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冲一下撞一下,乔慧告到政府去,他俩总是说不出理来的。
小聂同志带着弟弟,俩人紧赶慢赶扒上了公交车,吃着包子,看着北京大街上的人,怎么说呢,除了一口京腔,也没见比乌到依的人洋气嘛。
当然,要房子,赶乔慧那家钉子户,就是他们兄弟这个寒假中的首要任务了。
这不,早上到了一看,果然,仇老爷子正在拿白粉刷墙呢。
他这一刷,不就把的确凉那几个招眼的大字儿给糊住了嘛。
二蛋也提着油漆呢,大冬天的,刷子给冻住了,还涩,跟聂卫民俩人窝怀里把个刷子暖化了,仇老爷子刚刷白,他俩就跟在后面开始写了。
“小杂种,这不是你们撒野的地儿,快给我滚!“
“老爷子,我妈说了,孩子骨头脆,冬天易折,您要敢碰我我就立马倒,咱们医院见。”
仇老爷子还想拿骨折唬人呢,谁知道,居然叫孩子给唬了这。
“你们这儿真有的确凉卖?”这不,有人打完早餐路过,很好奇嘛,就问。
二蛋多巧的嘴呀,演说家似的:“同志,我们乌玛依毛纺厂的的确凉,颜色那叫一个漂亮,红的紫的蓝的绿的都有,啥色儿穿上都洋气,做啥啥好看,衬衣贴身又吸汗,裙子漂亮又凉爽。而且,王府井百货商店一批的确凉一米一块五,我们的一米才一块三,便宜着两毛钱呢,您看看,您这油条一根才七分钱,两毛钱,能买三根油条呢。”
“那布呢,啥时候才有啊你倒说说?”这人看了看手里的油条,好奇了:“国营商店放货,都是半个月前提前通知,你们这儿呢?”
现在的的确凉,那属于稀缺资源,你真拿着钱,也没地儿卖去。
“这不,这是我们家的院子,但给人占着呢嘛,我们动员他们搬迁,搬完,我们就能卖布了,我们的布,量又大,随时有,还不排队,但这仇老爷子一家,打死不肯搬呀,您说说。”
老胡同人,谁家的祖孙八代都清楚。
这人哦了一声:“乔淑的儿子来要院子啦,乔慧不肯搬,是不是啊?”
二蛋说:“可不?”
好嘛,这人转身走了。
但不停的,就会有人上前问,哪有的确凉,啥时候才有,多少钱一批。
二蛋那一套说辞都是编好的,一套套儿的,就全说出去了。
好嘛,等到下午的时候,胡同口已经聚着一大批的人了。这不,七嘴八舌,有的劝仇老爷子识趣一点,占人房子几十年了快搬家,还有些老大妈直接进门就开始动员租户:“这房子有主儿的,人主人现在来了,甭等给人抱着扔被子那天才搬,赶紧儿的,搬走啊,这么强占着人的房子住,臊不臊啊你们。”
好嘛,乔慧和仇老爷子打的架势,那是打死不搬,这不还等着陈丽娜来吵架呢,岂料人家陈丽娜前往党校报道,学习去了,门都不上。
就为的确凉三个字儿,全大栅栏的老头老太太们全都急红了眼,磨拳豁豁,势要逼着乔慧一家搬走。
这边,陈丽娜已经到党校学习啦。
现在我党还是男干部多,女干部少嘛。
陈丽娜进了教室,左顾右盼,五王八侯坐着的,全是男同学。
“你好,我叫季怀山,某军区某部的师长,你是来打扫卫生,给咱们搞后勤的服务员吧,党校就是不一样,服务员都长这么漂亮?”一个长的挺帅气,一身军装的男人站了起来,就说。
他把陈小姐当成端茶倒水的服务员呢。
“我是乌玛依矿区毛纺厂的书记,我叫陈丽娜,是来这儿学习的。”陈丽娜伸出手来,跟这季怀山握了握,季怀山的眼睛顿时就亮了:“你有二十五了没,这么年青就能提干,就能来党校学习?”
另一个男同学也站了起来,哟,这人帅的就跟唐国强似的:“我叫邓东崖,陈同学你好,我虽然没听过乌玛依,但我相信,那一定是个好地方。”
“为啥呀?”另一个男同学问说。
邓东崖说:“因为呀,咱们全共和国,大概就乌玛依能往党校送这么美丽大方的女干部啊。”
还没上课,同学们都还没个正形的歪着呢。
大家回头一看,顿时鼓掌大笑,可不,邓东崖话说的漂亮,但人说的没错,党校历史上,陈丽娜都是第一美,第一漂亮的女同学啊。
陈丽娜往前走着,心说遗憾呀,咋就没个女同志呢,这半年时间呢,一帮大老粗里只有一个女性,日子可不好过呀。
正愁着呢,身后一人嗨的一声:“惊喜呀,没想到党校还有老朋友?”
陈丽娜回头一看也笑了:“胡素,怎么是你,你也到党校学习来啦?”
“是啊,单位派我来学习的,真是没想到在这儿能碰上你。老聂呢,你家仨儿子呢,都还好吗?”
这是聂工那个大学同学,胡素啊。
“哟,这又来一漂亮女同学,东崖,咱们这回党校,上的值了吧?”季怀山大声说。
邓东崖眼劲儿好着呢,一看季怀山往前赶,就是想往俩女同学跟前凑,屁股一挪,就坐到陈小姐的左边了。
而季怀山呢,没地儿抢,就抢到了俩美女身后的位置,同时还不忘回头,给别的同学竖大拇指,以示自己的能耐。
这不老师进来上课了嘛,陈丽娜和胡素坐在邻桌,不敢大声聊天,俩人拿笔在本子上写着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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