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万一不震呢?”陈丽娜想想,还觉得挺好笑的呢。
聂工也是笑:“那不从24号等起,大家都没睡觉嘛,等了好几天,恩师也问我,万一要不震呢,咋办?”
……
聂工顿了顿,又说:“当时高大勇就说,要万一不震,那再好不过啦。结果,他一说完,就震了,我们离的近,整个北京摇的哐哐作响。”
好吧,在陈小姐看来非常难的事情,对于聂工来说,似乎都是很容易的。他习惯于先假设,再实施,用解方程式的方式,去解决任何难题,并且有的是耐心。
“所以,虽然地震发生了,但我们几个擅离职守,人人身上都背着大过呢,怎么着,也得补偿一下他们几个吧,原本,他们以为只是跟我到北京,充充场面吓唬一下我二姨呢。”聂工于是说。
陈小姐一听,也得大方了:“给吧给吧,不就几条大黄鱼嘛,反正是你的,我也不心疼。”
说完,她又想起件事儿来:“对了,北京寄来一封挂号信,直接是法院寄的,说你和乔淑的养子养母身份没有足够的证足表明,不能成立,所以,你在北京那两处院子呀,现在归她妹乔慧所有了,喽,信应该在缝纫机里了,你自己去翻翻。”
聂工这番其实也去北京了,但是吧,没见过乔慧。
怎么说呢,别的几个姨且不说,反正乔慧就是个泼妇,而且是泼的不得了的那种,不止她泼,她的丈夫,儿子儿媳妇,全家都泼。
要对付那种泼货一家,聂工是真头疼啊。
这不,悄悄眯眯的,他跟端手雷包似的,摸过来就来端妹妹啦。
“你干啥呀,孩子刚睡着啊,而且,我才刚出月子,你不能碰。”陈丽娜说。
聂工把妹妹给端到上炕,放的远远儿的了,好吧,把陈小姐一搂,聂工这忙了一年多,才算舒展了腰了:“来,让我好好抱抱你。”
“你都有闺女了,还稀罕这个闺女她妈?”
陈小姐心里其实挺酸的,自打生了妹妹,仨儿子全围着妹妹转了,都没人稀罕她,拿她当公主了。
但你说跟自己的闺女吃醋,那不闹笑话嘛。
“闺女是闺女,爱人是爱人,不论什么时候,爱人才是第一位的嘛。”聂工抱陈小姐往怀里一环,深深叹了一气。
“虽然说我是第一个到这矿区的人,但我得说,没有你们这些妇女们,矿区就不会有花,有草,有孩子,勃勃的生机和人烟,欢声笑语,全是你们带来的啊。生育孩子,抚养孩子,照顾家庭,还要为边疆做出贡献,你们呀,才是整个边疆最美的人啊。”
当然,这也是他永远永远,都愧对于孙转男的地方。
第二天一早,听说仨儿子还要去矿区,陈丽娜正在做早饭呢,就说:“不是已经放假了嘛,为啥你们还要去?”
“小陈同志你就甭操心啦,我呢,去读书馆查点东西,聂卫国和聂卫疆呢,是陪我一起去的,我们不打架,不惹事,出去走走就回来啦。”
早上陈丽娜烙的油饼子嘛,仨孩子吃了一个月陈丽丽烙的饼,都吃伤了。
三蛋摘了一口软软的油饼子,叹说:“还是妈妈烙的饼好吃。”
他给妹妹喂完了奶,又坐炕上拍好了咯,见聂工也在炕上盘腿坐着呢,就把妹妹递他怀里了:“你看也看了,学会了吗?”
聂工抱过来轻轻拍了拍,伸开手说:“喂奶的时候要用手腕试奶,喂完了要用空掌轻轻拍,我说的对吗?”
“你说的没错,但具体还要看表现嘛,如果我回来听见妹妹在哭,那就是你做的不对。”说着,他就跳下炕了。
聂工一幅你爸爸永远是你爸爸的模样,把小闺女往怀里一抱,嗯,很听话嘛,这小闺女只要吃饱了,只要裤子不湿,一点也不闹人呢。
他抱着孩子,就进书房了。
翻开他走了一个月后,积攒好久没看的杂志,聂工只能说,人到中年,父慈子孝,再添一女,岁月静好啊。
这边二蛋跑到甜甜家去接甜甜,甜甜其实也是跟她妈撒的谎,说:“妈,我今天跟二蛋到中学去找几本书看啊,中午就不要等我啦。”
王姐一看二蛋伴着嘛,也挺放心的:“去吧,晚上记得早点回来啊。”
甜甜最近跟她妈因为读书的事情,闹着矛盾呢,说话也是带气的:“哎呀,我会早点回来的,你不要罗罗索索了,行吗?”
看几个孩子一起出门,王姐还在墙头跟陈丽娜说:“还记得你刚来的时候,聂卫民穿个大花棉袄,腰间还得栓根绳了,那才多大啊,你看他们现在都能自己出门了。”
甜甜见聂卫民和三蛋儿也在呢,就说:“二蛋,我说了不跟你哥和蛋蛋一起走的,你咋带着他们呀,你们三兄弟一起去,人饭馆看这么多人,会要我洗碗吗?”
聂卫民连忙摆手:“你们走你们的,我和蛋蛋呀,不跟你们。”
说着,他自己就率先带着三蛋走了。
不过,等甜甜和二蛋一搭上车,聂卫民差不多等了十几分钟,也就把车搭上了。
“哥,甜甜姐最近好像很不喜欢你呀,怎么回事啊?”蛋蛋就问聂卫民。
聂卫民坐在又颠又晃的卡车上,豆沙色的小衬衣,军绿色的裤子。
现在的男孩子都迷恋军装嘛,大夏天的,他这一身儿,只差两个红肩章,就跟军人差不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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