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子,是咱们农场培育出来的吧,交到乌鲁农业局,农业局补贴了一大笔的育苗费,也是补贴到咱们农场了吧,而育种的人是谁,是不是田书记,你身为队长,为啥就不知道压着些言论,让人整天起哄多余和田书记的事情,你知不知道田书记要回了北京,那直接就是教授,到时候多余也跟着走了,人家上北京享福去了,这个农场的人,是不是都喝西北风?”
她说话声音大,本身还围了一圈子的人,大家一听,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儿吗。
“往后呀,谁要敢笑多余,我搧烂她的嘴。”王广海赶忙说。
这些队员们也说:“是是是,任笑谁也不能笑多余啊,多好的姑娘,都舍得填田老的糠……”
“放你妈的屁,啥叫糠子,田老是年龄大一点儿,但我告诉你,夫妻和谐,那不在于年龄,我家聂工也大我十岁呢,你们敢笑话吗。还不就是看我凶,多余好欺负?”陈丽娜说着,直接从车上提下来她带的鸡蛋、罐头和奶粉,这不还要三里地儿呢,她也算是出月子头一回散步,又有一群的社员跟着,直接就走到田老家了。
孙多余这不给人笑的出不了门嘛,一听场长来了,赶忙就迎出来了。
陈丽娜放下个哭哭啼啼的孩子才来的,也没敢多坐,主要还是镇个场子嘛,周围转了一圈,夸了一番孙多余的手巧,院子打理的好,扫的干净,锅涮的干净啥的。
也就出来了。
这一回,田晋送她,别人也就不好跟着了。
“说实话,不怪别人笑,我这个年龄娶多余,叫人看着确实要笑话。但是丽娜,别人不懂我,你该懂我的。我真不是欺负多余年纪小,不懂事儿,而是吧,她那姑娘朴实,贴心,愿意支持我,而我呢,我也会努力保护好身体,争取多陪她几年,这样来说,也算对得起她吧。”
要说曾经,因为给批斗的严重嘛,田晋三十多岁头发就白了,当然了,也从来没有刻意倒饬过自己,那真叫一个又老又落魄。
现在他也注重打扮了。
陈丽娜带着孙多余给买的白衬衣,工装裤,比竟才四十几的人,腰杆子还直直的,哪显老啊。
男人当中,他这样的真算不错的了。
“您呀,再过十年,只要还是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陈丽娜说。
现在才是真正的农业大发展,像田晋这样在农业领域有着扎实的功底,又有过十几年农场种植经验的专家,可谓是少之又少。
甭看现在他还在这座农场里,但以陈丽娜上辈子的经验来看,很快,他就可以越升越高的。
而且,像他这种专家,那真是越老越值钱。
陈丽娜不笑他老,只怕将来他地位水涨船高了,嫌弃多余呢。
聂工在家抱着个小闺女看书,渐渐就发现这小闺女很乖呀,给了奶就吃奶,尿布湿了也就哼唧一声,可安静可安静了。
好吧,外面风吹着沙枣树的叶子刷啦啦的响着。
院子里柴禾堆的整整齐齐,后院里的菜长的绿油油的,农家小院,读书逗孩子,啥也比不上现在这生活呀。
“你怎么也不把大门关上,钱工家的鸡又进来过吧,看院子里拉的这摊屎。”陈丽娜一进门,瞧见一摊子鸡屎,这不就说开了嘛。
聂工一听,还没应声儿呢,就看妹妹特委屈的,小嘴巴已经撇着了。
他心说,我没干啥错事儿啊,这孩子咋就一幅要哭的样子。
果然,等陈丽娜一进门,哇的一声,才一个月的孩子呀,连叫都不会叫,那眼泪,那委屈的神情,伤心难过,好像叫人欺负过一样的就开始嘤嘤嘤的哭了。
两只手伸向陈丽娜的方向,那叫一个泪眼朦胧啊。
“我没惹她呀,我真啥也没干,尿布换了,奶也给吃了,还哄她睡了一觉呢。”
聂工头皮一麻,想当初陈丽丽是只要听见孩子哭,就要把全家骂个遍的情形,心说完了,我今天肯定逃不了数落了。
没想到陈丽娜把妹妹一抱,就只在额头上吻了吻,啥数落的也没说,只说:“赶紧找点锅灰,把那坨鸡屎铲了去,你再告诉狗蛋妈一声,她家的鸡要再关不紧,敢在我家门前拉一泡屎,我就让三蛋到他家门前撒一泡尿,有去有回,绝不耽搁一次 。”
“人家鸡拉一泡屎,你就让你儿子还一泡尿,这也太霸道了吧?”
“家属区,说白了就是不能养鸡的,矿区一年四季分的鸡还少吗,难道能缺了她的鸡吃,要我说,她就去农场打打零散工,挣的也比养鸡多,为啥非得要养几只鸡来弄的到处都是屎呀,什么鸡棚鸽子排,那就该是农村养的,工人家属区你养什么呀,反正你去说就行了。”
好吧,为了家属区的整洁卫生,聂工真跑上说去了。
不一会儿,隔壁就传来了钱大嫂骂家里小驴蛋儿的声音。
打驴骂狗,刹火消气的良药嘛。
妹妹有陈丽娜抱了,就又乖了。但是一看到聂工,立刻就是一幅伤心难过的样子,好嘛,头一回给妈妈扔了两小时,就是因为这个男人呀,她再也忘不掉他啦。
“所以,她一直这样儿?”聂工觉得小妹妹可有意思了,这才多大,还不会说话的人,比聂卫民兄弟还会告状。
陈丽娜也是无奈了:“要我姐一抱,她立马就哭,你估计她还算看着顺眼的,愿意给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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