笑,过一会儿,刘小红就香她一口。
妇女们都说:“看看这小红多乖呀,带妹妹带的那叫一个好。”
陈丽丽就只笑,不说话,没办法,她偏爱虚荣,就喜欢别人羡慕自己嘛,小红不论学习还是勤奋,整个农场属第一,就是她的骄傲啦。
“诶,还是丽丽家好啊,我看你昨天都有大白馍吃了,我家已经吃了半个月的糊涂汤啦。”生产一队王广海家媳妇子说。
陈丽丽笑的很骄傲:“那都是王红兵给我省出来的,而且呀,我这闺女好着呢,回回去我妹家,从不空手,总要给我带点儿啥,要我爸我妈,不也糊涂汤?”
“真是,天天拼死拼活的干,中午闲一会儿还得编草辫儿,你说啥时候咱们才能像工人们一样,天天也吃细白面啊。”孙振兴家媳妇子就说。
王广海家媳妇子说:“行了吧,农民嘛,就算解放了,也是个下苦的命,等孩子们吧,我家小兵啊,我是绝不能再让他当农民啦,我得让他当工人。”
“我小姨说啦,她有三年军令状,明年要不能让整个矿区的人都脱贫,她就不姓陈。”刘小红笑着说:“你们放心吧,明年年底前,她保准让大家都吃上白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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