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丽娜也瞪了贺敏一眼:“不止是条狗,还是条疯狗,袁华都跟你离婚了,人凭啥不能嫁人,你起的什么劲儿?”
就妹妹最乖了,那不有糖蒜嘛,给高大勇递一瓣儿,也给贺敏递一瓣儿,大概意思是叫他俩都吃糖蒜,不要吵架。
贺敏哪可能住嘴。
一桌子的女人全向着高大勇,他都要气疯了他。
“袁华,你要说你找个比我好的男人也就算了,我祝福你,可高大勇,他就一看大门的,嗯,他的前途呀,这辈子恐怕都得终了在看大门这个职位上,我就问你,你图啥?”
贺敏一口一个看大门的,狠狠咬一口炸羊尾,再来一口糖蒜,汁子不停的喷着。
妹妹不是看他嘴角往下流汁儿嘛,还格外体贴的给了他一块小毛巾,够巴够巴要帮他擦。
“你说,你说你要不跟我离婚,咱把你的病看好了,咱也生个这样的小闺女,该多好。”贺敏给一桌子的女人嫌弃,只有妹妹不嫌弃,抓过妹妹的手,眼圈儿都红了。
“可你不,你非得要嫁个看大门的,我不是眼红你再嫁,我就看不起高大勇是个看大门的。”
“贺敏,你要再闭不上嘴巴,就给我滚出去。”陈丽娜一拍筷子,吼开了。
这是东来顺的大厅里,中午吃饭的人不太多,但好多人都回头看着呢。
“吵,吵。”妹妹急的来捂贺敏的嘴。
贺敏愈发的伤心了:“你看看你们这一桌的女人,哪有一个像小卫星一样懂事的,你们从来不记恩,从来不想想,要没我,怎么可能有毛纺厂的今天。要不是我背着涂料提着油漆天蓝海北的走,那有毛纺厂今天的销量。”
“贺厂长这是魔怔了,袁大姐要嫁高队长,跟毛纺厂有什么关系,我觉得吧,你现在需要的不是吃饭,而是去安定医院。”
“我确实需要去医院开点儿药,哎哟我头痛,安定医院离这远吗?”贺敏骂人不成,于是开始装病,岂图获得全桌女性的一点怜悯。
“安定医院不但管治头痛,还管治神经病呢,因为那是个经神病医院。”安娜瞪了他一眼,说。
好吧,好容易饭吃完了,没打起来。
到了北京,肯定得先逛故宫嘛。
就贺敏这个半年来几乎一月来一趟的厂长,因为忙,都没去逛一逛旧社会皇帝住的大院子呢。
大家一起,从东来顺出来,就准备往故宫走了。
高大勇和袁华,虽然说年级都大了,但无论年岁多大的两个人,只要热恋起来,那都算得上是小情侣嘛。
“你不要理贺敏,他就是个疯子,要不,我给你两团棉花,你把耳朵塞起来?”袁华说。
高大勇摆手:“不妨事,来,我刚出来的时候给你要了一杯热水,你肚子不好,不要喝凉的,随时记得把热水喝上。”
甭看人高大勇看着粗,当初他的媳妇儿是吴团长可是搞文艺的。
能伺候一个搞文艺的媳妇儿,高大勇表面粗,内里可细腻着呢。
袁华接过水杯,里面泡着枸杞、桂圆和红枣,水也不烫,喝起来甜丝丝的。
“臭看大门的。”贺敏阴魂不散,趁着陈丽娜买票的功夫,踮起脚来,又骂了高大勇一句。
贺敏顶多一米七的身高,高大勇可是直逼一米九的飚形大汉,给贺敏一路气的,一拳头捶过去,贺敏还得意了:“打呀,你打呀,你只要一挨着我就倒,到时候我就报案,让故宫派处所的把你给抓起来。”
“高队长,你不要理他,他就是个小丑。”袁华说着,就一把搡了过去。
“袁华,你本来可以做厂长夫人的,现在只能嫁个保安队长,你就慢慢儿的享受吧你。”贺敏跳起来,又来了一句。
“怎么办啊,咱们的介绍信没有自治区的盖章,人不卖给咱们票。”安娜拿着一大沓的介绍信回来了:“书记,看来咱们是进不了故宫,得打道回府啦。”
“为什么会要自治区的盖章?我去看看。”高大勇接过介绍信,就往售票处去了。
“同志!”
“大勇,居然是你,你甭告诉我,你进故宫还得买票吧?”售票处就一小窗口,卖票的是一中年妇女:“好些年不见你了,你倒没变,赶紧进去吧,你爸呀,今天恰好在呢。”
“现在后面哪个门开着呢?”高大勇问说。
售票员给写了个条子:“就这个门,看门的应该都是你老熟人,赶紧去吧。”
“高部长,你居然认得故宫的售票员?”陈丽娜惊呆了。
安娜也惊呆了:“还有人能直接把你给放进去?你甭告诉我,你爸是溥仪吧?”
报纸上登过,说溥仪要进故宫,工作人员拦着不让进,他说,这是我家呀,你们凭啥不让我进。
这事儿给周总理听说了,特批,溥仪可以不用买票,直接进故宫。
高大勇见袁华也看着自己呢,解释说:“我爸是在故宫里修缮文物的,我还在北京当兵的时候,老给他送饭呢,这一圈儿,都是我熟人。”
贺敏想了想,又来一句攻击人的话:“那又怎么样,你爹在故宫里修文物,那故宫又不是你家的,我们陈厂长在大栅栏儿有房子呢,你有吗?”
“没有,我们家在青云胡同呢,不多,就三间大平房,现在给老人和俩孩子住着呢,我自己在乌玛依有家,不需要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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