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丽娜心说,聂卫疆将来做红客的时候,还能把你们国家所有的门户网全给黑了呢。
“爱德华先生,你觉得我不是个称职的母亲,我也觉得傲慢而又狂妄,自私而又偏见深厚,咱们目前都不要改变自己的看法,好吗?那么,你晚上想吃点什么?”陈丽娜转身往回走着,就问。
这个愚蠢,但又美丽的,有一头飘逸着的黑发的东方母亲,一手饭菜做的极好。
爱德华想了想,就说:“我想吃四喜丸子,那是一道非常美味的上海菜,就是不知道,你能做吗?”
“可以,但是我们这里没有猪肉,只有羊肉,羊肉的你吃吗?”
爱德华气惺惺跟在后面,难道还能说不吃吗?
不一会儿,老聂也回来了。
仨儿子一起研究魔方呢,聂卫民和三蛋儿两个已经玩的很溜了,而二蛋呢,就算三蛋教他多少回,他也只会嗷嗷乱叫,盯一个面儿,别开玩笑了,他只要看到这些颜色,就已经头疼的要裂了。
“聂先生,你能玩吗,这个?”爱德华问说。
聂工接过魔方看了会儿,说:“算不得什么难事儿,但是需要时间,我不会浪费时间在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上。”
爱德华竖起大拇指说:“你爱人的饭,做的很香,很好。”
聂工笑了笑,就进厨房了。
陈小姐把她对于那个狂妄傲慢的外国人的气,全发在羊肉上了。
剁好了羊肉,加上香料,陈丽娜上辈子开过餐馆,知道外国人的口味,也知道外国人喜欢的中餐,其实就是瞎糊涂。
把西红柿烫了皮,加上白糖在锅里熬,熬成甜甜的汁子了,这才开始炸丸子,炸完又开始上锅蒸。
边疆的羊肉,不论何时,腥味其实并不大,而且还嫩,蒸出来那叫一个香。
再加上她炒的西红柿酱,比起国外快餐店那中工业化流水线上出来的东西,只用香精调出来的口感,吃多了一股机油味儿,那叫一个香啊。
“怎么看你不高兴似的。”聂工说着,顺手递给陈小姐一样东西:“这个,曼丽送你的,说上回你到红岩,招待不周,她去国外演出的时候给你带来的。”
陈丽娜见是个黑色的塑料盒子,打开一看,哇的一声:“我简直爱死包曼丽了,香奶奶的口红,她买了十个色给我吗这是?下回我要涂着口红狠狠亲她一回。”
“所以,包曼丽其实人很不错的吧,挺爽朗的,我已经把钱汇给她了,这些口红就算是我买来送你的,你留着用就是了。”
陈丽娜把口红搁回了大卧室,见聂工正在厨房里替自己烧火,接过烧火棍子就说:“去,你去招待洋鬼子吧,厨房里我一个人就行了。”
“为啥还不高兴,原先不是给你一管口红,你都能乐上三天?”聂工问说。
本来,他还想说,冷奇那家伙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给自己运作运作,好像要调到矿区武装部来当领导了。
但看小陈这么不高兴,他就把这消息给压了下去。
陈丽娜说:“我也觉得自己挺对不起孩子们的,没法给他们更好的教育,也没法让他们享受物质上更富足的生活,但是刚才那个洋鬼子当着面责备我,本身我对你儿子们就挺愧疚的,这下倒好,让他一说,我越发觉得自己不堪了。”
“你又不是生了他们的,能做到今天这样,我觉得就已经够好了,有什么好自责的,不能给他们更好的教育,是我们共同的能力问题。行了,我帮你烧火,要不你去趟会儿?”
“咱们矿区最近挺不太平的,原来矿区就有几个女的,寡妇呀,脑子不甚灵光的女的呀,莫名其妙的就不见了。我一直怀疑是冯科长家媳妇儿,那个陆白梨干的,就是苦于咱们都有工作,而且拐卖妇女这种事情,捉不到实证,治安队也不可能会重判,所以我一直没有行动。但今天听洋鬼子的意思,陆白梨想拐孙多余,而你儿子们,估计想充英雄,去抓陆白梨,找证据去了。”
聂工消化了半天,问说:“以你的意思,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陈丽娜说:“我想悄悄儿跟着,放聂卫民出去,让他自己单独处理这事儿,你看成吗?”
“他虽说差不多也快十二了,但也不过个孩子,你觉得他能抓到陆白梨的证据?”聂工反问。
“聂工,咱们给不了孩子好的教育和物质生活,那是大环境下的事儿,但同样有一点,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二蛋和三蛋不说,卫民处理事情的能力,比一般的大人更加沉着冷静。爱德华太傲慢狂妄了,他不是觉得我的教育有问题吗,我会一直跟着的,但我不出面,我得让他看看,真正放到暴风雨中,中国和美国,究竟那个国家的孩子,才是真正出色,优秀的孩子。”
这叫现实教他学做人。
聂工给小陈赶开了,站在厨房里看着爱人,站了半天,说:“你知道吗,王磊写了信来,说自己生活过的很不容易,但只要想起你唱的那首《昨日重现》他就又对生活燃起了新的希望,陈小姐,你的感染力真是无敌的,我相信只要爱德华多住几天,就会抛除他的偏见的。”
“嗯,早晚他得跪在我的脚下叫妈妈。”陈丽娜说。
结果,到了吃饭的时候,当中一大盘的四喜丸子,二蛋尝了一口,皱眉摇头说:“妈妈,太甜了。”接着他就刨起饭来:“不过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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