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怕能搭矿区的车,那怕不论早晚终会回家。
放学后第一时间,看到来接自己的妈妈站在车前,伸开着双手笑着,那种感觉,在长大后,不对,那怕老了之后回想起来,聂卫国都要开心的流眼泪。
扑过来,跟颗炮弹似的,陈丽娜白色的衬衣上就是两个黑乎乎的大手印子。
好吧,不论打扮的再美,只要碰见二蛋,那就能一秒破功啊。
“你说你英语考了93?”陈丽娜确认了两遍才敢信。
“亲亲我吧妈妈,你说过,我考的好就该亲一下的。”二蛋指着自己汗津津的额头说。
不顾他混身上下臭的跟从猪窝里出来似的,陈丽娜给了他一个香吻。
陈甜甜就在后面笑了:“这么大的孩子还要妈妈亲,二蛋你羞不羞。”
不过她再想一想,她已经是个大姑娘了,而聂卫民和二蛋还是小孩子呢,有例假了嘛,于一瞬间,甜甜就不说话了,说实话,她个子没长多高,胸前还长了俩小骨朵儿,人就更自卑了嘛。
回到基地,聂卫民和二蛋两个跟那鬼子似的,就冲到小学里,接他们的小蛋蛋去了。
陈丽娜和甜甜一起往回走着,因为发现这孩子总是含着胸,就说:“不对呀甜甜,你咋不像小红一样,把胸膛抬起来走路呢,这样窝着胸,跟个驮背似的,慢慢的可就没气质啦。对于一个姑娘来说,气质是非常重要的东西啊。”
“小陈阿姨,我,我好像病了。”甜甜犹豫了很久,才指着自己的胸膛说:“我这儿肿啦,我怕人看到。”
说着,小姑娘眼睛都红了。
陈丽娜停在原地,看了半天,发现症结了。
拉着甜甜进了王家,她说:“王姐,你就没给甜甜讲过生理卫生,讲过发育吗,这孩子发育了呀,你看她最近老窝着个胸。”
王姐要带仨孩子,因为陈自立一个人的工资不够接济娘家,整天还在农场打短工呢,也挺忙的,就说:“说过了呀,我说这是正常的,没事儿,这丫头自己敏感,你没看最近瘦的。”
小时候的胖甜丫头,现在脸巴掌大,小的跟只小猫猫似的啦。
陈丽娜索性进门,解了自己的胸衣就给甜甜看:“你看,我们也都长的呀,咱们女人长胸,发育,那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这有啥好羞的呀,你看我胸挺的有多高。”
甜甜仰头看着陈丽娜,吐了吐舌头,居然说:“妈妈,我还记得小时候吃你的奶呢,我想吃奶,小陈阿姨,你有奶吗?”
陈丽娜一把就衬衣捂上了:“王姐,你给这孩子喂奶喂了多久啊,她到现在都知道奶。”
王姐说:“五岁的时候金宝吃,她还偷吃呢,咱们矿区好多女的的奶她都尝过,你不说我还忘了呢。”
“往后记得多给她喝点儿牛奶,尽量少给她吃蜂蜜,蜂蜜里面激素多,多喝牛奶会长高的。”陈丽娜于是说。
王姐想了半天,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你的意思是蜂蜜吃多了才会发育的早?”她哎哟一声:“我哥从老家寄了好多蜂蜜来,我疼她,都没舍得给金宝和豆豆吃,全给她一人吃了呢。”
“往后给少吃点吧,小孩子不能多吃蜂蜜的。”陈丽娜说。
孩子已经发育了,再说些她将来会长不高呀什么的话,那不是戳人心窝子嘛,索性,陈丽娜也就不说了。
回到家,她转身到小菜园子里,正准备摘菜,做晚饭呢,只听一阵脚步声,就知道聂工带着儿子们下班回来了。
除了三蛋,二蛋的脚步最重,才10岁的孩子,那脚步声重的,都能跟得上哈工了。
不对,只闻一阵冷羊肉串的味道,陈丽娜抬头一看,来的就是哈工啊,怀里还抱着把猎枪呢。
“小陈,聂工还没回来吗,我来问他借个东西?”
陈丽娜呆住了:“没有啊,你要借啥呢?”
“借把猎枪。”哈工说:“我表哥从塔城来玩,想出去打兔子。”
“你赶别人家借去吧哈工,聂工那枪啊,因为怕几个孩子玩,藏在大柜子后面了,我一时还给你搬不出来。”
哈工于是转身到了前院,看了看自己五年前编的兔笼子,说:“小陈,你家的老兔子死了哎,你没发现吗?”
陈丽娜摘了一篮子的菜,出来一看,真的哎,白毛长长的老兔子,在兔笼子里卧着呢,只看围着它的苍蝇,就知道它是死了。
“这兔子别看又老又笨的,那是聂家三兄弟的宝贝,哈工,我忙着洗菜呢,你在后院挖个坑,给埋了吧,成吗?”
哈工把老兔子拎出来看了看,就去埋兔子去了。
看陈丽娜边洗菜,看起来挺不开心的,哈工于是安慰她说:“这兔子也有五年了吧,丽娜,要当个人看,它都活了四五十年啦,没什么不开心的。”
“可不,你家媳妇子我看也怀上了,她得给你生个龙宝宝呢?”
“为啥是龙宝宝?”哈工问说。
“明年76年,是我们汉族的龙年呀。”
“唉,好事,好事啊。”哈工说。
俩人笑着说了会子话,哈工转身走了,但陈丽娜咋觉得,哈工有点儿不高兴似的。
不一会儿,聂工带着他的仨儿子,一起回来了。
聂卫民高高瘦瘦的,二蛋浓眉大眼,个头又高又结实,就是皮肤黑,黑的跟那非洲兄弟似的。蛋蛋小圆脸儿,不怪他装小,七八岁时候的聂卫民就他这样,圆头圆脑的惹人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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